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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毕不了业<二>

2020-12-14抒情散文躲在路上
《七》图书馆里的藏书真的不少,不过八九十年代的书藉居多,对于我这样崇拜当代的人氏来看,那些破旧的封皮下也埋藏着落后的技术。世界在发展,新的总是更替着旧的。有本《最新美文选集》上面印着繁体字,一看就是革命年代的见证,却印着个“最新”以显可笑。
                 《七》   图书馆里的藏书真的不少,不过八九十年代的书藉居多,对于我这样崇拜当代的人氏来看,那些破旧的封皮下也埋藏着落后的技术。世界在发展,新的总是更替着旧的。有本《最新美文选集》上面印着繁体字,一看就是革命年代的见证,却印着个“最新”以显可笑。在图书馆里大有盛装着近一个世纪的历史的感觉,步入其中,瑕思风流人物的悲欢离合与平民布丁的阴晴圆缺,抚今思昔,无不嗟乎长叹。当然这里面也会有些永恒的思想,千古的绝唱,比如我就找到了两本宋词选与一本哲学著作,这些东西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黯淡,永远都会那般熠熠生辉。我在转过一书架后见到夏雨那件淡绿色体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还是她走了过来,说很巧我们又见面了。她说她要找本与《毛泽东思想概论》有关的书,问我有没有兴趣陪她找找,我忙道求之不得。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美丽清纯的女生穿着蓝布裙浅蓝色体恤抱着一本已经选好的书在胸前,微闭双眼如享受状。她后面就有一个表情不够发达但内心绝对澎湃的大男生傻傻的望着她。窗外洒进一些阳光,把整个借书室照得明亮而清爽,外面花草似乎送进来了清香的空气,让我们深深陶醉其中。   像八十年代的国产电影吧?呵呵,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定格瑕想而已,她不过是接过我帮她找到的那本《毛概》书而兴奋的闭了一下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而我也看着她幸福的样子长舒了一口气罢了。   现实没有我想象中的浪漫,但却是我想象的根源。再找点值得写的东西恐怕就是我戏称此书为《毛思》罢了。因为我还的确不知道怎么简称这本《毛泽东思想概论》,按我的断章取字就应该叫《毛思》,一听出来就有点不对劲,她就捶了我一下说我思想不健康。最后才反应过来《毛思》是川话里"茅斯"的简称,在这图书馆说出来太有不雅,而且也有亵渎名人之嫌,罪过罪过。不过看在她为我的不知或者说幽默假装的生气,就再冒了次死的危险,故病重犯的又说了《毛思》,引来她的大笑与路者的伫望。为了爱情,差点丧失尊严来着了。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又谢天谢地的遇到了一位军训班的同学,相识一笑与我们擦肩而过。夏雨说他是宜宾的,是她真正的老乡。我说你骗人也不脸红,这个人可是我们军训班的,他绝对不是宜宾的。她就不怀好意的说,要不,咱们赌赌?我说赌就赌,输了的人请对方吃晚饭。这是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不管输赢,我都能和她共进晚餐。所以胡凯峰是不是宜宾人已经不再让我担扰,我考虑的是和她到哪儿去吃饭。胡凯峰原来自我介绍的时候只提自己是四川,根本就没有说到自己是宜宾人氏。当他在我们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宜宾人,我就开始后悔当初我咋就没有和他攀上近亲老乡?他是我们的副班长,说不定会有些好处的。   送走了胡凯峰,我理所当然的请夏雨吃饭。她以获胜者的权威说到外面面馆吧,我带你到一个划算而又便宜的地方。   我们坐在了明净的小餐厅里,夏雨叫了两碗牛肉面,说这是全区最棒的牛肉面。我很质疑的看着她,不过我还是没有告诉她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因为她说她喜欢。   我从来没有在夏雨面前说过不喜欢她喜欢的任何东西,包括他的高中物理老师。夏雨说他英俊体贴懂生活授课质量高,是她的崇拜对象。我就说对哈,我们的物理老师好棒好风流倜傥哦,我也好好喜欢他嘿!!!