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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何处是家园

2020-12-14叙事散文闫文盛

何处是家园现在想来,平淡生活最是难以描摹。因要从平淡中发现出奇崛和不凡,且得说服自己理解人间事情。譬如我,常常会怅然地对着平静的街道和人流走神。我就是不能够真正认同我其实就生活在生活中。原来有许多不甘心和不如意,所以愿意把表面上不可以消化
何处是家园
  现在想来,平淡生活最是难以描摹。因要从平淡中发现出奇崛和不凡,且得说服自己理解人间事情。譬如我,常常会怅然地对着平静的街道和人流走神。我就是不能够真正认同我其实就生活在生活中。原来有许多不甘心和不如意,所以愿意把表面上不可以消化的浮泛和燥乱形诸文字。经常见我习作的好友说我高产,我却只知道这样的日子我是过得厌倦了。在那些貌似安稳的汉字背后,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安稳下来的生活。夜间读书,发现有类似的文字总是使我惊奇。我是如此觉得人间知音常在。而行走中的孤独常在。无论如何可以有瞬间的默契,但终归各自写下不同的东西,彼此在对视中笑一下,或许连笑也没有。我可以认为诸般写法都好,有的我还认为高不可攀。但在最终我转身转眼却都忘却。我想着这人世如此凌乱和浮杂。属于我们自己的点滴田地其实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

  如此,我是准备说到家这个话题。我在想到它时自然地经过了这么多年。我甚至写下过那么多的情感文字。我的本义并不是花心和难以节制。我只是一次次地发现自己在恋爱中对一种平静生活的简单憧憬。我简直拿自己没有法子。我喜欢过不止一个女孩子。但真正能够伤害我使我觉得有她即好无她则万物无色无味的只有一个。至少,到目前为止,也许以后也是。我延续这么长时间对一个人不能忘却。我奇怪自己的痴心。却又怨不得我痴。我是由不得我自己。有一天、两天想着离开她远去,从此天涯陌路,再不复相见。却一直下不了这样的决心。说到此时,总觉着已经不是男儿性情。我还迷恋我对情感的珍重。但我如此这般,连自己过什么日子都不明晰。我陷入这陷阱中这么深,有三五好友都觉得我不可理喻。我发现了自己性格中的优柔之处全集中在此时。到这儿,我已经想不清楚我在此前一些时候的决断是如何做出。今天,我被爱情弄得几乎不像我自己。   我只是早已感觉到岁月动荡漂浮。我想自己从来都未曾真正能够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并且保持良好的心志。但生活的一切决定全取于自己。也只有我会这般不能自禁却又徘徊辗转。及至后来我觉得自己迷惑于生活和情感。我亲眼见着别人可以驾轻就熟地使生存简单得没有多少抑郁。我自己却从来不能够达到这个目标。小时候在乡下的那些快乐倒显得重要起来。便连那仅存的幼稚而拙朴的希望也比今天一步步地实现了旧的希望但新的却更加难以遏止的好。我是一点点地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那个冥冥中的神手中。我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不能够把这些说于他人知道。为此我真是木讷寡言。我最暗寂和迫切的希冀是有一个家可以安定下来。为此我表达了那么多与此关涉的想法。我是在说流浪吗?其实还不是。严格来讲,我并不具备一个真正的浪子那样的素质。我对故乡的排斥和想念都出乎意料。我还想着在乡下的家中过宁静而素朴的生活。与母亲聊天,叫她的中年和老年也变得幸福和无所顾虑。但我如何能做到这些?我已经被迫在路上走了那么久。

  有更遥远的朋友打电话来,劈头就问:听说你在太原要落户安家了?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样的道听途说与我是好是坏。我的企盼里是有这么一项。可是经过他的诘疑,我自己首先不能够相信自己。我的女朋友--如果我真正说的话,我的坦荡和自在会叫我高兴起来。然我们却已变得疏离和生分。我是那么介意和不可以使我安心地面对她的举止。彼此之间仅凭猜疑的牵扯与前时的亲密无间无异霄壤。我的小家子气是那么鲜明地使我难受。甚至,厌烦我自己。凡我以为的我错或她错都使我的心境受到大影响。那一天,我看着她对着电话嬉笑。真正想了一次:我差不多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转眼我就想我以前是怎样教别人不可接受。觉得我性子倔强和不通融。我的第一次恋爱后甚至受到评判说我是不懂得女孩子的。我想着我那时觉得她那么好。事后也当朋友。从来难以真正恨她。只是时间过滤了一切杂质。我这一次还如此。只是情绪更深。更加不可调解自己的心绪。想想,大约跟我的成长有关系。多半是乡下孩子的劣势在我这里集中。我其实没有把一些该释放的释放出去。我写作,也是退而求其次了。

  其实我还离真正的生活很远。多么荒唐的话。我总是不可以现实地知道当下的状态就是一种生活。没有虚拟和空幻。那么扎扎实实的痛和快乐都交替上演。我也许在不久后会平和与成熟起来--事实上,早已有不少人这样说我了。但我把一种焦虑深藏在心底。在南方的一些时日,我留意到别人行色匆匆的生活,觉得与我全无关系。后来我长大,并不能真正使自己远离其中。我只是从深圳回了太原。中间在我的乡下有短暂的逗留。我日日不与外面联系时仿佛过着捡来的一些生活。母亲看着我走进走出,看着我写字。日复一日。她为我担忧。后来她一直为我担忧。包括现在。她说以后也操心我最多。我老大,却不是最省心的孩子。在我同她说起去北京或外面的事情时她不吭声。她只关心我成家的事。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但我自己却越来越迷惑了。我在自己的简历中写到:现居太原。但太原会我有我的一个家吗?许多年了,我常常在梦中惊醒。许多年了,我不只一次想过:在这个谈谈爱情都显得奢侈的年代,属于我的那个家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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