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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我的灵魂穿过那些庄稼——红苕(完)

2021-12-23抒情散文言子

我的灵魂穿过那些庄稼——红苕(完)红 苕言子现在是农业的九月中旬,是挖红苕的季节。最好吃的红苕是在井冈山吃过的,一袋袋摆在小店里。不知是怎样制作的,大小均匀,色泽鲜亮,香甜柔韧,全是些削了皮的红芯苕。在井冈山我没买别的,就带了几袋红苕回家……
我的灵魂穿过那些庄稼——红苕(完) 红 苕 言子   现在是农业的九月中旬,是挖红苕的季节。   最好吃的红苕是在井冈山吃过的,一袋袋摆在小店里。不知是怎样制作的,大小均匀,色泽鲜亮,香甜柔韧,全是些削了皮的红芯苕。在井冈山我没买别的,就带了几袋红苕回家。井冈山的红苕,我想和井冈山的土质有关系,就像井冈山的南瓜一样,味道独特。红苕不宜生长在肥沃的土地上,越是贫瘠的土地越适合种红苕,就像土豆、花生一样。肥土上长出来的红苕产量高、个大,却很难吃,既不香又不甜,水花花的。在我老家,山坡上和半山腰的泥土比山顶的肥沃。到了山顶,几乎都是些沙地,种上苞谷和麦子再怎么施肥都是瘦瘠瘠的,种上红苕和花生就不一样。沙地里的红苕,比别的地方的红苕爽口。我们吃红苕,都是先吃沙地里的。在那个年代,红苕出来了,月月日日都是红苕,吃的人发吐发闷发慌。放学回家,盼着吃午饭,却是一锅红苕等着,每顿都是如此。难怪现在有些人说不吃这样不吃那样,说是小时候吃得太多,吃伤了。有时母亲为我们作想,煮红苕时蒸一碗白干饭,几姊妹分着吃,尝尝大米饭的味道,主要还是靠红苕填肚子。更多的时候是干饭的味道也尝不到,只能坐在方桌上淡寡寡撕那些红苕皮。桌上堆了不少红苕皮,心里却是慌慌的,吃的再多,肚子都是半饥半饱。红苕毕竟不同于大米,又少油水,那样的生活真的只是维持生命。好在那样的日子后来有了好转,现在我吃红苕要去菜市买,差的五毛钱一斤,好的要一元、八毛。我父母种的红苕,堆在屋檐下,不拿去卖也不专门为自己煮。那些堆在地上的红苕都进了猪嘴巴,每隔一天,他们要煮一大锅红苕,想吃了拿上几个,不想吃全拌进猪潲。煮红苕的时候,我母亲照样要煮一锅饭,净吃红苕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堆在屋檐下的红苕要经历秋冬,到了腊月寒风一吹,有些红苕就烂了,我父母把烂掉的红苕拣起来,一撮箕一撮箕倒在果树下,作了肥料。   我不明白,有些人在过去吃够了的东西为什么后来会讨厌、拒绝?他们说是伤透了!对红苕和苞谷我也吃够吃伤了,那时我家虽穷,我却是生来就挑食,到了吃嫩苞谷粑的季节我是宁愿饿肚子也不吃的。家里孩子多,父母又忙,不像现在的独生子女。有时饿得慌了,就去拿一个苞谷粑填肚子,还遭到大人的奚落,说我是假装不吃,她们不知道我是饿得发昏了饥不择食。这样的奚落十三岁时在成都也遭遇过一次,那一年我跟了两个知青去她们家过年,不管住在哪一家,都是汤圆为主,在我的记忆里,她们天天顿顿都在吃汤圆。我又不喜欢汤圆,也是宁愿饿肚子也不吃。有次去了另一个知青家,她家还是汤圆,我已经两顿没吃饭了,端起碗吃了几个,正好被窜门的另一个知青看见,我早上才从她家过来,在她家我是一个汤圆都没吃。她看见我端着汤圆,当时就很不高兴,说是在她家不吃,到另一家就要吃了!我没有辩解,让她误会,她不知道我是饿得不行了才勉强吃的。那时真的很傻,为啥要让自己饿肚子呢?受罪不说,还遭来大人的奚落和误解。要是现在,不管喜不喜欢吃,我先不要让自己饿肚子。那些小时候拒绝的东西,我现在一样的吃,也不觉得难吃。那时吃够吃伤了的东西,现在不拒绝也不讨厌,反而有一种怀念,经常想着要吃一吃,而且要像那时一样吃。街边三轮车上的烤红苕,常常能诱惑我,就像我吃过的烧苞谷一样,它们让我嘴馋让我怀念让我难以拒绝。   红苕有很多种吃法,蒸炒煮做汤做粑做苕干苕片,还可以做成糕点,它真是一种美味的食物。
 
  贫瘠和肥沃的土地上,它都可以生长,不施任何肥料就能收获。它种在苞谷林里,苞谷收回家砍掉苞谷秆,红苕才见到阳光和天日。那些茂盛的藤叶覆盖了每一寸泥土,即使到了晚秋,长着红苕的地方也是满坡的苍翠。在我老家,红苕一生都是宝,藤和叶都是不能丢弃的,它们是很好的猪饲料。小时候玩耍,为了尝尝抽烟的感觉,我们模仿大人,拿干红苕叶裹成叶子烟,煞有介事地抽着,当然什么味道也抽不出。   挖完红苕是小春,又要忙着点麦子了,麦苗从泥土里发芽,经历寒冬、春天、初夏,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庄稼人的生命和日子就像这些庄稼一样年复一年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直到灵魂和那些庄稼一样融入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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