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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逃出家门

2020-12-10抒情散文支几
春节没回老家,离五一节还长便挂电话说如果放假就回去。父亲在电话那头很是高兴,说到时我来供销社门口等你云云。我说不用的,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我会回。熬到五一,值了一天班,晚上女儿告诉二老,我第二天就回去。太阳好大,热极了。距家两公里多的一个
  春节没回老家,离五一节还长便挂电话说如果放假就回去。父亲在电话那头很是高兴,说到时我来供销社门口等你云云。我说不用的,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我会回。   熬到五一,值了一天班,晚上女儿告诉二老,我第二天就回去。   太阳好大,热极了。距家两公里多的一个三角交叉点人口相对集中的地段,设有10余家店铺,生意一向还是可以,但经此却得拐一个直弯。为了快快到家,从斜线直插故里,可以省5分钟脚力。   山乡土路,总是随着地势弯弯折折,坑坑洼洼,行走费力。我自小打从这条路上来回奔波过不计其数,走出来的我,远离了家,但依旧熟悉和对它怀有特殊的感受。如今往回走,三步并两步的到门口,老白狗却不认我,嘶咬得好凶,母亲开门迎时,显得又苍老一些,眼眶深陷,越发瘦得厉害,但精神。她应声笑了笑,用一根长棍厉声吆喝狗躲到一棵老杏树后边,然后赶紧挪凳和倒水,嘱我在院里乘凉,询问后便找了一个电话号码让我通知父亲回来。说都去等了,但她先回来做饭,留下父亲一人还在供销社。我说已经叫你们不消去等的……天又热,我走近路,又直又快……母亲依旧笑笑,没有多少言语,便又做饭去了,只有那老白狗还在树后斜着白眼瞅我。   院里春色浓郁。当中一池碧水约20平米,四围桃树上满是即将成熟的桃,梨也大了,渐渐从叶间探出头来,苹果则小得有些不起眼,石榴花开得红火,李子树上缀满果儿,木瓜树虽小,却倒挂几只卵形的青果,无花果树、罗汉果等一串串的,令人觉得痴迷;树间则是一些各色的花花草草,光东洋菊就有6、7种,还有吊金钟什么的,色彩各异,姿态万千。香草可入药,紫竹能作晒衣杆,只有池边腕粗的一棵垂柳,长长的枝条直达水里,通透的绿叶和娇好的造型,让人徒生一种和周围形成强烈对比的感觉。最惹眼的是池面,匍匐在长杆上的叶子花红艳艳的,光有花,不见叶,先前的花落在池里,拥挤着飘浮在水中,觉得整个池都是用花泡着的美丽。   饭可上桌,父亲仍不见回来,母亲催促要饿就先吃,我说等等一起又吃吧,母亲便不说话,坐在一丛爬满了葡萄的怕痒花前,说电话里忘了告诉一声,把小戈也带回来,她一个劲地惋惜。我告诉她她会晕车,回不了,前些天去昆明,第二天整整睡到下午,整个人软软的,总叫肚子疼,急得我们不是,以为病了,下班后匆匆带去医院,开了好多药,哪知回到家药都没打开,人又到处玩去了,白白的费了药,一颗也没有吃;前天去城里做客,坐摩托也会晕,半路停了两次才回到家,母亲便不说话,虽然不识字,但低头捏一根棍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至父亲回来,便开饭。虽身着我的旧服,但干净整洁,他喝一些酒就来话,也叫我喝点,可我没喝。他嘴一咂,咕一口,吃点菜,用手背横抹一把唇,把家事一一列来,母亲只偶尔插入一句半句,并不时给我夹菜,也叫我夹,多吃点。更多的时候,父亲都讲村间的种种事,或者询问我一些外面的情况。   饭后没事可做,便扒开落花钓鱼,父亲挖了蚯蚓,可惜鱼一直不碰钓,草草收场后,他喂猪去了。母亲搬了草板凳到院中给我,又泡了杯茶递过来,然后询问一些工作和家里的情况。听我道来,她显得很高兴,老是看着我微微的笑。   原本计划在家里呆上两天,可这分钟想到这多年一个人在外打拼,习惯了吃饭自己煮,喝水自己烧,困了就睡;现在面对父母无微不致的关怀,心生无限感慨,心却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而我在家里,父母基本也做不成什么活计,要见天陪我,像侍候老人一般,便说与母亲,这几日还有些事要处理,明天就要走。