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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浮生一记

2021-12-23抒情散文戈眉

浮生一记隐隐作痛,受伤的部位一再提醒我此时的处境。外面是川流的车辆,行走的人群,轻渺的音乐;粉艳的桃花,纯白的梨花,淡紫的丁香;世界依然丰盈着,绚烂多姿。而我无法亲眼目睹这美的街景,包括风中摇曳的树们一下一下探寻的姿势。倚坐在木椅中,把石……
浮生一记

隐隐作痛,受伤的部位一再提醒我此时的处境。外面是川流的车辆,行走的人群,轻渺的音乐;粉艳的桃花,纯白的梨花,淡紫的丁香;世界依然丰盈着,绚烂多姿。而我无法亲眼目睹这美的街景,包括风中摇曳的树们一下一下探寻的姿势。

倚坐在木椅中,把石膏固定的伤腿悬在另一张椅上,不敢忽视医生的只言片语,如同不敢大意脚部的任何感觉。我仿佛看到这些平时被我忽略的部件得意的神情。在我无视它们的存在的时候,它们以这样的方式提出了警示。让你不得不把眺望的目光收回来,追寻它们的脚步。

  有多久没有关注自己的身体了?尽管它们平时也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形式提醒过自己,但都被我敷衍过去。唯有提出强烈的抗议而发出警报时,才去采取一些缓解的方式,随之就抛之脑后。所以,那天当朋友向我提起一离婚多年的女同学小A,最终没有经起诱惑,以自己的美色换取物质上的享受时,很是惊异。我陷在沙发里,晚霞在窗子前铺成绚丽的背景。我想起几年前,也有这样的背景做陪衬,我和她面对面坐着咖啡屋里,她眼角闪动着泪光,伤痛的表情怎样传递着她内心的情感,她终于摆脱了那个恶梦——十年的婚姻,这经历了怎样的坚持和折磨。那时,我曾为柔弱的她勇敢地走出这一步而喝彩。在我眼里,她是个自立坚强的魅力女性,从那时起,一种敬佩之情一直在心中荡漾着,不想几年之间,为了小小的利益,她轻易地放弃了自己力争的一切包括自尊,失陷在欲望的旋涡——她让我想起努力破茧的蛾,最后又扑向欲望的灯火,这将是怎样的一种致命的毁灭啊……

  在经历了佩服--同情--可怜的过程之后,我最后趋于理解:毕竟生存是第一位的,人不能不吃不喝,失去了这一基础,任何方式的高尚与尊严都是空中楼阁。这使我想起路边的那些乞丐们,他们隐藏在中高档饭店前的停车场或者繁华闹市,一眼不眨地窥视过往的人群,寻找和掌握最佳的时机出击,他们沾满油污的手,总让你心里一惊,然后不知所措。我记得每天饭后散步时,不论春冬寒暑在小区饭店门前总会遇上一位老妇人。这位老妇人约六、七十岁的年纪,着一身蓝得发黑的粗布衣,头发用脏兮兮的绿围巾包裹着,几乎掩没了绿色。手里拄着一根油腻地有些发亮的拐杖,肩上挎一黑布包,在车辆中利索的穿行着,看到从饭店里走出人来,她都会快步抢上前,第一个凑到跟前伸出那只干瘪的手……有时,她会静伫在路旁的草坪边,灯光打在脸上,总能看到她脸上的皱纹如蚯蚓爬行,那时,她的表情是冷漠的,目光是呆滞的,或许经历了众多的拒绝之后,不再抱什么希望的她所有的行为只是习惯或者本能了。

确实,物质生活的重要性是尽人皆知的。但这种方式是唯一的吗?我怀疑!况且,物质基础达到怎样的标准没有一个定数。生活体现的方式其中还包括生活质量及具有思辨的生命存在的意义.记得有一次在街上行走,与两位行人擦肩而过时,我听到中年妇女向一男士介绍说:这是腐败一条街。早在几年前,我搬到这里时候,就听说过这条街是腐败一条街,而几年之间,高楼一排排垒起,非常华丽,于是又增加了腐败两条街,三条街……如此迅速的增加莫非暗示着生命的意义? 对于这个命题,尼采曾经给予充分的解答:"要真正体验生命/你必须站在生命之上!/为此,要学会向高处攀登/为此在学会--俯视下方!"我想,朋友烟就是这样的一个让我敬慕的人。想当初,十九岁的他放弃清华大学学习的机会,只身去海外打拼,一步步做起,体会着工作和思想创造的快乐。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明确的生活目标,他要用二十年的时间,成为一个思想家。为此,他一直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进行思考。有一次,我曾闲侃他说:思想家都是需要孤独来成就 思想的,比如说尼采,所以,我担心你娶不上老婆。而他却颇为自信地说:这与他们自己的个性有关,孤独是一种境遇达到无人比拟的境界,和娶老婆无关……他有一句名言,我一直把它放在QQ签名里作为生活的座右铭:“每一种思想必然经历起痛苦的分解,从佝偻走向灵魂塑造的过程!”这个过程无疑是孤独的,他在以另一种方式努力攀登着,他要站在生命之上,俯视人间。 偷得浮生一月闲,趁此时摅去浮躁,没有人能阻止我沉潜其中。阿赫玛托娃有一句这样的诗颇为喜欢:如果你叩我的门,我觉得,我甚至却听不见。学会一种简单而明智的生活。于是,在这闲暇时光,我如卢梭一样,沉静在自然的花园,让灵魂自由穿梭,任灯红酒绿在左右制造着繁华,沐浴着习习晚风,看阳光辐射的力度,一点点穿透枝叶,山峰,云翳坚实地落在地上,形成片片光斑。或者游弋在水中,做一条庄子眼中的鱼。时时在寂静中,聆听心语一声声传递着生命的讯息:

  我的心弦
  被无形地拨动了,
  悄悄弹奏一支船曲
  颤栗在绚丽的欢乐前。
  --你们可有谁听见?(尼采)


[ 本帖最后由 戈眉 于 2009-5-13 08:3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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