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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二舅,愿您一路走好

2021-12-23抒情散文肖敏
还没有走进村子,母亲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地流出来,我也忍不住,泪水大把大把地往下淌,鼓乐手的吹奏,掩不住都悲伤的哭泣。二舅,我来看您了,我是带着春天的气息,春天温暖的风,和一口袋的很久以前的时光来看您,跟您慢慢地细说。可是,二舅,你再也不能回……
还没有走进村子,母亲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地流出来,我也忍不住,泪水大把大把地往下淌,鼓乐手的吹奏,掩不住都悲伤的哭泣。二舅,我来看您了,我是带着春天的气息,春天温暖的风,和一口袋的很久以前的时光来看您,跟您慢慢地细说。可是,二舅,你再也不能回应我一声,我们之间已隔了一个世界!
大表哥和大表嫂扶着母亲进了灵堂,灵堂上,二舅黑白遗像放在棺椁的顶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仿佛看一个陌生人。那一刻,我不敢直视二舅,虽然我知道,淳朴如二舅,一辈子只和泥土打交道,骨子里都是泥土的味道,活得像泥土,一辈子不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说一个“怨”字,但我始终不能原谅自己那么多年,没有能去看二舅一眼!
那么多年,我冠以流浪的名誉,漂泊在外,偶尔回来,也只是看一下父母亲,就匆匆离去,等我厌倦漂泊,已至中年,想到故乡,想到亲情,转过身来时,亲人们都一个一个的离开,大伯,三个舅舅,两个舅妈……岁月留给我的,也只有满满一口袋温暖的回忆,容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一张白纸上,反复地掏出,反复地放回!
记得还是六七岁的时候,冬天,下着雪加小冰雹,那时气温不像现在暖和,零下好几度,土泥路,路上结了冰,又滑,二舅来接我们兄妹几个,许是过事吧,记不清了。那时也没有汽车,摩托之类的,就是板车,板车上放一条棉被,我们兄妹三个窝在被子下。那时穷,连头牛都没有,平路还好,遇到上坡,很吃力,我们兄妹几个说,“二舅,我们下来吧”,可是二舅说什么也不许,或是怕我们冻着!低着头,弯着腰,哼哧哼哧地,那么长的一段坡路,二舅硬是一点一点地拉了上去,那情形,像极了一头牛在地里耕耘!多少年过去了,但在我心底最深处,一直存放着二舅弯腰拉车的背影!
可是,这样一个像牛一样的硬庄稼汉,也没有能够躲过病魔的侵袭,中风,偏瘫,在床上孤独地躺了一两年,最后,孤独地走向泥土,生于泥土,活于泥土,最后归于泥土,冥冥之中的定数,也是最好的去处!
而活着的人,依然要面对这烟熏火燎的尘世,面对这尘世不断给出陌生面孔,和防不胜防的坎坷艰难悲苦,但我还有父母,还有爱人,还有孩子,不断给我勇气和力量,让我有泪水可以掉落,有火焰在内心跳动,这些足够支撑我走下去。可是,二舅,您留这个世界的,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弯腰拉车的背影!
二舅,一张白纸,怎么能够放下我心头的悲伤?千万万句话,和着千万万颗眼泪,滴落成字:二舅,愿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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