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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滇 藏 线[原创]

2020-12-08叙事散文木祥

木祥内地进西藏的路线,除了空中走廊以外,还有四条:青藏线,川藏线,新藏线,滇藏线。滇藏线从前在人们的心目中的位置不是很重。现在就不同了,只要打开有关的网站一看,滇藏线的话题是非常热闹的,那些背包客,从滇藏线上走一趟回来,照片、风光风情、奇
木祥
  内地进西藏的路线,除了空中走廊以外,还有四条:青藏线,川藏线,新藏线,滇藏线。   滇藏线从前在人们的心目中的位置不是很重。现在就不同了,只要打开有关的网站一看,滇藏线的话题是非常热闹的,那些背包客,从滇藏线上走一趟回来,照片、风光风情、奇遇,日记等等,都会拿出来炫耀一番,象是做了一件人生大事。   云南至西藏公路线很长,滇藏线这个概念曾经让我感觉模糊。所以,从网上查了一下资料,习惯上把云南大理至西藏芒康这段路称之为“滇藏线”。开始觉得不怎么客观,但细想下来,也有它的道理。如果把云南到拉萨的路都叫滇藏线,但其中又有川藏线在里面交织在一起。所以,分开来说,比较方便。其实,在云南,滇藏线又被分成好几个路段来称谓:丽大公路(丽江至大理),丽中公路(丽江至中甸),德盐公路(德钦至盐井),德芒公路(德钦至芒康)等等,这些称谓都有自己的意义。滇藏线便是这些公路段的总和。   滇藏线近千公里,其主要路段在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中甸县到芒康县的路线最长,也最险。云南海拔最高的公路也在这里,通过白茫雪山这段路,海拔是4300米。   修这条公路,是在解放初期。修建这条公路的目的,一是为了解放西藏,二是为了解决云南藏区的交通问题。可见,修筑这条公路的政治色彩十分浓厚。修公路的时候,迪庆州与丽江同属一个专区,叫丽江专区,所以,这条公路的修建,滇西的许多乡村都有参加者。路段相对安全的地方,是由地方民工修建的,危险地段,由解放军修建。据云南公路历史资料记载,修筑这条公路的时候,解放军都是边打仗,边修公路,条件十分艰苦。死伤人数达千余人。   我的父亲就修过“丽中公路”,我踏上滇藏线的时候,总是想起父亲给我们讲过的许多修滇藏线的故事。坐在车里,我爱说:我父亲修过这条公路。车里的人,或者沉默,或者无动于衷。这让我内心深处有着尴尬。但想想也是,父亲之于滇藏线来说,工程浩浩,死伤的人,数以千记,他挖的那几方土,他撬过的那几个石头,不值得一谈。   同时,滇藏线也发生着变化。大理至丽江——现在已经成了“准二级路”。丽江至中甸,也如此。中甸至德钦,也全是柏油路面了。父辈们开挖的盘山泥土道,被雨水和岁月流走,但留下了个基本的公路模样,然后被改造。其实,那个“公路的模样”,是父辈们半个世纪的灵魂。   公路的质量在发生变化,人们对滇藏线的理解,也正在变化着。这种变化,不是政府行为,是理念上的改变,观点的不同,视角的翻新,是一些崇尚民族文化,热衷于地理生态的人们,对滇藏线新的理解和定位——他们把德钦至盐井的这103公里称之为滇藏线!   觉得奇怪吧!上千公里的滇藏线,被那些前卫的旅游者浓缩到了一百公里的德盐公路来了。所以,到了德钦,便对德钦县城至盐井的这段路充满着神秘和向往。   出发,向着盐井,心里便装着许多的期待和向往。往前走,希望看到神奇,梦幻,让诗意出现在内心深处。然而,除了大山还是大山。大山之高,让人不由得抬起头来。前面有条江,是澜沧江。江水棕红。在地图上,澜沧江的绿色的,我眼前的澜沧江,变了颜色。公路就在江边上蜿蜒。我喜欢看江湾深处的藏族村庄。我喜欢看路上走过的牦牛,到处是石头和沙子,树木消失尽了,我想象这些牦牛到哪里去,它们到底吃什么。   电站。溜筒江。到滇藏线的人,好象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们选择了一个小电站和溜筒江。一个美籍奥地利人,叫洛克,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也在滇藏线的溜筒江边拍摄下的老照片,让不少中国人感慨万千。这个外国人真是怪,百年前就到这里来考察茶马古道,留下让人震憾的照片和文字。还有两个法国人,也曾经走到这里来,他们宣传自己的宗教还不算,还在这里栽种葡萄,酿制法国式的葡萄酒。   澜沧江边,留下世人注目的天主教堂。   这天,我们的车往盐井出发,走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滇藏线。途中,看到公路上方,没有森林植被,岩层直接裸露。公路上堆积着垮塌的泥沙,路面起伏不平,石子随处可见。开道的警车,出发才十来公里,便被尖锐的一个石片划破了轮胎。几位半路上加入到我们行列中来的东北朋友,开的是一辆桑塔纳越野车,他们开始担心轮胎不过关,决定到盐井重新更换加厚车胎,才敢再随我们进藏了。这也难怪,我们已经走到了典型的横断山脉地型地貌,只要一下雨,山石垮塌,泥沙横流。一年四季,公路上方会有石头不断往下掉。特别是距盐井三四十公里的地段,属于不稳定的页岩地区,雨季往往会塌方十里八里,交通随时阻塞… …   继续在德盐公路上行驶,我还想告诉大家的是,公路上有个一个隧洞,隧洞比较长,完全是穿山凿石修建而成,三面都是原生的石壁,没用任何支撑加固。至于那个叫溜筒江的村庄,是澜沧江艰险的古渡口,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地,过去的马帮,主要在这里过渡。现在,我们站在这里,江水呼哮,村子里却出奇的安静。村子下的江面上,还有一条铁索,过去的马帮,人马都得从铁索上渡过。上世纪洛克有一张照片作证。照片的画面是:几个马帮,用一根绳子拉悬在铁索上的马匹过江。马匹空悬,离江面十米来高,它的下面,江水滔滔… …这幅照片一直反复出现在各种报刊杂志,几乎一说到茶马古道,都离不开用这张照片作证。
  这些外国人真是有些奇怪的。无独有偶,这天,在滇藏线又遇到一个外国人,骑辆自行车在我们的身后奔跑。这个外国人身材高大,一看就知是欧洲人,他骑车神情专注,基本上是目不斜视,表现着一种态度。我在思考着,这个欧洲人,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地,有自己心里的滇藏线。我到过欧洲,体验过欧洲发达的交通。欧洲是高速公路的世界,公路两边是鲜花和森林,每隔一两百公里便有漂亮的休息站。休息站里,咖啡,牛奶,果汁,茶座等等,小屋里香水袭人。在休息站里,取一杯牛奶或者咖啡,站在一张小园桌边。欧洲人一般不在公众场合坐或者说躺,他们习惯站的姿势。他们站着,边聊天边喝饮料,表达着欧洲人的意志和烂漫。   然而,这一天,滇藏线上的这个外国人,他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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