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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南唐宰相宋齐丘

2021-12-23抒情散文李修玲
南唐宰相宋齐丘脾气不好的臣子说起南唐,不能不说宋齐丘,就像说起乾隆,不得不说和坤。两个朝代的人,不同类型的臣子:王刚饰演的和坤满面乐呵呵的模样,开导纪晓岚说:咱们这些作臣子的,不就是讨皇上欢心,皇上高兴了,咱也跟着高兴不是……宋齐丘的脾气却……
   南唐宰相宋齐丘
   脾气不好的臣子
  说起南唐,不能不说宋齐丘,就像说起乾隆,不得不说和坤。两个朝代的人,不同类型的臣子:王刚饰演的和坤满面乐呵呵的模样,开导纪晓岚说:咱们这些作臣子的,不就是讨皇上欢心,皇上高兴了,咱也跟着高兴不是……宋齐丘的脾气却不是很好。某日,君臣饮酒正欢,他仗着几分酒兴,冲烈祖李昪说:陛下中兴,实老臣之力,乃忘老臣可乎!皇帝当即大怒:你当初也不过一介幕僚而已,现今位列三公,够了。皇帝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但宋齐丘偏不依不饶地跟这个看起来还算面善的主子顶撞到底:我当初当幕僚的时候,你不也只是一个偏裨而已,要觉得我说错你了,杀了我好了!说罢这话,居然自顾拂袖而去。
  在没看烈祖传之前,我倒是看过新上演的《三国》,其中演到许攸醉酒。许攸摇摇晃晃地站在城楼上,指着曹操的背影骂道:曹阿瞒,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是我许攸,你攻得了冀州城吗?曹操陪着笑脸,不愠不火转身离去。随即就有一个叫许褚的猛将跳将出来,斥责许攸无礼。然不知死活的许攸依然骂道:你们都是匹夫,没有什么了不起。许褚大怒,拔剑就把许攸的头给砍下来了。
  说到这里,不了解内情的可能会担忧,担心宋齐丘会像许攸那样不得好死。其实不然,这事闹到最后,烈祖李昪反倒过来跟这个脾气不大好的臣子认了错。
  到底什么原因,使得这个臣子成为如此牛人呢?这还需将历史翻回几页,看看宋齐丘的出处。宋齐丘生于“五代十国”的乱世,其父是洪州钟传的副使。唐天佑三年(公元906年),杨渥攻破洪州,穷困潦倒的宋齐丘随众东走,他通过骑将姚克瞻的引见,投奔当时正执掌吴国实权的徐知诰(也就是后来的烈祖李昪),并献上一首诗:“养花如养贤,去草如去恶。松竹无时衰,蒲柳先秋落。”知诰见后感到惊讶,留他在身边作为谋士。
  其实那时徐知诰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被他的干爹徐温撑控,优秀的他除了受那些干兄弟们排斥,还要防着被他们谋害。他兢兢业业地打理升州城,干爹徐温来升州查看,看到这里城高墙厚,府库充实,城内一派太平盛世景象,暗喜的同时并要留下来,让徐知诰去治理润州,他自己则将升州升格为金陵府。徐知诰不愿去润州,因为润州距扬州较近,一直视他为眼中钉的干兄弟徐知训就驻守在扬州城,他可不想凑上去讨闲气。
  倒是这个小诸葛宋齐丘颇有远见,见徐知诰闷闷不乐,便开导他说:徐知训骄横淫暴、飞扬跋扈,不久定会出事,而扬、润州仅一江之隔,扬州旦有风吹草动,即可渡江、争取主动,实在是一大机遇。知诰听罢大喜,即刻上任润州。果然不出所料,不久徐知训就被部将朱瑾杀了,徐知诰第一时间从润州进扬州平乱。待干爹徐温赶回,徐知诰已然稳定局势,控制了整个扬州城。因徐温其余的儿子尚年幼,他也只好令这个干儿子接替徐知训,管理扬州政事。
  一个成功人士的华丽转身,总是不会忘记最困苦的时光。徐知诰就是这样,当他坐享成功的同时,没能忘记曾经为他立过汗马功劳的宋齐丘。
   聪明过头的家伙
  干爹徐温死后,徐知诰一跃成为吴国第一权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身后有徐知诰这棵大树,宋齐丘也一步步走向政治舞台。
  某日,徐知诰对着镜子,忽然生出一番感叹:我的功业已经完成了,可是我也老了。唉,这该怎么办呢?他身边的都押衙的周宗听罢,一下子明了主子的心思,忙请求去江都,劝吴主禅位,一并将这事告知了宋齐丘。宋齐丘听完这话,觉得唐突。心想如此大事,怎能让这个周宗给抢先了呢。他即刻草书一封,遣使飞奔金陵,劝徐知诰不要篡位。徐知诰看到信后很是惊讶:想不到自已极度信任的亲信,竟然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自己,郁闷,郁闷之极!