于是她就沉默,好像陷入某份难以扯清的往事,许久抬起头问我:“你会喜欢我所有喜欢的东西吗?”很认真很忧伤的样子。   我说:“当然啊,爱屋及乌嘛。我这是喜欢公主也顺搭爱上老嬷嬷了。”   夏雨季还想说什么,扑哧一下就笑了,于是我也笑了。只是今天想来,那里面,似乎她故意想提示些什么,只是没有找到太好的借口。我问自己,如果是她喜欢的男生,我也会喜欢吗?   我和夏雨对着坐,很小却很温馨的一个小餐厅。很明亮的灯光,放着一些轻柔的音乐。笑完后她羞涩的低下头,我可以贪婪的打量她今天的打扮。浅绿色的体恤,洗得很白却很干净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镶着浅蓝色的边。那件蓝格子的外套被她很巧妙的围在了腰上,有裙子的风彩,却更多一些天真无邪的野性。她说这是痞子蔡说的“格格bule”,要系在腰上当裙子穿。很完美的曲线,小巧而精致,活泼而不乏活力,有很轻很柔声音,却有开朗的性格和野性的笑。她说她是双子星座,所以注定有些复杂的东西纠缠在一起。   面端上来的时候,我们正在沉默。自从我那个“爱屋及乌”后,夏雨就陷入某种沉思,感觉很忧郁的样子。面让她精神起来,说:“面来了,嗟,来食。”我来不及和她调侃就狼吞虎咽起来,也许我的确饿了。这一吃不要紧,一吃就彻底的背叛了我对牛肉面的夙怨。我大概说了13次“真好吃”,老板娘听了笑得像朵花似的,忙问要不要再来一碗?我说好哈,这次要爽个够。   夏雨莞尔一笑,说你人这么瘦,吃得还不少。我说哪儿啊,今天有美人陪着吃,再怎么也得多吃一碗来存着,以后可以忆甜除苦。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请大小姐和我一起吃饭了。她故装严肃的说要说两点:“第一,今年是猴年,这个月正是马月,所以不用你等很久的。第二,你任何时候都可以请我吃啊,反正我又不花钱,免费的晚餐啊。”说完就狡黠的笑了。   吃完面条天都快黑了,晚上我们还有《工程制图》。我说我作业还没做,夏雨就说快去赶或许还有机会。我说那我就抄你的吧,她说:“你这个大才子就别损小女子我了,能够让你抄我的作业,那是我天大的荣幸。”   夏雨先去了教室,我回去拿丁字尺,顺便帮她带来针线,她说她要缝补一下书包。我火速奔回,扯了阿昌的针,拉了丁字尺就往外面赶。   爱情这东西让自己活力四射,平时要走20分钟的路程,硬是被我10分钟赶到。看到我满脸汗水,身腾白雾,她问干嘛这么急呢?我说,急,当然急,我的作业还没有做呢。我总是为自己找借口,那时我一直不相信我就那么糊里糊涂的恋爱了。   其实说是叫她帮我占座,不过是想挨着她坐的措词。我到达教室的时候,里面只有她一个人,默默的看书,像极了一朵在黑夜中盛开的烟花,绚烂无比。四教是一栋古老而又孤独的建筑楼,一间教室只能容下30来人,装置都是用来画图的大木桌,是<工程制图>的专用教学楼。除了上课,它一直都是孤独的。因为远离宿舍区而近临嘉陵江,周围又佳木繁郁,馥草葱绿,是风花雪夜的好场所。只可惜这年头懂浪漫的情侣越来越少,都懒惰到随便找个地儿就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把爱情往快餐的方向速推。   这个时候教室是安静的,我就一边和她聊天,一边夸张的看夏雨缝书包。我说现在还会针线活的女生真是少之又少,再恶心的加上一句:“像我这样会做精密针线活的男生恐怕就唯我独尊了。”她故装生气的白了我一眼,用近乎责怨的声音说:“还不赶作业,一会儿就来不及了。”我这才记起为了她下定好好学习的决心,忙拉开仗势准备做做题,结果发现圆规尖在奔跑的途中罢工隐匿。   至今拿起那把瘸了腿的圆规,我都还感叹唏嘘:“想当初,咱也深深的爱过。”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女生捎来口信,叫夏雨帮陈彪占个座。我心头猛的一惊:此时教室总共才来三个人,何来占座之有?想来陈彪与夏雨的关系已经无可厚非得水到渠成得我不寒而颤。夏雨随便拿了本书,往后桌一扔敷衍过去。她没有驱走我,看来我和陈彪的竞争实力还是相当的,暗自捏了一把汗,想这年头追个象样的女生可真不容易。   陈彪来的时候被我们这阵势吓了一跳:他绝不相信,就这两天的一放手,夏雨就心甘情愿的坐在了我的身边。(虽然这里面多多少少有点我自做多情的成份。)夏雨躲过了他有些失望的眼神,指指身后的那个坐,陈彪有些无奈的坐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大概是受不了这般嘲弄,悻悻的跑到后面去坐,留下我和夏雨,般配的坐在第一排......

