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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清韵悠悠

2021-12-23抒情散文马霁鸿

??一副巧倩的身姿,一把灵巧的小提琴,让淡淡的晨辉勾勒出一幅巧盈的剪影。
??眠足了时辰的晓风,从广场的草毯上醒过神来,款款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揉出清新与舒爽,尔后依依漾过来,漾过来,轻轻撩一撩那肩乌黑的发丝,轻轻拂一拂那袭素洁的裙裾,末了……
??一副巧倩的身姿,一把灵巧的小提琴,让淡淡的晨辉勾勒出一幅巧盈的剪影。 ??眠足了时辰的晓风,从广场的草毯上醒过神来,款款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揉出清新与舒爽,尔后依依漾过来,漾过来,轻轻撩一撩那肩乌黑的发丝,轻轻拂一拂那袭素洁的裙裾,末了便伏在小提琴的共鸣箱上,睡猫似的,乖乖儿品赏悠扬的琴曲。良久,沾满了清音的风儿才从琴身上飘下来,曳过鲜翠欲滴的柏枝,掠过高耸着庄严的烈士纪念碑,向着静谧的小城飘荡开去。 ??晨星却还在凝视着练琴的小姑娘,久久发呆。长长短短的曲子,每一支,它们都该记得烂熟了,多少个清晨过去,可它们仍保持着最初的浓郁兴趣。迟迟不肯退出天幕,切切贪恋着这良辰的分分秒秒。它们在担心吗?担心明晨这琴声会变味会喑哑,再也享受不到一声声人间清韵了吗?那么,晨星们闪闪烁烁忧虑着的目光之中,无疑也交织着一份至诚的呵护了。 ??晨光在琴弦上闪烁,晨风在裙袂上飘飞。疾疾徐徐划动在胸前的手臂,一缕一缕,拽出缠绕在心中的旋律。欢欢快快的《花儿与少年》。清清幽幽的《紫竹调》。悠悠绵绵的《有一个美丽的地方》。一颗颗圆润清洌的音符,就随了乐曲奏出的意境,一会缀为五彩的花瓣,摇摇曳曳,一会披为娟秀的竹影,婆婆娑娑,一会汇为清碧的溪水,叮叮咚咚。 ??在这万物复苏的辰光,声声清韵似一种召唤,似一段序曲,引来了这里那里晨练的人们。于是,闪闪剑叶将一句柔韧的古训舞得如同银蛇翻飞,绵里藏刚的太极拳闪熠出了白髯老者的灿灿童颜,门球场上“多、多”的击球声,则为波漾四方的琴曲叩上了清清脆脆的节拍。 ??一日之计在于晨,晨光清静好练琴。是呢,雅韵清音所能分得的所能占有的时辰配额,也就是清晨这一小会了。待到太阳公公爬上地平线,拽着榕树枝桠伸个懒腰,那些潜伏在货摊上商店中录相厅里的喧嚣,便会一拥而出,你呼他唤,竟日里惊天动地,压盖滚雷。夜色一起,更有那歇足了劲儿的舞厅洋鼓卡拉OK现代曲后来居上领衔聒噪一鸣惊人,只恨医学尚欠发达,不能将虎啸驴吼移植在声带上尽展豪放。细声悠气的小提琴,哪还能寻觅到一个角落娓娓抒情呢! ??滚滚噪音,只怕是社会发展无可洗涮的一款特色,无可摆脱的一种衍生物罢,要想接受现代文明,要想亲近现代人群,要想跟上时代步伐而不离群索居,就得调动起自己忍耐力的全部仓储,迎接铺天盖地的声暴音尘的锥扎与扑袭。若想拥有久长的清静,并在这清静中闻到几段清韵,便须爬到雪山之巅去做仙人。那么,在这清晨稍纵即逝的宁静中,意外地听到几声优雅琴曲,也就算得半个仙人了呢。尽管这琴声还显得有些青涩,正如拉琴者一般未脱稚气。但正因如此,才使人感悟到做“仙人”的不易,世间美好境界的难得,进而对一丝一缕脱尘弃俗的享受倍加欣慰倍加珍惜了。 ??琴声还在飘飞着,摇漾着,一韵一韵,将簇簇柏叶濡染得碧翠碧翠。碧翠的柏叶,将对琴声所给予的抚慰与关爱的感念之情,化作自己身上健旺的气脉,合着琴声的节拍,一摇一摇,摇落子夜时分广场四周的声声嚎叫飞溅到枝叶上来的粒粒污音,而将汲自大地的新一拨生机,注满每一个细胞。拉琴者知道吗,她拉出的每段曲子,都灌注着生命的韵律呵。 ??晨曦抖出一挂银亮的光帘,从天际垂向地面。远远地,一队白鸽轻舒翅翼,拨开密密匝匝的光帘,一只紧随一只飞来,飞来,尔后齐刷刷敛翅歇在了纪念碑顶端。望望下面的拉琴者,又瞅瞅身旁的伙伴,直纳闷儿,都是一样的装束,怎么那里发出的声响就比我们悠扬呢?莫不是老天对她格外恩宠,让她比我们这些精灵更精灵几分。那么,就细细听她奏出的乐章吧,听熟了,听会了,我们再跟着吟唱,一段一段唱遍四方。 ??哐当哐当,广场一侧,赶早的店铺卸下了铺板。老板娘行状的一个妇人,探出头来听听琴声,又手搭前额朝拉琴的身影看看,接着嘴一豁,齿一露,挂出了副含义模糊的笑模样。她在笑小姑娘不帮家里擦算盘,却一清早就野出来“潇洒”么? ??从电视上,我们屡屡看到,十来岁的孩子,应该是上小学高年纪或者初中低年级的孩子,却含泪告别了书本课桌,被家长使到街上来阅读车流人潮,守着摊子“朗诵”售汽水卖烤鸡的“课文”。在我们周围,只要稍稍留意,也时常能瞧着一个个满脸稚气却眼含忧郁的“红领巾”,坐在自己家的柜台里,边守生意边捏笔杆抢作业,或牵着父母拴在铁链子上的宠爱,一步一沉去街旁路边溜放大狼狗哈巴狗。而在这许多许多人以物质为上帝认金钱作至亲的时尚中,仍然有父母引导孩子拒绝物欲的熏染,挣脱世俗的围困,用进化的人类创造出来的艺术之露滋养心灵;仍然有孩子不以串了“铜钱”串儿当项链为乐趣,不愿跟在爸妈身后甘当数钞“小工”,于飞舞的红尘之外,于弥漫的铜气之外,用一琴泠泠清韵,展示心灵的纯净,奏出对未来的无暇憧憬。这就够了。这就足以让人们在瞭望远方时,徐徐生出穿透雾霭的强劲目力。 ??夜色渐淡,曙光渐浓。巡游了一圈的微风,又回到了小姑娘身边。素洁的裙裾,就被风儿依恋得摇摇曳曳,恰似荷塘里的碧波拥出的玉色蓓蕾。一只红蜻蜓,翩然而来,绕着琴弓进退盘旋,尔后翅儿一斜,朝着高处升去。成群的音符,遂一闪一闪落在纪念碑的顶端,洇开了丝丝嫩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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