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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行吟山水

2021-12-23抒情散文清风拂面
行吟山水山蓝天是一匹华丽的锦缎,白云是信手涂鸦的闲笔。天高地阔,胸怀坦荡,仰头,做一个深呼吸,满腔清亮的气息。这里是贤隐山。没有想象中那样高,但一样挺拔雄奇,一样连绵起伏,一样草木葱茏。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随山势忽高忽低。于是,我们的身影也……
  行吟山水
  山
  
  蓝天是一匹华丽的锦缎,白云是信手涂鸦的闲笔。天高地阔,胸怀坦荡,仰头,做一个深呼吸,满腔清亮的气息。这里是贤隐山。没有想象中那样高,但一样挺拔雄奇,一样连绵起伏,一样草木葱茏。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随山势忽高忽低。于是,我们的身影也便时而向上时而向下。素日里坐惯了靠椅的身体,滞重的腿脚,蒙尘的心,在此刻都轻盈通透起来。
  走山路是有趣的事,你要心无旁鹜地盯着面前的路,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任它牵引着脚步,渐行渐远。有一首老歌唱“山连着山,步步踏稳走得远。”用在此处再合适不过。在路上,与同行的人欢声笑语可以,自己沉默无语地行进也可以,却要保持心思单纯。这样的时刻,在一条出世的路上,终于得以把素日入世的沉重都暂且放置一旁。忘掉在城市的尘嚣里为了生计东奔西走的疲惫,忘掉日常琐事柴米油盐的纠缠。行走于青山绿水深处,四顾皆绿意盈怀,而红尘遥远,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是幸福的。
  山间林木蓊郁,枝柯横斜处,绿叶与绿叶层叠交错,遮天蔽日。走得累了,身上汗湿,直抱怨风的吝啬,不肯拂到我的身上来。可它明明已经先我抵达,它拂动满树稠密的绿叶,摇落一地斑驳的光影。树叶在风中拍着巴掌喧哗,这声势浩大的合唱,提醒我,在山间,风是常客。果然,等到偶尔靠着石壁小憩,就觉得这山风真柔和体贴,直把清凉送到眉间心上。山上多的是松树,针形的叶子,捧成一副手掌,托住了天光云影明月清风。它们枝干虬曲,随性而生,在我眼前展现别样风骨。
  小溪流在哗啦哗啦响,随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溶进这满山满谷的交响乐中,是最轻灵的一支。它们的声响,让这莽莽的山林,显得愈发寂静了。溪水活泼,像调皮的孩子,绕过大石块,跃过小石块儿,又从两块挨着的山石间挤过,一路欢歌着潺潺流去。水中偶尔可见三两片不慎掉落的叶子,悠哉游哉地顺水飘荡。山石上,有一段半段的枯枝横躺在上面,像谁闲闲的心事,晾在水之湄,成了旧闻。春末水还不是那样丰沛,露出水面的石头底部,镶着被浸得铜黄的花边。还有些石头上,爬上了斑斑点点暗绿的苔藓,星星般的,在阳光下闪烁着绿光。漫山遍野的草们在跳着集体舞,跟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乐得忘乎所以。间或有一枝两枝野花,在草的簇拥下,低眉敛目地开放。
  在满山层层叠叠绿色的背景上,贤隐寺的红墙朱瓦越发引人注目了。院内高高的香炉里正焚着香,袅袅地,升到空中,渐渐散去了。天王殿大佛以淡然的眼神打量世间的我们,嘴角边浅浅的笑,好像在告诉世人,他洞悉一切——你的终日追逐,尘埃满身,你的疼痛和疲累,他都懂,他的慈悲让我在跪拜时忍不住眼含热泪。
  寺庙内的那棵千年银杏树粗壮高大枝叶葳蕤,千年的光阴流过,要经历多少次寒来暑往,风狂雨骤。它俯看着多少人来了又去了,他倾听过多少人向佛求名求利求平安求幸福,求与之相关的一切?它静默无语,以佛一般的慈悲无言地打量着从它身边走过的人们。
  于山间行走,我找到了一个心思宁静的自己,虽然我并不是一个朝圣的人。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当南湾湖的美景像画卷一样在眼前徐徐展开,我忽然想到了这句话。多么美丽的相遇,在这春末夏初的时节,在这烟波浩渺的南湾湖之畔。我一定是来到了一个久违的梦境,似曾相识的画面,想是前世见过?但此刻,除了敞开胸怀,呼吸那清凉舒缓的空气,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在南湾湖畔,我不过是一个痴情的女子,所有的心思都为之迷醉。
  清风从水面上蹑足而来,满湖的水,荡动着细碎涟漪,此刻,阳光是顽皮的,在水面上撒欢,溅起满湖碎银般的光,映亮你的眼眸。游船画舫穿梭来去,是湖上一支支流动的歌。
  南湾湖水域广阔,放眼望去,眼中尽是天连碧水碧连天。天空澄澈得像初生婴儿纯净的眼神,旷远到无际无涯。在蓝色的天幕之下,湖水无拘无束地奔跑着,遇到岸的拦截,它收不住脚步,猛地一跃,把水珠泼溅得到处都是。它们停留在草尖上花瓣上,停留在湿漉漉的鸟喙上薄如轻纱的蝴蝶的翅膀上。湖畔的一切,都得了水的恩赐,清新温润。行走在这里的我,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只觉得心情像风一样轻松自由。
  曲岸,回廊,古典的桥,尖塔,快艇,屋宇,殿堂,它们都沉静,沐着光。你也被光眷顾,静得像一株草一棵树。在这里找到一条通向心灵的路,解开所有风景的密码,让自己耽溺其中。就是在这儿,你会发现,眼花缭乱目不遐接不再只是个形容词而已,你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到处都深藏着的诗意。
  随手鞠起一捧水,清凉延着指尖直抵四肢百骸。展目四望,远远的湖面上,似乎笼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般的雾,一览无余的湖水,因而多了些曲径通幽的意思。烟笼寒水的美,有着欲说还休的委婉,像个娇羞的女子,千般情意都藏在眉间,却要那个懂得的人,才能欣赏。这是一种只可意会却无法言传的深情。
  远山在天边迤逦,仿佛给这面湖镶了一个淡远的背景。望不断的青山隐隐,剪不断的绿水涔涔,都浩荡。心底无私天地宽,风从水面来,只坐在这湖畔就好,让自己静成一幅剪影,让那些鸡毛蒜皮的算计蝇营狗苟的计较,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在这青山绿水深处,只做一只小昆虫也好,以青草为家,以花香为邻,和蜜蜂蝴蝶交谈,和星星月亮低语,享受阳光雨露的爱抚,用内心铭记春天的千回百转,夏天的繁盛丰盈,秋天的沉实厚重,以及冬天的万物清宁。
  
