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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白色变奏曲

2020-12-14叙事散文海怡
赤橙黄绿青蓝紫使人们的生活变得五彩缤纷,充满诗意,但我却固执地对白色有一种特殊的喜爱――这缘于对久别故乡的眷恋。我的故乡在鲁北齐河县的东南角,因村里有一棵千年的古银杏树而得名。她东傍黄河,西临金堤,有一百多户人家生存居住在这里。 我记事的时
 
  赤橙黄绿青蓝紫使人们的生活变得五彩缤纷,充满诗意,但我却固执地对白色有一种特殊的喜爱――这缘于对久别故乡的眷恋。   我的故乡在鲁北齐河县的东南角,因村里有一棵千年的古银杏树而得名。她东傍黄河,西临金堤,有一百多户人家生存居住在这里。   我记事的时候,正是“三面红旗”处处飘扬的年代,为了响应党的“我们也有一双手,不在城市吃闲饭”的号召,随母亲回到了故乡银杏树村。   1958年的仲秋,天气渐渐变凉,村子里热火朝天地办起了食堂,幼儿园。   有一天,母亲把我领到村办幼儿园,嘱咐我听奶奶们的话,然后就扛起铁锨,背着行李转身走了。望着母亲单薄的背影,我满含热泪问母亲的去向,奶奶才告诉我,说母亲是去离家有十几里路的北乡吴庄,参加人民公社组织的压碱翻地大会战。当时并不懂压碱是怎麽会事,奶奶说:“小华,你不见咱们村东的地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压碱就是把地面下的红土翻上来,把白碱土埋下去,到后年就轮到咱们村了。到那时会来成千上万的人,咱村的地不过一个月就能翻完,翻过后,这白减地就变成好地,庄稼就会长好的。”奶奶的一席话,使我记起了有一次跟随母亲到地里,望着大地上白花花的一片问母亲是什麽,母亲告诉我是盐碱,我蹲下用小手指一沾,往嘴里一抹――竟像盐一样咸,像海水一样涩。   夜晚我躺在床上,憧憬着村子里来好多好多人的壮观情景――肯定会像四月八镇上赶会那样热闹。梦乡里,我发现村边地里那白色的盐碱突然全变成了白糖,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座座白色的糖山,我和小伙伴们一起高兴地跳呀,蹦呀……然而,梦毕竟是梦,不久母亲变带着满身泥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村子里的地始终没见很多人来帮忙深翻。从春到冬,又从冬到春,田野里依然是白色一片,庄稼依旧是稀稀拉拉。   吮吸着浑黄的河水,我逐渐长大,父亲落实政策后,我离开了故乡回到城里去外省上大学,工作后成为治理黄河队伍中的一员,几十年奋战在治黄第一线。每当工作之余,打开十万分之一的下游黄河河道地图,看到那不起眼的故乡小村的村名,童年那白色的梦便会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缕缕思乡之情便又重在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一次去济南出差的机会,使我又踏上了那离别多年的故土,刚下汽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车站旁边棉花收购站那一座座白色的棉山,儿时梦中的情景在这里出现了――虽然不是白糖,然而看见村民们拉着装满棉花的板车,脸上洋溢着喜悦涌向这里的情景时,心里却是无比的甜……   欣然踏上回村的大路,继续寻着儿时的梦,寻着那白色的土地,然而,夕日那白色的土地上却长出了齐胸高的棉花,青枝绿叶之上,棉桃含笑吐花,重又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来接我的本家老弟告诉我土地早就改良过了。   原来是在我离开故乡不久,小村与周围的村民便联合起来,打围堰、修隔堤,挖渠道,建涵闸,黄河的水带着大量的泥沙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低洼的盐碱地里,使地面不断抬高,淋洗了盐碱,落淤后改良了土壤,江南的水稻移植到这里,白花花的大米流进了农家的粮缸。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村民们因地制宜,在这改良过的土地上种起了棉花,并且靠种棉花富裕起来。本家弟弟高兴地对我说:“以前咱这里是一穷二白,现在可是一白二富了,这主要靠党的政策好,但黄河也立了大功劳,要不是放淤压碱改良土壤,那有今天的好日子呀。”   走在这乡间土路上,听了老弟的话,我感到故乡黄河边的相亲们已挺起了腰杆。老弟告诉我,那个偏僻的小村,再也不见低矮的小土屋了,代替小土屋的是一排排红砖瓦房。村边那白茫茫的盐碱洼地,再也听不到蛙鸣了,代替蛙鸣的是抽水机的“嘟、嘟”声和渠道潺潺的流水声。我看到那黄河边,粗大的虹吸管正源源不断的吐着泥浆,黄河母亲的乳汁正流进那曾是数千人拼搏进而是挣扎过的干枯的土地里。   信步走进祖先父辈曾流过汗水的田野,扎进那棉田银白的世界,将双脚重重地踏上那曾被盐碱覆盖过的土地,用双手轻轻托起那吐花的棉桃―――我知道,儿时“压碱之事”已成为遥远的记忆,那白色的变奏曲已进入高潮――故乡小村的白色世界已发生了质的变化……
                                  200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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