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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迤俪桂花香

2021-12-23抒情散文舄兢
去年秋天旅游,行程是庐山、绍兴和杭州。庐山云雾,去过的人一定印象颇深。我的庐山之行只两天。第一天阴雨,平素以雾著称的庐山此时更不见真面目,不仅山景被大雾遮蔽,人还淋成一个落汤鸡。第二天早晨起来,走出宾馆放眼望去,到处是浓雾弥漫,只能看得见几……
  去年秋天旅游,行程是庐山、绍兴和杭州。
  庐山云雾,去过的人一定印象颇深。
  我的庐山之行只两天。第一天阴雨,平素以雾著称的庐山此时更不见真面目,不仅山景被大雾遮蔽,人还淋成一个落汤鸡。第二天早晨起来,走出宾馆放眼望去,到处是浓雾弥漫,只能看得见几米处的东西。在山上时,还看不见近处的山景,只是偶尔地,有一阵强风,把浓雾吹得散开一些,庐山的秀丽之姿才勉强露上一露,万丈深壑,都被那浓雾塞满了。
  向山下走,渐渐地,山景明晰起来。山的险峻,山的峭立,山的颜色与纹理,从雾中显现出来。于是,把眼睛贪婪地看,看山看雾看瀑布看水潭,看那山间草对山的依附,恨不得留在庐山变成云中仙。
  千盘留恋万般看,还是要走出景区大门了。一阵浓香随风而来,随之眼前一亮,几株桂花树屹立山路边。桂花树秀气挺拔,树上的桂花开得正好,浓艳艳的黄,馥郁的香。
  惊喜随之感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高大美丽的桂花树。
  原来也见过桂花,在十三陵园中,桂花香得浓郁,也令我惊喜,不过,那桂花毕竟从南国北移,仿佛被压抑的士子,神气不爽。
  不由跑到桂花树下,与桂花耳鬓厮磨,惹来一头花香,更有一小枝桂花勾在我的头发上,我珍惜地把它收入袋子。
  坐在离开的车上,我一直想着桂花,身上发上,依然有花香的余韵。
  少时对桂花的了解来源是听嫦娥的故事,听吴刚的传说。月影中的桂花树枝形是曲折的,并不像我看到的那般挺拔。桂花树应该不难伐,吴刚为什么砍不倒桂花树?大概是月影千年不变,吴刚只是徒然地做了月影的劳工了。
  我曾经以为桂冠诗人头上所戴的桂冠是由桂花树编成,后来才知那是月桂树。月桂树也自有它的传说,阿波罗的爱情迫使美丽的少女达佛妮化身为月桂树。我总以为月桂树这名字倒更与我们的传说更贴切,月中的桂花树。月桂树上一定洒满了少女不甘的泪水,因此而更圣洁。而我们的桂花树大概因吴刚的汗水浇灌而更繁茂。
  神奇的自然赐人间以桂花,人间又因桂花有了神话。必须承认,吴刚伐桂花树的故事是我小时听过的最优美而最富想象的故事。似乎我四岁的时候就知道对着月影感叹发愁。那时虽不知桂花,因月亮知道吴刚和桂树。
  此后的旅程,心间一直被桂花的浓香馥郁所填满。此时对桂花,可以说是一见倾心。
  朱淑真说: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伊忙。一支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
  “人与花心各自香”,正合了我离开庐山时的心情。
  再游绍兴,依然是先去鲁迅故里,依然去住离鲁迅故里最近的老台门。在老台门吃早餐的时候,发现身后有一株小小的桂花树。
  绍兴也有桂花香?不由欣喜,仿佛遇见了故人一般。
  在百草园,黯淡的白墙,绕墙而下的青藤,墙下爬满青苔的石凳,树后的角门,成为了一棵桂花树的背景。那桂花树并不高大,只是幽静地独立,却举着一树的繁花。
  在三味书屋后面的小园,也见到了桂花。小园的地面和墙上的黑瓦上面,落英纷纷。小院在幽静之外,又多了幽香。
  也许鲁迅年幼读书,是这样的好景:“净几明窗,褪下残英簌簌黄。”
  之后在黄酒馆的小园,也有桂花的身影。桂花虽然开得繁复,开得喧闹,并有浓郁的香气,却总给人以幽静之感。
  在沈园,也见到了桂花。
  我不能保证,鲁迅在百草园玩耍的时候在桂花树的树荫下走过,更不能保证陆游的唐婉曾经含情在桂花树下依偎过。可我非常喜欢在他们的旧处看到桂花的影子。
  喜爱鲁迅的文章,喜欢陆游与唐婉的故事,也希望他们的旧事染着桂花的陈香。只是陆游是个写诗圣手,却少见他的桂花诗作。那首《嘉阳绝无木犀偶得一枝戏作》,没有唐婉与爱情的影子。
  让他们的爱情染有桂香,是我的一厢情愿。也许,他们的故事,没有桂香,却有荷香——沈园不是有一池碧荷吗?
  最后见到桂花,是在西湖边。
  我是怀着见老朋友的心情,去看西湖边的荷,去赏西湖的湖光山色,却因桂花的出现再三惊喜了。
  很满意这一路桂花的相伴,初识在庐山,再见是绍兴,重逢在西湖边。正可谓桂花三恋,至此情深。桂花年年有,树下的人往来穿梭。有文人雅士,也有俗人苦汉。更有我这感慨的北人在树下留连。
  西湖边的桂花,给西湖的风景熏染出了淡淡的秋意。
  人人知秋,而秋不知人。不然何以秋风吹起快乐之人的衣衫,令他们陡生寒意?桂花与人,应是两相得吧。
  少时,有同学名叫桂兰,桂花,桂香,桂华者,我都以为那名字俗气。然而此次旅游见到桂花,才悟到那名字的大俗大雅。桂花本是浓郁,有兰花的清雅与之相和,不说俗雅——只想想这两种花儿,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花朵一般?
  

   [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3-5-15 23: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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