                 《八》
  慢慢的,我们熟络得无可厚非。   计算机课上,我们总是心照不宣的坐到第一排的前两个座位。《计算机文化基础》里教的东西比较简单,所以我听得很轻松,而她总是很费力的张望。后来我就在老师的大课堂上给她开起了小课堂。我把学到的东西通过自己的语言再描述给她听,更加浅显易懂,于是不久她的计算机水平也就因我这个“超级无敌辅导老师”而突飞猛进了。   我想我有归纳的天分。比如小学的时候学麻将,那些大人总是把麻将的构造讲得特别复杂,说小孩一两句话你是搞不懂的,你等待吧。于是我就在牌桌上看,摸索出规律,成就出一身牌技。在我的指教下,姐姐只花了10分钟的时间就会了。   其实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复杂的是技巧。   太多的人都把技巧中的迷惘当作了游戏的规则,对新来者无以言教。洞清一门学问的本质,一切都豁然开朗而柳暗花明。照此法下去,我摸索着学会了“绰牌”,骑自行车,象棋等等。我所请教的人都说学会很复杂,可当我一旦掌握后,总能让新手在几十分钟内速成。当这种天赋被运用到学习上来的时候,我更是如鱼得水。不过最终的结果我似乎得不到什么好处:因为我摸索的时候没有人给我指路;而当我掌握以后,又以最简单的方法传授以人。怎么觉得自己的这种天赋一直在为人民服务啊,我想我比较适合当老师的。
                     
  高数课是两三百人一起上的大课,班级众多,专业繁杂,人数更是因为这位知名教授暴多。占座一族格外盛行,往往要提前半个小时去才能占到前十排的座位,占位难度居全校之最。   没认识夏雨那几周我擦着上课时间进去,总能在第30,40排找到一个满意的座。因为我的视力,我也并不抱怨;因为我的势力,我也从不挑剔--我总还沉溺在那个清华的梦中不愿醒来。有了夏雨后,我开始判若两人:准备也早早去占个座,逞个威风凛凛。   高数课大多被安排在早上,教室在B区,快跑也要20分钟。男生都有睡觉嗜好,所以要付诸实践是难上加难的。我被闹吵醒的时候才7:20,室友们大大抱怨我的“早起”。8点上课,因了室友之谓“早”,我为占座信心十足。   火速起床,火速叠被,火速洗脸,火速刷牙,火速撒尿,一切都在火速中火速进行。当我气喘吁吁的冲进教室时,乖乖,座已经占到第20排了。我有些沮丧往后走,却发现夏雨坐在第一排乐呵呵的对我笑,在她旁边醒目的空着两个座。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我说这两个座里不可能有一个属于我吧?她说“当然”,让我自信了整整一天。另一个座是刘梅的,她总是和夏雨形影不离。夏雨爱好高数课,从不和我在课上说话,我也坚持着勤勤奋奋的做笔记。抄笔记中多少有了些心猿意马,但书还是被我或整齐隽永,或龙飞凤舞的字体占据满了。抬头瞟她的笔记本,也乱七八糟的涂满了墨。刘梅这样评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九》   高中的时候我的笔记可算得上全校出名的:几乎每一本书的每一页上都涂抹上我的手迹,那时的我愚昧得很,觉得老师讲的每句话都是精华,都是不可重现的知识点,所以就拼死拼活的跟上老师的进度。他说一句话,我就记一句话,生怕遗漏下些什么。笔记越积越多,后来每本本上都有各类笔记张牙舞爪以各类草书见诸于上,阅读起来生疼费时,就被草草的搁置起来。我安慰自己说以后复习时再看;复习时说高考再看;高考时说考后再来回顾自己的勤奋;考后我拿起一摞摞书,说我要把他们放进博物馆,让世人见识何从大师读书时的勤奋。总之一句话道明就是从未曾看过。但是由于聚中精力于做笔记,上课的效率就特别高,所以失之东隅就收之桑隅,我那做笔记习惯下来的副产品就能让我的成绩飙升一大截了。后来学会了预习,就发现自己被老师骗了,他们讲的东西其实还没有书上系统,浪费了我不少心血与感情。   唯有数学老师让我坚持这份习惯,因为他讲的东西全部都不是书上的,全部是要考的,太多次考试证明了这一大真理,所以我就抄得无怨无悔。这真理基本上都成立,唯一一次不成立的是高考。所以很多上课偷懒的朋友下课都在笼络我,向我借笔记抄抄。   