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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瓜果系列之黄瓜和洋丝瓜

2020-12-14叙事散文雨夜昙花

黄瓜 感觉中,女人最喜黄瓜,因可用来美容。一日好友特意来电话与我说:“黄瓜真是好东西,我不过帖了几片在脸上,过一会它就干了,水份被吸进了皮肤里。”不过纵然黄瓜清脆爽口,美容减肥,清热解毒,我仍是说不上喜爱。时常把炝黄瓜抬上桌,只是爱其翠绿
黄瓜   感觉中,女人最喜黄瓜,因可用来美容。一日好友特意来电话与我说:“黄瓜真是好东西,我不过帖了几片在脸上,过一会它就干了,水份被吸进了皮肤里。”不过纵然黄瓜清脆爽口,美容减肥,清热解毒,我仍是说不上喜爱。时常把炝黄瓜抬上桌,只是爱其翠绿青白的色泽。   父亲是极爱黄瓜的,总与我说:“小时在家,口渴了便吃黄瓜。”又说放学回来路过谁家的地,去摘了黄瓜主人也不会怪罪。他们把黄瓜当一种水果,且极为轻贱,不能上桌的。不过那黄瓜却不是菜市上常见的浓绿色细条带刺的,他们吃的是本地黄瓜,矮而略粗,皮微黄,腌黄瓜用的便是这品种了。这种黄瓜有苦味,吃时要把黄瓜尾切下一节,与另一节相磨,会磨出白色的沫,当沫尽时,黄瓜便没有了苦味,就算磨不好苦味也会淡些,若切成一段一段地磨,这方法就不灵验了。我曾疑心那沫是苦的,试着尝了一点,却无味。便觉神秘,不知这样磨呀磨的,苦味去了哪里。这方法是父亲传授的,而父亲自又是在他的家乡学会。我不知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一点,不过一日教一朋友,她把黄瓜磨了后,有些欢喜地告诉我:“真的,不苦了!”   据父亲说,黄瓜喜种在玉米地里,黄瓜藤顺着玉米杆往上攀。我见的黄瓜却是攀在架子上的,地里与玉米混种的多是四季豆。许多年后,父亲才解释道,他当兵时在怒江见到当地老白姓这样种黄瓜:江水不能喝,纵是可以喝,见到江与走到江边是两码事——要爬岩下去。而江边极热,老百姓便在玉米地外围的玉米边种上黄瓜,供路人解渴,从玉米抽节到成熟,从路上走过,一直有黄瓜可吃。我觉得不可思议:“会有这样的事?”这可不是《驿路梨花》的翻本吗?父亲怪我见识浅:“那时都这样,我们家在冷天里常煮一锅糖水放到路口,供路人暖身子。”   不知怒江边是否还有这样的黄瓜,我极想去看看——不为吃,只为看。   一日在酒店里看到一菜名为:水晶黄瓜,猜想着是极其美味的佳倄,抬上来才知不过是冰块拌黄瓜圈,女儿大喜,忙着把冰块往自己的小碗里舀。而那富贵起来的黄瓜,并没有滋生出更多的好味道。我想,在父亲的嘴里,什么样的黄瓜都不如他家乡极其轻贱的那一种,也不如怒江边的那一种。而我不喜黄瓜,大约就是因为没有吃过生长在路边供行人采摘的黄瓜吧。 洋丝瓜   年少时,父母工作调动,便也随着转校。一切都陌生,惟有校门口有老妇卖腌黄瓜、腌萝卜等女孩爱吃的零食,以过去的学校一般无二。因而午休时,每打了饭来,便守到老妇身边,买些腌萝卜佐饭。逐渐与老妇混熟,一日她说:“你怎么不吃洋丝瓜?比萝卜脆。”说着切了一片放入我碗里,一吃果然,比萝卜强了许多。至此后,再不爱腌萝卜。   吃习惯了洋丝瓜,周末不上学时都会想。假期里更是要巴巴跑回学校去买,但并不止我一人如此,大家都知老妇的家,指点着找了去,便见还有人在她家里买腌萝卜。   父母再次调动,不可能再去买腌洋丝瓜,便生生地成就了一份思念。   几年后,回到那所曾就读过的学校,主要目的是去买腌洋丝瓜。老妇一见我竟说:“你好久没来了。”我万分惊讶,因一所学校如此多的学生,于是试探着问:“我是谁?”她看了看我,只说:“还是要洋丝瓜吗?”不等她称,刚切出一片来便急急抓起送进口,那味道依然熟悉。老妇一面切一面有几分平淡地说:“我老倌(丈夫)去了。”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老妇倒似觉出不应与我说这些,便又问道:“辣椒放多还是放少?”   其实我记得她老倌的,早晨课间操时帮她把玻璃坛子用背箩背了送来,下午又来接她回家。而且据说她子女并不孝顺,每来看她,多是为索钱。老妇以这样的年纪独自坐在风中卖腌萝卜,又无人帮她背坛子了,怎么都让人有丝心酸。   至此再没去吃过腌洋丝瓜,纵然从那所学校门前路过,也没有去找寻那位老妇。   时隔许多年,我终于见到了完整的洋丝瓜。它的绿色并不深,略带一丝粉。不明白为何要用洋丝瓜这个名字,因为它不象丝瓜细长,倒象梨般上尖下圆,又象两只手曲起来合成拳并拢一般。它的花极小,淡淡的黄,一点也不起眼,但看着花谢后,如手指般纤小的瓜可以长成比两只手合拢还要大的果实,确让人有些惊讶。洋丝瓜中间有一枚籽,吃时总要把它剖开,取出籽——这也就是之前我没有见过完整的洋丝瓜的原因,老妇在腌制时已把籽取去。   要到这时我才知洋丝瓜是如此易养植的物种:只要种下一株,不用如何管理,它便沿着墙面攀呀攀,结出许许多多的果实。一家人若养有一株,是怎么也吃不完的,从夏一直吃到冬,隔年又发了芽长出来,据说它的根块也是好吃的。我家并没有养,是邻家养了一株,爬到我们的墙面,那家人笑道:“爬过去了就自己摘了吃,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便用来或炒或煮,洋丝瓜并不葱绿,但煮出汤来,却碧绿喜人。不过我从没有试过去腌一只,虽然仍记得那无论腌萝卜、腌黄瓜还是腌苤兰都无法赶上的好味道。   偶然看到一篇介绍洋丝瓜的文章,文中写道:其在福建称为合掌瓜,在烟台称为福寿瓜,而真正的名称是佛手瓜。我觉得这几个名字均比洋丝瓜好许多,因其使人明白,人生在世,与亲人要如手掌合拢般相依相扶,才能福寿双全。   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告诉那位老妇,这瓜真正的名字,而她的子女,必定也是不知的:他们的母亲是腌制什么瓜换钱来任他们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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