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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林间牧读

2020-12-14叙事散文许文舟
林间牧读许文舟草尘结着夜露,晶莹得无法想到,那是一滴水。阳光密密地在枝叶间洒下,被清凉而娇媚的晨风梳理着,最后落到腐植的叶片上,或者溪水的声韵里。远山淡淡的溥雾系着山腰,偶尔露出声来的是早起的鸟语。父亲哼了一声,重重地把我喊醒,我得起床,在
            林间牧读
             许文舟   草尘结着夜露,晶莹得无法想到,那是一滴水。阳光密密地在枝叶间洒下,被清凉而娇媚的晨风梳理着,最后落到腐植的叶片上,或者溪水的声韵里。远山淡淡的溥雾系着山腰,偶尔露出声来的是早起的鸟语。父亲哼了一声,重重地把我喊醒,我得起床,在泥水浆里劳作了好些天的老牛得赶到林间。   老家在高高的阿定山上,贫瘠的红土无法拒绝丰富的树种,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来,在坡度与酸度都很高的山上站稳脚跟。于是,出门就看见满山遍野的绿色,在季节的每一页上都郁郁葱葱。林并不密,其间的青草一直跟着树的荫凉发奋地生长,它们在一遍遍的野火催促下活得越来越茂密。劳累了一天的老牛们慢慢地从家里出来,步入树林,一会儿就落入浓浓的绿意里面,它们吃着没有污染的青草,就象我们吃着没施过工业肥料的茶叶,它们的身后跟着一些放牛的孩子,年轻都不大,除了我。   那时高考落榜。两分之差,就是这个数字,很小的数字,却让我一步跨入农业的门槛,担负起生活给我的一份重担。上山打石,下河犁田,背山一样重的柴禾,在玉米落入泥土的当下跟着认识农业,把生活里的种种不期而遇的困难写进十七岁春天的日记。父亲看到我无法开败的茧花,就让我放牛,那是乡村最轻的活儿。赶着家里三头牛,每天都在林间游走着,牛很听话,草很茂密,成全了我读书的梦。起先是拼命地复习高中所有让我失望的课本,三角代数、化学公理、物理试题,命题作文,后来,是乡村很难找到的小说。家里没法为我提供复读的费用,也就无法再让自己的梦想在校园登陆,我只有在故乡的林间小道上寻找一份似是渺茫的希望,把心里的黑云重先洗涤。我大声背颂着一个个公式,认真算计着一道道习题,时而在软软的草地上仰天回想,时而在清清的溪水边周而复始地记忆。我发现,那些生涩的英语短句仿佛好懂了,那些无法弄通的定理脉路清晰,那些枯燥的作文顿时有了诗意的韵脚。第二年七月,高考来临时,我信心十足地报考,只是命运的玩笑似呼开得大了些,与我一起在林间散步的老牛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面前死了,把本来要出售一条供我上大学的希望化为泡影。   那是大集体刚刚结束的年代,家里除了分到手的三头老牛,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变卖成钱了。父亲看着我的通知书,不知如何是好,母亲一家一户求人借钱,可惜都没有借到。眼看着开学时间越来越近,母亲急得只哭,而我因此错失了机会,一个人来到城里,给工地守建材,给渐渐拨高的楼层洗身子。一分一厘积攒了些钱的时候,我回到故乡重先报考,精心准备着来年再考。父亲却在这一年离我远去,他患的是喉癌,死前一年说话渐渐变小,最后说不出任何一个音节,死时还扶着犁完成春播的活,让我到林间苦读备考。父亲死后,纵是有再多的理由,也无法安心地让母亲一个人伺候分到家里的七亩溥地,等到一年一度高考时间的来临,我悄悄地来到林间,暗然神伤地哭了一场。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来到城里,成了一个文化打工者。白天为别人理论着公文,用那些公式化的文书换取我低低的工资,晚饭后我就会按时来到小城背后的林间,读一些应该在大学课堂上读的教材。然而,城里的林间太小了些,人满为患不说,还被严重污染着。卫生纸到处乱扔,情侣无间的亲密,哪里还有读书的空间。于是想起故乡山坡上的树林,那些滋润我记忆的露珠,那些爽悦我心灵的清风,那些跳着舞步的蝴蝶,心里顿生一种露珠一样纯明的怀念。

   (许文舟 云南省作协会员 通联:云南省凤庆县工商局邮编 675900身份证号533522641020085 电话 0883-42133154218994宅13988334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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