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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雷雨之夜(修改稿)

2021-12-23抒情散文梁星钧
九月本没有大雨了,可是气候反常得很,说下就下起了一场轰轰隆隆的雷电雨。昨晚我按时下班回家。经过绿树夹道的新街口,我看到挨挨挤挤的防震棚,闻到秋风送爽的凉凉气息,仰望阳光下的万里晴空,我多少有一份孤寂感。新房只有我一人住。晚饭吃啥都没胃口,但……
  
  九月本没有大雨了,可是气候反常得很,说下就下起了一场轰轰隆隆的雷电雨。
  昨晚我按时下班回家。经过绿树夹道的新街口,我看到挨挨挤挤的防震棚,闻到秋风送爽的凉凉气息,仰望阳光下的万里晴空,我多少有一份孤寂感。
  新房只有我一人住。晚饭吃啥都没胃口,但我尽力煮好的多吃点。电视好久都没看了,正好遇上了新播的《赵一曼》。看完我去书房的藤椅上躺下来,思绪乱得像一团麻。桌上笔筒里竖着几支笔,个个懒洋洋的,没精打采,本子也翻着空页,我一个字也写不出,背后书柜的门张着口,等我去取书读。可是我的睡意来了。选择沙发,还是睡书房,或自己的卧室?这个问题我许多时候都在犹豫,以往我毫不犹豫选卧室,现在我看好前者了,因为它们离厨卫近,方便跑。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回卧房,只是不敢多脱衣服,也不关门,随时准备离开。这时我没忘记给家人打电话,问孩子回来没有,睡了吗?回答说回来了,在吃饭,吃完睡觉。我说好。挂了。我可以入睡了。
  睡梦中我听到火车叫。我是今年的五月才开始知道半夜有火车叫。以前我睡得沉,从没听到夜里火车鸣叫,还深信火车有礼貌,通人性,夜半行驶不鸣笛,怕惊醒铁道旁的生灵;如今,强大的地震把我们震怕了,我们城市的房屋到处是裂口,有的东倒西歪,为此我们在坝里的帐篷下生活了好几月,现在虽回家了,可余震的警报并未解除,人们心存戒备,成了惊弓之鸟,一有异动,即会条件反射--那晚,窗外下雨,房子在抖,我睡梦中滚下床,夺门而入厕所,定晴才知是过火车,地上轰隆隆的,房屋筛糠打抖……
  夜半,窗外电光闪闪,雷声隆隆,顷刻,豆大的雨点落下,坝子里像泼水。我的心紧起来。以往我是不介意的,相反还为夜雨窃喜。感觉下雨人静,事情明朗简化,人的思想变得纯粹;同时我还爱在雨天里睡大觉,既舒坦又踏实,觉也睡得香甜。可是今晚不同,“5·12”汶川大地震刚发生过,阴影还未消除。
  突然,一道电光掠过,“咔嚓”一声炸雷,震得我的头皮发麻。雷电似在警示我们:你们平时逞能逞强,作威作福,不可一世,任意践踏天地自然,不畏天不敬地,今天我要惩罚你们!加倍处罚你们!这时,夜雨发出一种呜咽,极像人的哭声,如泣如诉,似在呼号人间不平,哀叹震亡冤魂,诉说今年的灾难之苦。
  雨更大了,哗哗啦啦,像天上的湖堰垮了,全漏下来。我的心打寒颤。我像受了刺激,猛跳下床,不顾一切,光溜溜地,跑进厕所。定了定神,我才发觉自己如在梦中。然后我回去披了件衣,转回书房,也不开灯,在漆黑的雨夜里,我和衣躺在藤椅上,我又担忧起家人来:80岁的老母刚刚回去,那天她本不想走,无奈我们要去学校,她一个人不方便,回去她怕妹妹们常争吵;孩子的事我总提心吊胆,捏把冷汗,本来刚和他商量好,又找人给他换了好班,可是他不争气,时间没过两周,老师就好歹不要他了,坚决要赶他走,我们好话说尽,结果还是无济于事。现在他虽转学,可是他真能变好么,能听话么,他能否将此作为一次大的转机?
  雷雨交织,电光闪进屋子,把墙照得通明。又一声凄厉的火车鸣笛。此刻清江河肯定涨水了,咆哮的洪水势不可挡,它会不会漫过河堤,淹进我们的屋子?
  这场雨让我惊恐万状,浮想联翩。
  我很纳闷,人是世上是高贵的生灵,上天入海,如入无人之境,可是有时不如草芥,甚或不如一只力气大的蚂蚁!据说蚂蚁善于逃生,有预见灾难的本领。而人类的专家们说,人对地震是无法预测的!这为什么?
  这一场雨,下得我们心惊胆战,惊惶失措。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和损失。
  翌早,小雨下得淅淅沥沥。我擎着雨伞去上班。气象讯息:清江河上游的竹园降雨达140毫米。网络信息:暴雨造成北川山体滑坡,泥石流隔断山路,造成35人失踪,8人死亡,受困群众达2000多人;成都遭受了史上罕见的雷击,一夜强雷达20770次,平均每小时达3237次(1次/3秒),郫县的一位54岁男子被雷劈死,绵阳在巨大暴雨袭击中有14人丧生。
  我想,幸好“神七”已经安恙上天(估计两天定能如意返回),因为那边正是晴空万里——我又担心起家里孩子,你们要关心好自己啊,在回家吃饭的路上别犟着不带伞,别因为没伞就饿肚子不出门吃早饭啊!
  据报,雷雨还将继续。但是,雷雨吓不破我们的胆,相反使我们更清醒,更明智,让我们变得更坚强。
(全文1717字)
       写于2008年9月26-27日  于清江河畔
         复改定于2008年10月7日  于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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