  不久宋齐丘来到金陵,说了N多个不能篡位的理由(当然,这样的理由在徐知诰眼里是小Case),心理作怪的原因,他将那个尽出馊主意的周通贬了个分文不值,并请求斩掉他跟吴王谢罪。徐知诰当然不能全听他的,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是装装样子,将周宗贬黜为池州副使,但没过多久,他便又将周宗给调回来了。聪明如宋齐丘的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来他是昏了头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主子唱了反调,这可如何是好?
  果不出所料,当了皇帝的李昪对他的态度有些转变,齐丘曾以“年老”的名义提出告假,李昪倒是大方,忙将南园赏赐给他,让他“养老”。
  宋齐丘当然窝火了,他又不是一个爱掩饰的人,看到主子,还要不失时宜地将火气发泄出来,他的目的再明白不过,自己还年轻,不能老待在这个鬼地方虚度时光……
  聪明一世的宋齐丘哪里能够明白,作为草根出身并一跃成为皇帝的李昪心底自有他的小九九:臣子的权力是不能过重的,不然随时都会有越俎代庖的可能——特别是如宋齐丘这样鬼灵精的人,更是不得不防。
   故伎不能重演
  唐升元七年(943年)二月,五十六岁的一代明主李昪因误服了方士配给的丹药中毒,最终导致无药可救。他一直不放心将自己的皇位传给自己那个看起来仁厚却又“不类已”的长子李璟,他倒是更欣赏自己的第四子李景达。
  其实在此之前,宋齐丘也并不怎么看好李璟,经常在李昪面前夸次子李景迁怎么怎么好,为此惹得李璟很是反感。好在仅一念之间,一个医官竟力挽狂澜,《五国故事》有这样的记载:“知诰疾革,以其子景达类已,欲立之时,景达为成王,居守东都。知诰乃密为书以召景达,使入将付后事。医官吴庭绍与知诰诊候,知其将终,且召景达之事,遂密告李景,使人追回其书(时书已出秦淮门而追及之)。”李璟虽得皇位,也自觉并不光彩,因此李昪驾崩十日他仍迟迟没有嗣位。
  好在李璟的演技不错,将时任镇南节度使的宋齐丘和奉化节度使的周宗调回到身边(这两人可是先皇的开国元老哦),他在这二人面前哭哭啼啼,说是要把帝位让于诸弟。两位臣子是何许人也?对于这样的事情可谓是轻车熟路了。周宗手取衮冕不由分说就给李璟披上了:先帝交予陛下神器,怎么能够固守小节呢?