我的视力在班上是出了名的,坐在最后一排连老师打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了如指掌,所以在最后排仍然接受着最先进,最可靠的笔记资源,让班上许多同学妒忌得很。数学老师的字是绝对的龙飞凤舞,能够认清的人寥寥无几,下面的人若听天书,唯有我是他的克星。我把老头这粘糊糊的甲骨文全部翻译成了简体中文,许多人就屁颤屁颤的跑来借笔记,逐字对照。我一般都坐最后一排,借我笔记的人却大多是前几排的人,鹤立鸡群,可想而知。应广大同学的要求,我把字尽量的往工整里写,把同学们感动得眼泪花花的,说我算是他们的活菩萨了。   到了高二我喜欢上了文学哲思,就比较善长于把老师的语重心长化为自己的语言刻录下来,以醒人生。老师们说的东西都特别有哲理,但也不乏歪见,我就在课上去粗取精,把老师们执教多年口头蝉归纳起来,出了一本名为《老师的精华》的口头蝉集,在同学中小有传播。观者无不感言我的用心良苦,还有一位恐龙妹妹说过如此有观察能力,又耐心还细心的男生,太适合做丈夫了,吓得我三天都不敢往恐龙堆里钻。   我的那本“著作”是绝对秉承科学的唯物主义观点,实是求是。以百分之分的天打不动的事实根据,严谨的工作作风阐述了各位老师口头蝉的次数,风格,以及不同种声调下各种表征与特征。比如数学老师总爱咄咄逼人的说“啊--是不是嘛?”长叹而又回味无穷,留人于深刻的意味儿;英语老师的“是不是”简短而又明快,让人没得喘气的商量,时时紧跟老师步调;化学老师的“咋子会事”有如破雷的震撼与杀伤力,总是让人毛骨悚然,全然投身于紧张的学习警备状态,明显的提高了学习状态......   根据我的观察,每个老师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口头蝉,口头蝉成了他们的生活用品,已经完完的混杂于他们的教学方式中去。那次我英语课上得比较无聊,就拿出支笔记录老师的口头蝉。不记不知道,一记还真的吓一跳。短短45分钟,他说了260个“是不是”,189个“依我看来”157个“也就是说”,还有92个“very good”。征得几个铁哥们的同意后,上呈了一封匿名信。没想到这位老师属破釜沉舟的实干型,第二天就拿着这封模仿仿宋体的匿名信大肆朗读起来。在我担惊受怕的想可不可能老师严查凶手的时候,老师却大力表扬了这种对老师严格要求,勇于发表意见的学生。还说请大家监督,我从今天起尽量改掉说口头蝉的习惯。说完就开始讲课,只是由于处处顾忌的原因,这节课讲得生涩异常,而哪怕再紧勒牙关,许多口头禅还是腾身而起,搞得英语老师狼狈非凡。第三天上课的时候就正式宣布“消灭口头禅大战”正式以失败告终,望同学们多见谅;暗地里却私查暗访是哪个搞的那份匿名信。由于那本《老师的精华》上全是本人私用字体,于是好心的室友把它没入囊中,言之:禁书。   高三的时候的做笔记的习惯趋向于私人化,时不时在书上涂点日记型的东西,并且在一次尴尬事件后宣布本人日记从不外借天下大悲之消息。那次尴尬是因为那位仁兄借去我的数学笔记后发现上面有“勤奋,向着你的清华冲刺,加油,加油”的自励语句,方大传我志向远大,搞得我个“没有自知之名”的狼狈下场。自从禁止借笔记后,我的书基本上就是我的日记本了,甚至一张草稿纸也有可能藏着我的机密文件。那段时间手发痒得很,见是平的东西就写,而且还要刻意保存。那次和老丁去逛“沙滩”,诗兴大发,就挥舞了些文字,最后走时才发现无法带回去保存。郁闷了许久,硬是发疯般的毁灭掉了我的那“刻在沙滩上的手迹”。   到最后高考冲刺的时候,我的瘾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每一份卷子上面都涂满东西。看得懂的笔记和看不懂的心情日记,搅糅混杂在一起,是一张张极其丑恶却又是我最爱的岁月见证。

  
