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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端午

2020-12-14叙事散文朱青桐
端午是个郑而重之的节日。早几天,家家户户就洒扫庭院。素日被忽略的柜顶墙角窗户一应旮旯处都被悉心擦试。公共场合,不要人主事,就你家一人我家一人自动聚拢。大伙除了院角墙头的杂草,掀了沟盖板,清了积久的淤泥,门前的小沟也冲得清亮见底。等周遭一切都
 
  端午是个郑而重之的节日。   早几天,家家户户就洒扫庭院。素日被忽略的柜顶墙角窗户一应旮旯处都被悉心擦试。公共场合,不要人主事,就你家一人我家一人自动聚拢。大伙除了院角墙头的杂草,掀了沟盖板,清了积久的淤泥,门前的小沟也冲得清亮见底。   等周遭一切都放着细细光亮时,端午节也到了。   清早,妇人将菖蒲艾叶悬在窗台或正门上,如剑似戟。听说可驱邪除魔。雄黄酒通常是到南杂店现买,买回家就里里外外洒一通。再用黄纸折了十字架点燃,烧时口里默念咒语:“五月五日午,天师骑艾虎,我今把草书,虫蚁归地府。”仪式想来有些象“送瘟神”,只不鸣炮。提及雄黄酒自然要想到白素贞的现原形,雄黄酒是一切虫怪妖孽的克星。照例,妈妈会强要我们喝一口的,我不敢。小孩子总疑心自己有可能是什么仙妖之类化成――――古怪的想法。每次就含一口借故出外吐掉,在传统节日里,仪式在大人眼里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   妈妈赶夜用格子布缝成的药囊起床就挂在胸口了,叮嘱一天要记得多闻几次。仿佛如此便可佑一生平安,百病不侵。以后逢着听人说谁谁得了流感谁谁得了痄腮,便条件反射地去嗅药囊,闻后心里就没有一丝慌张。   比喝雄黄酒还难受的是每年必吃的醋蒸大蒜子,有时还拌白糖,想来是撮哄孩子的。没有进油盐的蒜子恶臭扑鼻,但在妈妈殷切的眼光下,只能闭着眼睛赴死般生吞,在妈妈眼里,它防一切疫病。   端午节先是跟妖魔病怪算总帐,一切消停,才可以回到根本上―――纪念屈子。这样的程序,犹如焚香前的沐手净身。屈子在民间所受的尊重可推想而知。   家乡少有包棕子的,大多蒸包子,煮盐蛋,炒老鸭,吃大蒜。包子的正中圈个红点。可能一来在视觉上引起鱼们的注意,不去伤屈子的身骨。二来毕竟是节日,在乡下,“白事”也叫“白喜”的。   龙舟大赛是端午的重头戏。湘江两岸人头攒攒,有不少是起早赶了几十里路来的。通常有十个左右的队伍,都是邻近乡里乡村按地域自发组成的队伍。一队一色,与龙舟同色,或红或绿或蓝或青或白。一声令下,彩船竞发,锣鼓喧天,水手们的键子肉在急促的点子声中在桡片的划动中一鼓一松,“哎嗨哦呀”的号子更是喊得声声震天,两岸加油声喝彩声不断,小孩子们如鱼得水般地在人缝中钻来钻去。   比赛完后仍会有“招魂”仪式,每船都备有满箩筐的盐蛋包子,一路撒入河中,纪念两千多年前涉沉的一个夫子――――以永远的端午纪念永远的屈原,从上个端午到下个端午,绵延传承。“千年的水鬼惟你成江神 /非湘水净你,是你净湘水 /你奋身一跃,所有的波涛 /汀芷浦兰流芳到现今”,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敬仰和纪念,滔滔千年河水滔滔千年流光作证,他当得起。   到了傍黑,用艾叶煎煮的水洗了澡洗了发,据说可保整个夏日不起痱子不生虱。睡在新洗的薄被里,洁净得象才剥出来的,适合得一梦:楚歌四起,湘水悠悠,有人踏歌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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