  李璟当日即皇帝位,不满一年,改元保大(这可是有违先例的,新帝继位,需次年才可更改年号)。宋齐丘与周宗眨眼之间又成了南唐第二代功臣,非常时期非常用人嘛。按说这个李璟并不糊涂,明知这两个老臣平时就如两只斗鸡,放在一起就斗个没完,他却偏将这两人放在一起斗个两败俱伤,最终捡便宜的当然是他这个赢家。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这个宋齐丘脾气不大好,说白了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他咋看周宗咋不顺眼,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李昪称帝后,对这个周宗却异常信任,让他主管盐铁事务,这可是个肥差,周宗发大了,但却做出“淳谨自守、居家节俭”的样子,因此“然赀产巨亿,俭啬愈甚,论者鄙之。”说到这里,忽地又想起文章开头提到的和坤,周宗在某些方面比和坤做的更好,和坤最终可是被抄了家的。而周宗不但会敛财,他的两个女儿(大周后、小周后)也都被李璟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千古流芳的“词帝”李煜百般疼爱,并相继成为一国之母。
  终于某日,再次受到宋齐丘打击的周宗“泣而诉之于李璟”。此时李璟已被两人的争吵感到厌烦,随即就将这个不怎么顺眼的宋齐丘罢为淅西节度使。齐丘当然很是不满,拿出了当年对付先帝的办法,力求归隐九华山。哪曾想这个刚出道的新皇帝并不按常理出牌,不但不极力挽留,而反“一表即从”,并号称他为“九华先生”,封青阳公。
  瞧瞧这名头,听起来儒雅之极,也不失风流倜傥。
   贬死九华山
  倒是齐王李景达的府僚,一个叫谢仲宣的,向景达进言道:宋齐丘是先帝的布衣之交,“今弃之草莱,不厌众心”。李景达为此又特地对唐主李璟说:宋齐丘是老成望重的人,不用也就罢了,何必以舍弃而让他成名!李璟听过这话,终究还是将宋齐丘请了回来,“拜太傅中书令,封卫国公,赐号国老,奉朝请,然不得预政。”
  看来李璟跟他老爹的想法某些地方还是神似的,可以给臣子封号,但不可多问朝政。
  说到这里,不由然又想起周宗。周宗活到七十多岁,死时,宋齐丘曾抚棺痛哭:君大黠,来亦得时,去亦得时。何谓“去亦得时”,这里需补充一个小插曲:周宗曾三次上表,称病要求退休。准。由中书舍人冯延鲁接替职位,东都留守。是年十一月,后周大举进攻南唐,攻东都,冯延鲁兵败,削发为僧弃城而逃,被周军活捉。
  因此,时人都说周宗有厚福,退得及时,不然活捉的就是他了。
  大凡臣子,地位得到一定升华的时候,如果没生出什么篡位的野心,在扶主子上马一程后,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就要做好激流勇退的打算。比如后来吞了南唐的宋太祖赵匡胤,一次宴请臣子,说出心中顾虑之后,众臣诚惶诚恐,识相地找了各自的理由退出,安享自己的天年。另有一个被后人丑化得变型的朱元璋,在坐稳江山后,没得商量地将众臣炮轰在庆功楼里,这一招够狠的吧,这就是留在皇帝心里的垢病,如不下狠手切除,不定哪一天就如毒瘤一般发作了。
  然聪明如宋齐丘的却并没吃透这样的道理,说白了他就是有那么一股子的不甘心,因此他的运气就不那么好。运气不好的人,我们总是要拿他说事,这样也好让后人受些教化。
  接下来再回过头来看看南唐的那段历史:冯延鲁、陈觉等兵败福州后,李璟忧虑局面难控,忙召宋齐丘入朝,“复中书令,兼太傅职,加封卫国公,赐号国老”。瞧瞧,又是一串儿诱人的字眼,任哪一个不甘寂寞的臣子都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因此我们的宋齐丘大人再出江湖,一时之间成为一个重量级人物。关于他的言论众说不一,朝中大臣曾说“宋公本造国手”。后周作战期间,有言说“国老宋齐丘,机变如神,斯亦可敲十万(兵)”。此言既出,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世宗闻而恶之”。于是,就有了:“朕与江南大义虽定,然宋齐丘不死,殆难保和好”。
  这就应了那句俗话:出头的椽子先烂。我们的宋齐丘大人,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社会背景下,几起几落,最终被战事吓得快要溺裤子的李璟再次贬于九华山,宋齐丘最终只能落得个凄然一死,以谢当朝。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说:一再遭贬的宋齐丘,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完全可以如周宗那样称病不再复出的,他这是干嘛呀?然明白宋齐丘的人却又摇头:这事行不通的,因他不是别人,他是一代能臣宋齐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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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帖最后由 李修玲 于 2011-2-11 14:0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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