                    《十》   我和夏雨的两个共同点被刘梅拿来大谈特谈。第一就是同样糟与乱的笔记,第二就是同是天涯“路痴”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直以来我对左右方向有着某着天生的缺陷,总是为上下左右东西南北中感到迷惘固惑。我判断左右的方法很笨拙:拿出笔,顺着手感感知哪只是右手,然后在放回笔的时候用左手捏住右手予以确认。判断方向就更多繁文缛节了:看到学校的地图的时候,我总是先艰难的判断左右,再根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规则予以主观臆断。夏雨在她们寝室也是出了名的路痴,连去过10多次的超市位置仍然十分陌生,一次竟然在超市里面迷了路,差点哭出了眼泪。有回我们三人从B区回来,走进了一条少走的岔路,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和夏雨同时大呼这在哪儿?刘梅先笑了,我和夏雨面面相觑,最后也放肆的笑了。   刘梅苦笑道“这就是八教”说着就带着我们走了一小段路,一切就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刘梅的评价是夏雨在高数课上告诉我的。她聊天的内容总有点捉摸不定,一会儿侃人生理想,一会儿又聊闺中琐事,一会儿又严严肃肃的谈论解题方法定义公式。那天她就突然给我讲了这么个故事:她先着大调描述了一下她们寝室的人正在做什么,然后说杨颖给刘梅借笔记,拿到了夏雨的;在杨颖大惊失色之中刘梅就说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话。故事戛然而止,这不算有趣也不算大事,但她却花了十多分钟给我讲,而且还满脸幸福的微笑。当时我的确没有搞懂她的用意,不过现在看来就自然明朗了:很多女生都是把心情隐匿在无尽的琐碎中,粗心的男生总是不以为然。   此后的高数课我都不太急于早早占座了,因为那里总是有一个人为我占好了一份牵挂。直到有一天我进教室的时候没有在老地方看到夏雨的踪影,才后悔自己为什么每次都太贪婪于她辛苦占座的果实。夏雨正坐在一个小旮旯里,被挤在了一群男生中间,埋头读书,看到我时她无奈的笑笑。我只有往最后一排跑,夏雨以为我不会感兴趣于她的那个旮旯,所以未曾为我占座。坐在后面的时候我心急如焚,用眼睛把她附近的一大桩男生的背影撕得七零八落。她被挤在一大帮男生中间,时而还有一两个厚颜无耻之徒见缝插针,色迷迷的搭讪。我在后面恨得咬牙切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为我的“爱情”吃醋,而且醋味是面向一大群陌生人。   第二天我就决定就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诚。6:30起床,趁着还有些灰暗的天色顾不得吃饭就往B区赶。来到教室门口时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路灯下看书了--天没完全亮,门也没来得及开。看来开门的师傅还没有来,为保万一我凑到门前,准备开门的时候第一个挤进去,为我的爱情买份保险占份座。   旁边一位在路灯下看书的仁兄嘲笑似的摇摇头,笑得我莫名其妙。最后我终于知道他笑的原因了:随着一拨又一拨的人赶到,天色也开始转白,门口挤着越来越多人而开门师傅却迟迟没有到。   TMD的都7:30了,开门师傅才姗姗来迟。他劈开了人流走了进来,紧跟其后的是那个嘲笑我的仁兄,对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那笑好像是在说:“小样,你新来的吧?”此时的我已经被闷在里面半个多小时,脸色发白,深秋却把老子热得全得是油。就在开门师傅剥开人群抵达门口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夏雨。她正拉着刘梅往人群中挤,却被一拨又一拨的人墙给反弹回去。结果很明了:我天天坐的那个座,是夏雨很早在这儿排队并且辛苦挤得的。但面对日渐强大的排队队伍,她的弱小有些束手无策了。她对着人群发起着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进攻,姿势不雅,却让我分外感动。她就像暴风雨里的那只海燕,翱翔着......   门几乎是被人群给推开的,那位师傅此时失去了刚才的耀武扬威,被人群挤得左右飘摇,只得死死的抓住门把,生怕群人把他踩碎在地上。