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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往事一页

2020-12-14抒情散文杨泽文
往事是一本不断加厚着的书,每个页面都写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和荣辱盛衰。现在我翻开的这一页往事是沉重了我多年的故事,这故事与书和一个漂亮女人以及一个顽皮的小女孩有关,我当然是这个故事的主角。那是十五年前,我在一所乡村中学教书。由于职业及业余创作
  往事是一本不断加厚着的书,每个页面都写满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和荣辱盛衰。现在我翻开的这一页往事是沉重了我多年的故事,这故事与书和一个漂亮女人以及一个顽皮的小女孩有关,我当然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那是十五年前,我在一所乡村中学教书。由于职业及业余创作的原因,我希望能不断读到许多新书。然而在县城的新华书店里,我无法更多地选购到要读的书刊。在县城工作的一位友人建议我到县图书馆办一个借阅证,这样可以解决一点无书可读的窘况。   县城图书馆的藏书实际并不多,主要是些武打和艳情类的通俗文学作品。至于文艺期刊倒是订了一些,其中有我喜欢读的《收获》、《钟山》、《花城》、《十月》、《当代》、《上海文学》等。办理杂志借阅的是一个皮肤白净、衣著华丽、身材苗条的年轻漂亮女子。见面时感觉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我向她说明要办一个借阅证,她说要交5元办证费,同时从借阅窗口递出一张表让我填写。等到我将填写好的表递给她审阅时,她先是皱眉,然后冷面送出话来:“怎么?你不在县城工作?我们的借阅对象是县城职工而不是农村职工。”我听着有些刺耳的话语,忙向她解释说,我也算是半个县城居民,因为我的粮食供应关系是在县城,再说我一定爱护和保管好所借的书刊。也许是她见我借书心切和态度诚恳,便若有所思后给我办了证。我随即用新证借了一本刚到的《收获》,然后满心喜悦地骑车赶回十里外的乡村中学……   当我把《收获》杂志从头读到尾时,我也终于想起那“冷面观音”的点滴来历了。我记得她原是县文工队的演员,一年前“送戏下乡”时见她曾和一个男演员扭秧歌,演技倒是一般,可那苗条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知道想起了这点很重要,第二天进县城还书再借书时便不失时机地对她说:你曾在过文工队是吗?“是呀,你怎么知道?”她有些诧异和惊喜。我笑着对她说:我看过你下乡演的戏,演得不错,便记住了你。“是这样吗?”她也笑着回答,满脸充满着真诚,接着有些叹气地说道:“可惜,现在不能再登台了;结了婚,上台表演的资格就没了。”我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再说你现在这工作蛮好的,可以看很多书。“你懂什么呀,我才20出头呢!再说我一见书就犯晕,不像你们见了书就像见了情人似的。”听到她的话中开始带刺,我便知趣地借了书就走。后来借书时不再有话无话地与她交谈了。书刊我一本本地借着和返还着,她也一天天地胖起来,肚子也一天天地大起来,一年后借阅室里换了人,直到半年后才又见到她。而生育后的大补特补,使之与原先的她已判若两人了。那好看的细腰不见了,通体一般粗,简直是富态有余。更主要的是,她的情绪也随之变坏了,借书者的书常常是从借阅窗口丢出来的,并常埋怨这工作真烦人。我从其他借书者口中得知,她嫁给了一个富家公子,在县城南郊公路边置了豪华宅院。我曾留心去看过,果真如此,一条大狼狗卧在雕花门楼下,不时抬头对着公路上的行人吠叫几声。   我依旧频繁地借书还书。日子也过得极快,转眼三年时光过去,她的小女孩也常常跟着她在借阅室里咿呀咿呀地哼唱着,显得极是可爱。而就是这个可爱小女孩的顽皮,竟使我遭至那“冷面观音”的一顿臭骂,以致让我没有了心情再去县图书馆再借阅书刊。   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天我因学校杂务缠身,便误了起程还书时间,待我赶了5公里路到图书馆时见她正好关门下班,我急忙说对不起来迟了一步,能不能办理借阅。她听后无言而极不情愿地重开了门帮我找新借阅的杂志,她那顽皮的小女孩也跟了进去。当她把找到的杂志从借阅窗口丢给我时,她的千金也不慎从她身后的小书桌上摔跌下来,随即发出了尖锐的哭叫声,而我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借阅室外。“冷面观音”安慰不住哭叫的孩子便转身朝我怒目而视,接着满口脏话朝我泼来。我原先是想说声对不起的,但见其状如泼妇,便打消了念头转身离去,背后除了继续传来难听的脏话外,还传来了借阅室门窗快要震裂的关闭声。   回到校后我展转无眠了一夜。我觉得这个“冷面观音”太可怕了。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她只需要别人去理解她,而不需要自己去理解别人和尊重别人。   我借阅的最后一本杂志是请人送还并终止借阅的。此后我再没有踏入过县图书馆的大门,我怕心境不好而读不下去借阅的书刊。几年后我到数百公里外的一座梦想中的城市以文谋生时,有文友说我一定读遍了故乡的县图书馆中的大部份书刊,我回答说如果没有碰到一位“冷面观音”和一个淘气的小女孩,那很有这个可能,弄得问者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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