  南湾湖中的小岛星罗棋布,好似有仙人站在天穹,信手一挥,就飞落下大小不一的碧绿宝珠,落进湖水中,成了形态各异的岛。高低起伏的山环抱着水,澄澈透明的水环抱着小岛,纤尘不染,每一座岛都粲然闪耀着微光。岛上皆遍布密密层层的绿,像披着一袭华美的新袍,向世人展露着不同凡响的锦绣世界。站在高处眺望,水绿树绿草绿,满眼深绿浅绿浓绿淡绿,彼此衔接着彼此,彼此呼应着彼此,辉煌又灿烂。
  而其中,茶岛更让人难忘。
  信阳以毛尖茶天下闻名。之前就已经听说,而且有幸喝到过,也算是旧识了。
  茶树低矮,与我想象中不同。在我的故乡,树都高大粗壮,有巍然之势。路旁的柳树杨树梧桐树槐树,庭院里的香椿树榆树,都给我这样的感觉。连我喜欢的木槿丁香樱花,也都是亭亭玉立的。可茶树不同,它们更像是树的袖珍版,以树的姿态,花一般的芬芳,沉静地立身于天地之间。
  慢慢地在千亩茶园走过,空气中氤氲着温润的新叶与土地的馨香。一个在海边长大的人,却在洋洋洒洒的绿的波翻浪涌中感动了。现在不是采茶的时节,在一排一排的茶树间,不见采茶人的身影。但我还是想到了她们。我似乎能够清楚地看到,她们的手,灵活地在茶树间上下翻动,像灵巧的蝴蝶在叶子间飞舞。
  茶,以它草木的性情,滋养着人们的身体以及灵魂。有人爱着茶道的庄重,有人像我一样,一杯水泡几片叶子,也喝得神清气爽怡然自得。其实,行走于茶园,你就会感到,茶只是顺应着自己的节侯生长,万般心思,都是我们的。在晨光中,它们享受露水的清凉,在暗夜里,与星光彼此辉映彼此。极目远眺,青黛的山朗润地逶迤,而天空静静铺陈一汪湛蓝,茶林无垠,只教伫立于茶园的人,陡然间心胸坦荡起来。
  也被这里的花们迷醉。俯身于花前,竟舍不得抬头,闭目,做一个深呼吸,花香直浸入你的四肢百骸。岛上的花太可爱,红的紫的黄的白的,错杂着盛开,一片片娇艳的花瓣,争着抢着探过头来,眉眼含笑,送给远途跋涉的你,一份香甜的慰藉。花团锦簇,竞相开放,似乎连空气也染上了绚烂色彩,直浸入你的心间。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些花,也爱上了这里的蝶影和鸟鸣,爱这个五彩斑斓的清新世界。
  与众多的人文景观相比,我更愿意沉溺于苍苍然天地之间,俯仰皆自在,行走无禁锢。当行则行,当止则止。有阳光的金芒,风的细足,水的澄澈,山的雄浑,花与草与树的泠然之气相伴,又何须费尽心机去寻那世外桃源。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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