其实夏雨为我占坐的地方不算最佳的位置,第一排临门,离讲台有些远离进来的人比较近。我速速的扔下书包把座占了,完成这简单却又激动人心的状举后我坐下长舒一口气,等待给夏雨惊喜。   人群还在以千军万马之势往里面冲,恐怕也只有大一新生才会对学习充满激情吧。一小小会儿一大帮人就把前10排的座位占了个满,而我这边的位置是最后被占完的。此时夏雨才呼着气奔进来,看到已经占满的座,有些失望。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悠闲的嘿了一声,就见到她吃惊的表情像看到我这只公鸡生下了一只金蛋--万万不可能。可是我就那么清晰的站在她面前,她不信也没得办法。刘梅很知趣的往11排跑去......   打那以后,我每天都担惊受怕着自己的座位不保,天天早早跑去占座,和那一大群人挤得死去活来。直到后来,我这样的畏惧延升到了头天晚上,我在睡之前狠下决心,占座,占座。单纯的幸福,结果没有享受太久,但的确很幸福。

               《十一》       那晚上是学院的青协开会,夏雨和我隔一排,由于主席在讲话我们不好出声,她就拿出张划了几行给我传来。纸条在琐碎的侃聊中,眉来眼去间频送秋波,这份压抑中的兴奋让我备感惬意。传到第8个回合,老大不再甘当信差,宣布罢工,并双眼凝视主席,做侧耳倾听状,对我的乞求熟视无睹。夏雨皱了皱眉头,和我尴尬的笑了笑,于是投入开会的安静中。陈彪坐在我前面,厚颜的和夏雨搭上了话,夏雨也不客气,就近的和他聊了起来。我努力的去听说话的内容却感觉脑子被一道闷雷击中,浑浑噩噩中没有了听觉。我和夏雨的关系还没有到达她为我放弃和男生说话的自由,所以她并不太在乎我的表情,继续于他们的聊天。或平淡,或忍俊不襟,或低吟浅笑,看得我妒火中烧,听得我翻江倒海。   开完会散去,她们边走边聊,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陈彪似乎拿出一种得胜者的鄙夷向我挑衅,我闷闷的挪着步子,老大愤愤不平的说你要加把劲。我把情场的失意清算到老大的不敢合作来,对他的热情满脸鄙痍。老大为了挽救我们的大使级外交关系,在寂寞的黑夜中大喊了一声夏雨的名字。她愣愣的转过头说怎么了,老大把我推上去说何从有话要给你说。我情不得已的跟了上去,老大则若无其事的走开了。这个情景是被室友评为我和陈彪竞争白热化的导火线。   我说,要不,明天去上网吧?夏雨连连蹦起来说好啊好啊,然后转过身去不无抱歉的对陈彪说:“你明天上午还是在寝室洗洗衣服......”我看到陈彪苍白的脸与假装出来的微笑,在眼神的深层次里,与我怒目而视。然后我和陈彪并肩走在夏雨后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茬儿。同行的同班同学也看出了些东东,都以分外怜悯的眼神抱以同情:本是同班生,相煎何太急?   约好九点食堂见。
 
  九点的食堂人影稀疏,剩下的饭菜都变得冰凉冰凉。夏雨气喘吁吁的跑来,叫我帮她弄碗面,又飞跑着回去拿钥匙。我觉得事有蹊跷,怎么刚出门就忘了带钥匙还气喘吁吁?那个时候我和她基本上不通电话的,而听刘梅说寝室里的电话有一半都是她的。我在享受约会的成功中,感受了某份危机感。   邓翔要我带他见见世面,于是同行。我们来到外面的网吧,选了三台连着的机子入座。我在最右边,夏雨坐中间,邓翔坐夏雨的左边。我熟练的帮夏雨新申请了一个QQ号码,并把自己的头像第一个往里面塞。当时我们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怎么会那么傻B到带自己的准女朋友去上网,而且坐连号机子呢?   其实当时我是想让她见识见识我网上的语言,强于现实中100倍的睿智与幽默。我发了个嘿嘿过去,她就转过身来骂我一声“死娃儿。”这是到目前为止我听到最亲切的骂人的方式,是夏雨独家享有的权力。我悻悻的掉头做其它事情,想这太近的距离的确有许多东西并不太好讲。邓翔和夏雨一样是个上网初学者,他往夏雨QQ上面发了一个消息。本以为可以通过网络文字的交流了解一些隐密点的东西,没想到夏雨马上转过身去对他说:“我打字很慢,就这样直接回答你好了。我......”这一句话把邓翔噎得半死,尴尬得想马上走掉。   