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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又是一年端午节

2021-12-23叙事散文梅朵
又是一年端午节图 文/ 梅朵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民间很当回事的一个日子,与春节、清明、仲秋同被例入中国四大传统节日。几乎每个传统节日,都有很多版本的传说,端午节也不例外。最著名的,是两千多年前的爱国诗人屈原,受奸人所害,忠而不用,忠而被……
          又是一年端午节
           图 文/ 梅朵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民间很当回事的一个日子,与春节、清明、仲秋同被例入中国四大传统节日。   几乎每个传统节日,都有很多版本的传说,端午节也不例外。最著名的,是两千多年前的爱国诗人屈原,受奸人所害,忠而不用,忠而被贬,从楚地流落到湘水一带,报国无望,于农历五月初五日,抱石投进汩罗江。后人在每年的这一天,赛龙舟,吃粽子纪念他。据说,这一天还是另一位楚国英雄伍子胥的祭期,端午,被冠上浓重的追思色彩。最久远的,是图腾祭,古代南方吴越人祭龙的日子。人们竞相划龙船娱龙,往水中投粽子飨龙,祈求龙王保佑风调雨顺。还有驱妖避邪说。因为端午节,月、日都逢“五”,天气渐渐炎热,万物皆长,恶虫滋生,百毒齐出。五月被看作恶月,五日被视为恶日,恶月恶日这一天,人们纷纷挂菖蒲、艾蒿、葫芦、桃枝……于大门处,来避邪消灾。白娘子为许仙喝下雄黄酒,林黛玉因宝玉剪了绣香囊,除了跟爱情有关外,前者想斩妖,后者为避邪。   我更倾向于避邪说。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凡跟端午节有关的风俗,几乎都是围绕着避邪展开的。   老家那地方有黏米没粽叶,端午节吃粽子是离开老家以后的事。或许包粽子这一课启蒙的太晚,看着别人三挽两挽,出手的粽子棱角分明,小巧伶珑跟工艺品似的精致,也忍不住下手跃跃欲试。叶和米似乎都认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臂酸指僵,包出的粽子扁扁的很不立体,且三角透风,动一下,米哗哗外流。情急之中,常常生出歪主意,如果把粽叶剪成小块,一层一层铺到泡好的黏米里,蒸着吃,味道也一定不会差。只是碍着和婆婆同住,一直不好意思试之。至今,包粽子于我,还是个比绣花更难的活计,但这并不妨碍端午节吃粽子,街上有得卖,亲朋好友也送。夫君说,现在的媳妇可以理直气壮的不入厨房,得好好感谢社会主义。   其实,“粽”在我们这里,方言发“赠”的音,“挣”也发“赠”的音,这样一来,“粽”和“挣”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字,就莫名其妙地扯上了关系,而且很密切。大到商场店铺,小到寻常百姓家,都喜欢挂“粽子”,意为挣了,所以端午节,叶包米的粽子走俏,彩线缠的粽子、草茎编的粽子同样也红火。新粽换旧粽,一年都有好彩头。   小城在端午节的前两天就热闹起来了,一条街的两边,密匝匝聚集了上百个摊位,手推车上搭了木架,挂着跟端午节有关的小物件。人们徜徉在明艳艳的中国红里,挑自己如意的纸葫芦、草编线编的粽子、守门的马猴子、香囊、小扫帚、五彩线……然后,蹲下身去,挑一束翠绿欲滴的菖蒲和桃枝,再拣一束香味浓郁的艾蒿。节日便在这红、这绿、这香味四溢中临近了。即使不买,走走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我喜欢中国红,喜欢中国红里蕴函的民族魂。   小时候,这些东西不用买,都出自母亲的手。线麻用桃红大绿染了色,晾干了,扎成束,修剪成袖珍小扫帚,下面还衬上了花布头,再穿一串红豆粒;一块红布,裁裁剪剪,缝缝合合,填上碎棉絮,画上眉眼,系上围裙,便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大马猴子。母亲在做这些东西时,神情是专注的。而我,则往小荷包里装香料,在母亲的缝衣线中挑最鲜艳的,配出五彩线。   端午节前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喊一嗓子:二丫,三胖,小狗子,走啊。几个小东西便齐刷刷挎着篮子出门了,去田埂上采艾蒿,到洼地割菖蒲,攀上桃树,专挑结了桃的树枝折。装上满满一篮,一路唱着歌儿回家了。   艾蒿很香。舀一大盆水,端到磨盘上,把艾蒿浸在水里泡着,一夜过后,满满一盆水,都是它扑鼻的香。因为它的先入为主,我拒绝所有香水那种化工合成的味道。早晨,眯着眼被母亲拉到水盆前,用艾香四溢的水洗脸,滑凉清爽。艾蒿的香可以驱蚊虫,洗了脸,擦了身,就不会被蚊虫咬了。菖蒲的叶子太像长剑了,把它和桃枝、艾蒿一起结成束,再拴上葫芦,于太阳出来前,挂到门上、窗上,插到房檐上(门上的那一束,不能缺了马猴子)来驱妖魔祛鬼怪,这一年,大人孩子都可以平平安安,无病无灾了。   香囊、小扫帚、五彩线是孩子带的。每个端午节,都还在睡梦中呢,手腕上,脚踝上,脖子上便无一例外地被母亲给系上了。据说,系五彩线可以防蛇咬,戴小扫帚可以扫瘴气。小孩子当然不理会这些,他们只觉得挂在脖子上的香囊,钉在衣襟上的小扫帚,还有系在腕上的五彩线好看,好看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这些东西都成了童年最喜爱的饰品,戴在身上,到处显摆,很臭美。五彩线和小扫帚要在端午节过后的第一雨天摘下来,于是,总盼着日日晴天不雨,哪管庄稼饥渴难耐。   最高兴的,是端午节这一天可以分到煮鸡蛋和咸鸭蛋,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鸡蛋是孩子们心中最美味的食品了。舍不得一次吃完,各自藏着,留待以后慢慢享受。吃之前还有个游戏,两个人拿着鸡蛋对顶,蛋皮破的一方输了,很没面子,躲到一边,撅着嘴,剥壳食蛋。咬一口,便忘了刚才的不快,只是,每咬一次,都是一小口,力争把这种幸福的感觉延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好像只一转眼的功夫,我就成了母亲,童年是儿子的了。如今的端午节,我给他挂香囊,系五彩线,往门上、窗上插菖蒲、桃枝、艾蒿和葫芦。虽物是人非,但风俗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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