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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散溅的良心

2020-12-14叙事散文江南行
散溅的良心阳光细碎成一滴滴水珠,米粒大小闪着彩光的水珠,从喷泉管道底部铆足了劲,向上喷射,在大约五六米的高处,已成了强弩之末,开始回落,开始散溅,像一朵朵洁白的莲花瓣,从天空坠落,孤独,唯美,轻柔,温润。散落的水珠再度聚起,成为清清的一潭,
          散溅的良心   阳光细碎成一滴滴水珠,米粒大小闪着彩光的水珠,从喷泉管道底部铆足了劲,向上喷射,在大约五六米的高处,已成了强弩之末,开始回落,开始散溅,像一朵朵洁白的莲花瓣,从天空坠落,孤独,唯美,轻柔,温润。散落的水珠再度聚起,成为清清的一潭,映着蓝天的心以及日光。   这是我窗外的一景,看着它们,我的心底澄明而洁白,柔滑而细腻,多么想让这美好的时光长期留驻,填补我那空乏的记忆。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我打开门,只见一个小女孩,一个扎着羊角辫,红仆仆脸膛的小女孩,悄然而来,她的到来,打碎了我向外生长的目光,以及零散的思绪。我回头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来客。她低着头,眼睛时不时偷望我一眼,一看就是那种拘谨懂事的孩子,她把双手叠加放在肚子上,不停地揉搓。我赶紧让她过来坐下,她不肯,仍旧老实的站立,我以为是哪个同事的孩子,冲她友好的笑笑,你还别说,她的样子长得蛮可爱的,挺讨人喜欢。   “呵呵,小朋友,你到这来找谁呀,是不是走错门了?”   “没有,俺想找你。”   “找我”,我一量愕然,“我根本不认识你呀?”   “你听俺说,俺是一个小市民,俺在电视上看到你们这,能为老百姓解决问题,俺就找你来了,俺想反映一个问题,不知行不行,叔叔。”   我一愣,原来她是来上访的。这小姑娘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也许,大家都把她当小孩子看待,没有人太在意,没料到竟来一位货真价实的小上访者,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来上访,我感到非常惊讶。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原则上不接待来访,只作电话记录,既然你来了,你就说说看吧,你想反映什么问题?”   “ 是这样的,俺想告城管。”   我很难把城管和这个小孩子联系在一起,尽管平素里城管有点横行霸道,但也不至于欺负一个小孩子呀,我暗想。   “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要告他们呀?”   “他们欺负人,他们欺负我妈妈。”   天哪,不会吧,我心里一惊,这还了得。   “他们怎么欺负你妈妈了?”   “他们砸了俺妈妈的摊子,还推俺妈妈。”   啊,是这样的。   “那你妈妈是做什么的,有没有违反规定。”   “她在大街上出摊卖烟花炮竹,城管不让卖,俺妈妈和他们讲理,他们不愿意,就砸了摊子,几个人用手推俺妈妈,把俺妈妈推倒在地上,人家看热闹的都非常气愤。”   我的脑海里马上闪现出这样场景,占道违禁经营,强行执法,推倒在地,女孩哭诉,群众不平,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不过工作职责告诉我不能有任何私人感情,我必须使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一切按规定办理,我只好僵硬地说了句:“小朋友,烟花炮竹是危险品,要持证经营,你妈妈有相关证件吗?”   小姑娘重又新低下头,小声答到:“没有。”   “没有证件是不行的,必须在办理相关证件后,才能卖,何况你妈也是占道经营,影响交通,听懂了吗?”   小姑娘不服,脸气得鼓鼓的。   “他们打人就对吗,为什么以前不整治,单单到年根了再整治,其它道路不也有这种现象,你们为什么不去管管?”   几句话把我噎得哑口无言,我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没想到这个鬼精灵还真有一套。我只好板起脸孔,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妈妈无证、占道经营是事实,存有很大安全隐患,城管他们执法是应该的,无论谁违反规定,都要接受处罚。”对着这样一位小女孩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有些虚弱,有些冠冕堂皇。   “叔叔,你的意思就是没法子了。这可是俺妈妈从亲戚那里东拼西凑借来的钱,三四万哪,俺爸爸死得早,就靠妈妈拉扯我和弟弟,妈妈气不过,生病躺在床上了,至今都没起来,眼看过年了,过完年,谁还买呀,你们这不是成心要我们的命吗,叔叔,你能不能给城管说说,放过我们一马,妈妈要是倒下了,俺和弟弟该怎么过呀?”   小女孩一时伤心地哭了,她走上前来央求我,用力地摇着我的胳膊,我一脸苦笑,我心里的天平也一时摇摆不定,失去了平衡。执法者与被执法者永远是一对矛盾,他们的冲突再所难免,可处在漩涡中心的我该怎么办,我们只是一尊机器,一切只能按原则办,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要求他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感到悲哀,感到爱莫能助,一个即将陷入困境的家庭,一个在生活底层奋力挣扎的家庭,就这样沉沦下去了,我于心不忍,我内疚,但我又能做些什么。   我一脸苦笑,送走了绝望的孩子,望着她瘦小的身影,我脸膛发烫,再回望窗前的喷泉,竟是那样的茫然,迷离,凌乱,我感到自己的内心倾刻间崩溃,跌落在地板上,四下里散溅,不复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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