我在那儿百无聊赖的聊着天,心一直等待在她的旁边,只要一发问,我就马上奔过去温柔而又系统的解答。我甚至不自觉的往夏雨QQ上瞧,想窥视点什么,结果就窥视到了我的后悔。夏雨看着别人发过来的言语哈哈大笑,然后饶有兴趣的回复信息。有那么一个“陌生人”(在她原来的QQ上)和她聊得正欢,熟知她的一切资料,我想不是陈彪就是陈彪的室友。只可惜我昨晚自以为的胜利,事实上却是尴尬的失败。聊QQ的时候应该避讳她在你身边,这虚拟的载体需要有些距离才凸现神秘与兴趣。   我索然无味的说我想下了,再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下去,我会被酸死的。夏雨说等等我,我就等等,却见她兴越盎然,和对方聊得正欢,没有走的意思。我心力交瘁,说:“你再上吧,我先走了,我,我有急事。”邓翔也还要上一会儿,我就独自一个走了出来,发现网络竟然也能给人带来痛苦,那些虚假的东西硬是把我坑害了。要是和夏雨作为一个陌生网友,绝对比那个人要神秘高尚多了。想当初网上一大帮女生可是缠着我说非我不嫁的。不过我这样的面目一旦坐在了夏雨的旁边她就全无了一丝兴趣,这让我寻思爱情有的时候是不是也要留一块朦胧的面纱?   这一回合我以沮丧告终,在我享受着这份生痛中,邓翔回来大声抱怨说我的早早退场让他帮夏雨结了不菲的网费。我苦笑,难道真TMD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郁闷了许久,午觉也睡得不够新鲜,就背了个书包到竹林上自习,我想我在感情上失去的东西一定要在学习找回来,而且似乎学习是爱情天平上一份挺重的砝码。不过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以排解的痛,上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有回去找个室友倾诉的必要。   就在我低头沮丧的走,暗自渴望能在这里见上夏雨一面的时候,老天就真的让我看到了她。她背了个小书包穿了身休闲服装很幸福的往这边走来,不过煞风景的是后面那个英俊潇洒的陈彪,正满脸幸福的和夏雨聊着天。看到我,夏雨似乎有些吃惊,她问我干嘛去了,我笑笑“上自习。”
  她就满脸不信的样子说:“你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这么勤奋。”我心想你心里明白,但还是打趣的说:“灵感一下子到来,我也束手无策。”   她就哈哈的笑了。陈彪在后面,满脸不悦,我问你们这是去做什么。陈彪答曰:“找工作。”这明显的欺骗里暗藏着对我的嘲讽,他是钱的人,断不会去找工作。在这快入暮的黄昏,陈彪只是抱负我的那个以找工作为名而掠去夏雨的芳心的伎俩。夏雨却天真而诚实,并且从不留情。她说:“哪呀,你直接给他说是去踩马路——逛街啊。”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痛得非常,但还是机械的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在到达寝室与校门口的交岔处时,陈彪拿出两封信,故装真诚的说麻烦你顺路帮我投寄一下。其实我也不打算继续和她们走下去的,之所以跟着他们走,完全是因为脚步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了。我拿了信封,落魄了说了声祝你们玩得愉快就飞也似的向寝室狂奔。   这是我第一次帮人寄信,是帮的情敌寄信。我再憎恨陈彪也不会下贱到把他的信撕碎或者扔掉,我很理智的把信封轻投进邮筒,听到轻微的响声,我想我是寂寞了。   回寝室见大家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就没有勉强他们当我的听众,而且我想这种痛讲出来太简单,但于内心的伤痛,恐怕只有深爱的人才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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