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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遥远的丁香

2021-12-23抒情散文风向北
母校在石台县一个叫丁香的小镇上,这些年我常常想起它,想坐在对面的茶山上久久地凝视着它。甚至,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几乎将全班的同学都梦在了一起,依然在那四处漏风的大教室里,依然是当年青春年少的我们。一阵秋雨却将梦给滴答醒了,将同学们全都滴答散了……
  母校在石台县一个叫丁香的小镇上,这些年我常常想起它,想坐在对面的茶山上久久地凝视着它。甚至,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几乎将全班的同学都梦在了一起,依然在那四处漏风的大教室里,依然是当年青春年少的我们。一阵秋雨却将梦给滴答醒了,将同学们全都滴答散了,想去丁香的念想,较之以往更为强烈。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东西在当年临走的慌乱中遗失在这里。如果有,这一次我一定要将它找回来。

  临窗而坐,在一闪即逝的树阴里,我闭上眼睛,漏下来的阳光从树叶缝里照在我的脸上,我看见了鲜红,是的,就是我活着的血液,在薄薄的闭着的眼皮上流动,我为这个发现而小小的兴奋。抑制不住地打开眼睛,贪婪地盯着路边熟悉又陌生的小集镇、村庄、梧桐树、小河流,它们带我慢慢靠近心中的梦想。

  到了丁香。我像一个陌生人,缓慢地走在它的马路上,临街一幢幢楼房替代了早先的小矮屋,几家窗明柜满的超市挤走了小杂货铺,那个我们毕业会餐时叫“八一”的饭店也没了影子,就连那座车辆单行的丁香桥也脱宽一新,走在上面,干净而平坦。

  这时的心情已颇为平静了,因为我已逐渐靠近了母校,我已远远地闻到了它身上的乳香。可是,越来越近时,我的心情却反而变得零乱起来。当我看到校门口的小杂货店、早点店都关了门,墙上积攒了厚厚的灰尘,一种久无人居的萧索给了我不安的预示。

  果然,先前的学校大铁门一半开启一半关闭,我们天天走来走去的马路已破损不堪,那块当年烫金发亮的写着学校名称的牌匾已被岁月剥蚀得斑斑驳驳。它早在我们毕业的那年,随全线撤走的高中而成为丁香永远的历史。拿出相机拍一张,拍下这可能很快就要消失的记忆。

  走进校园,初中部的矮宿舍与办公室已全部拆除变成几层高的新教学楼拔地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迫我速速拐过电教楼,一边走一边暗暗想着,我们的老教学楼它还会在吗它还会在吗?它还在呵!我兴奋得无以复加,在它的前面久久地驻立,仰首注视着它。屋檐下拉起长绳晾起的衣服和窗内的冰箱告诉我,它已被隔断成私人宿舍了。但这并不妨碍我的心情,虽然,我已经无法进入它的每一扇门,但是,它还在,我就能用臆想的钥匙打开它们,和我的同学们在那长满青苔的楼道里上上下下,在我们的教室里依如当年一样的自由地进进出出。

  只是通向后山的小径,不知何时被砌上围墙,锁上了铁门,让我想去山上那小竹林里走一走,在那绿毯子一样的草坪上坐一坐的愿望落了空。伫足铁门之外,我不知道那山上的老房子还在不在,那吹箫的白发老人呢?那小竹林会不会密集得将小屋早已包围?草坪呢?久无人走动,它会不会长满了芜杂?那满山坡曾经都是我们呼喊的青春的身影啊,一把锁,锁不住秋凉却锁住了空旷。

  我当年寝室的门已被封砌,门口摆放着两辆自行车,另一个寝室门上挂上了纱门,显然,它也已成了居家之地。曾经,在那扇窗下有我伏岸日记的影子,里面有我的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和听了让人忍俊不禁的梦呓。在毕业的前夜,我们狂欢之后又集体彻夜无眠地坐在它的墙根下,别话离歌,等着黎明的来临。

  操场上,当几辆送别的客车按着喇叭到来,我们纷纷起身不是拖起行李,而是紧紧的拥抱。她们都哭得梨花带雨,我站在车外,只有离愁没有别泪,却在车子启动的刹那心里狠狠地抽扯了一下,它让我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朝她们使劲地挥着,一位往日交流甚少的同学突然从车里奔出来,箍住我的脖子,抵在我的肩膀上一边哭一边让我给她写信给她打电话,拍着她的后背我以为我会哭,没想到我却笑了,笑得满脸都是泪……

  而今,我用相机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认真地拍下它们,把遗失的声音和影子全部都找回来,把残存的记忆贴上年轻的标签,用而立的手指发送给群里我每一位同学,不必歔欷,在它的苍老里,我们曾经那么年轻激昂过,如果怀念只是一种病,那么我已找回治疗的药方还我一心轻松。


  当我从新开的校门里走出,丁香,它在我的心里已绝尘而去。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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