母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如果可以不走,就多在一天,要真有事,你去你的。   母亲晚上睡得早,把洗脚水打了端到我面前,我只得洗,然后抢在她前把水端去倒了,她却硬是不让我再往下做。在问我是否吃晚饭之后,她说床已铺好,叫我看看电视自己去睡。   父亲也睡了。直到近12点,我才上床,却毫无睡意。父母以土地为生,一年四季在农田里捕捞生存的利益,其艰辛可想而知。原本我只觉得回家不自在,现在更增加了我的信心,明早就走,不再骚扰他们,让他们好好生活,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浑身软软的,天亮了不想起床。父亲叫吃饭了我才起来。母亲早已准备好盆和干净的毛巾,正要倒热水让我洗脸,我说一直都洗冷水,母亲说怕冷,会得感冒,还是参点热的,我说不消,在家一直就洗冷水。母亲才作罢,然后去忙支桌子。   父亲依旧喝酒,并一再要我也喝。见不行,便从屋里拿出一大瓶香槟酒,说姨爹过生日给的,存了10年了,今天拿出来尝尝。母亲也凑合,不容分说倒了一小碗给我。   饭后未收拾碗筷就开始忙碌,母亲问要不要这,要不要那,带点这,带点那,我说样都不要,让他们自己留着用好了,好好注意自己。但最末,母亲还是收了两袋东西。   我摸了点钱,让父亲收着。母亲说你又养家,又赔贷款,不消管我们的事,你姨妈也常常整点给我们,够用的,好好招呼好家……   依往次惯例,父亲送我,母亲留守门户,但母亲换了衣,拎一小袋米,说到供销社换洋芋。人家拉到门口,一斤米换两斤半,挺划算的。我相信她说的,便没有吱声。到了供销社,父亲抢先下车,说昨天等待我时喝了一杯茶,感觉不错,价钱也便宜,买斤拿着去吃吃,我不要,说一直没喝茶了,我喝三七花。父亲说真的很好,不管我同意不同意便跑步去买了来。可是按母亲说的哪里有换洋芋的人呢,她拎着米和一连串的嘱咐声消失在车后腾起的灰尘中。   在县城,和父亲转了一会,买了点药,买了点姜,其它再买点,父亲坚持不要。说药够了,主要是你妈身体一直不好,常常要吃药,我这把身体倒没事,开点药给她就行。然后是一些叮嘱的话。   他坐车的地方就在附近,到了站口送他上车,但父亲不肯,说要让我先走,拗不过他,便又一块到我坐车的站。   汽车动了,我在车上,父亲在街头。他大声说到了家里,给我个电话。   汽车在山间穿行,我的思绪却在家里。这些年,父母劳心劳力,一直在田地里打拼。都60多岁的人了,还得自食其力,不管天旱天涝,自然灾害如何频繁,都要努力夺取丰收,为离家的儿女作些储备,养些鸡猪,种些菜蔬,丰富着明天的生活。   在火车站,人很多,大都拖家带口,像我一样影单形只的人很少,内心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坐在车上,默默地望着窗外的景致,才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明明没有人,母亲却要拎一袋米换洋芋。   最要好的人问候过得如何,我说心情很复杂,想回家,想呆两天,结果只有一天。问为什么时,我说不忍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像侍候老爷似的,给我倒洗脚水啊什么的,这久活计忙,他们要陪我,做不成什么,不忍心这样;我们长这么大,不曾好好对过他们,却反过来这样对我,便逃也似的回来了!让他们自己去忙去。   电话中说你还好意思,父母对你这么好,给你倒洗脚水,你也不多在在?你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但父母的感受呢?他们不管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也是一种幸福。相比之下,你倒好,还有个父母,而我什么都没有了!永远感受不到这份关爱!你以后回家去,一定要在家里多在在!就算为我吧,你也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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