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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来俊臣的崛起

2021-12-23抒情散文国子祭酒
一切都源自武后强烈的控制欲和御史鱼承恩的儿子鱼保家的好主意。为了表示对武后的忠心以及自己的创新能力,保家同志铸造了一个铜箱送给武后。这是一个很特殊的箱子,有“延恩、伸冤、招谏、通玄”四个口,综合了今天“首长信箱”、“意见箱”、“举报箱”等诸……

  一切都源自武后强烈的控制欲和御史鱼承恩的儿子鱼保家的好主意。为了表示对武后的忠心以及自己的创新能力,保家同志铸造了一个铜箱送给武后。这是一个很特殊的箱子,有“延恩、伸冤、招谏、通玄”四个口,综合了今天“首长信箱”、“意见箱”、“举报箱”等诸多功能。延恩口,主要接收表扬信及一切感恩;伸冤口,主要接收申诉和冤屈;招谏口,主要接收意见建议;通玄口,主要接收天上神、地下鬼的各类福祸灾变信息。
  由此,告密之门大开了!
  投往铜箱的第一封信是针对铜箱的制作人创意人鱼保家的,揭发他曾为造反的徐敬业制造武器。经查证,情况属实,保家同志被处以斩刑,成为告密的第一个牺牲品。
  因此,武后对铜箱的功能格外地满意。发出圣谕:天下任何人,无论出身、职业、学历、相貌,都可以直接上京面圣揭发控告或发表对国家大政方针的意见建议。对于这样的人,驿站要按五品官规格予以接待。大约是住标准间,吃八菜一汤二主食的工作餐吧。如意见建议被或揭发控告属实,立即升官赏银。
  多好的动员令!天下告密之人、怀才之人动起来了!来俊臣就这样走到了历史的前台。
  据史书记载,来俊臣的祖籍是长安臃州万年县,父亲来操是街市混混,看上了同乡蔡本的老婆,屡屡得手后想据为已有,便设了个局鼓动蔡同志赌博输得倾家荡产,其中自然包括蔡妻了。这个时候,蔡妻已怀孕,因之前与蔡、来二人均发生过亲密关系,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谁的孩子。生下来后,蔡妻已是来妻了,孩子顺理成章叫来俊臣。
  受来操影响,俊臣同学的成长轨迹自然而然地从问题少年发展成了街头混混。流浪到安徽和州时,因抢劫被抓判处死刑。按说,如果没有什么奇迹,他这辈子就这么草草收场了。然而,奇迹出现了!狱中,他得知武后大力倡导告密的好消息,便抓住这根救命草,第一时间大声喊出了四个字:“我要告密!”事实上,这时的他连告什么恐怕都没理出个头绪。
  今天看来,这个行径是极可笑极不可思议的。然而,那个时候,告密可不是小事,是大唐中央最高首长的意思。告密,事关中央大政方针,事关地方官员的贯彻力执行力,尽管觉得可笑,和刺史州东平王李续还是同意了,并及时上报中央,却不知为自己的死埋下了祸根。
  一个死囚的告密在全国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和热议。朝廷认为:这件事充分彰显了中央路线方针政策的先进性和优越性,应该作为典型树立和推广。武后自然更是关注了。
  据说,来俊臣长相很英俊。据说,他见到武后就翻供了。从和州到京城的路上,以俊臣同学的聪明才智,完全编好了一个足以打动武后的理由和故事:“在客栈不巧与强盗同住一室,强盗杀人越货逃走,官府抓住我替罪,屈打成招被判处死刑,求天后娘娘做主。”为了增加砝码、转移视线,他还说:“和州刺史李续实在可恶至极,作恶多端,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是老百姓一致深恶痛绝地。”
  东平王李续,唐太宗第八子李慎的长子。武后早就有铲除李姓诸王的意思,俊臣同学这番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她也正好需要这样的人才作帮手扫清称帝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于是,特赦了他的死刑,任命为八品司刑评事,也就是最高法院正处级工作人员。
  就职后,俊臣很快就以优异的表现证实了自己的能力。李姓诸王和朝廷不同意见者被杀得血流成河,牵连得所剩无几。这里有必要介绍他的几位同道。波斯人索元礼,除了武后,谁都敢抓敢打敢杀,时任京城游击将军,相当于京城公安局长。长安人周兴,因之前写刑狱类论文投入铜箱受到赏识,被任命为最高法院一个部门主管(今天,在网上打开各级首长信箱,类似周兴之行之举的太多了,有意思吧!其实很没意思!)三人合作如一人,加上武后撑腰,试问天下谁能敌?试问天下还有办不了的人?
  俊臣是一个极富想象力的人,善心理战,专攻审讯,在肃清李姓诸王中出了大力气。甚至撰写编印了审讯工作手册、审讯工作指南等重要文献和专业论著,据说很完善很精辟,系统地阐述了通过对人们肉体摧残来打跨精神的经典理论,翔实地列举了平日办案的方式方法和典型案例,理论性、操作性和指导性都很强,为后世刑狱工作的科学发展指明了方向、提供了依据,做出了突出贡献。至于他具体怎么干的,都是技术性问题,正史野史中明明白白写着呢。在这,只想说说他奇迹般的崛起。后来,为了收拾周兴,他甚至为中国的词典里添加了一个“请君入瓮”的著名成语。这是武后称帝以后的事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些也都是成语,意思是—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称帝后的武后需要文明,但酷吏们办事还是老样子,太没形象太没素质太跟上形势发展的需要了,便分期分批把他们一一处死了。俊臣也在其中。据说,他死后尸体被抢食一空。古中国有吃人的传统,有养着吃的,有煮着吃的,有炸着吃的,有腌着吃的……死后被吃这件事,俊臣大约是不曾想象到的。他只关心活着的问题。他的一生只有崛起。之后的历史,有太多俊臣这样的人,他们迅猛的崛起通常让人五味难辨,据说,那就是人肉的滋味,翻开只书就扑面而来,有人以之为耻,有人以之为荣,有人为之恶心,有人为之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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