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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烟叶黄了

2020-12-02抒情散文海萍
烟叶黄了坐我对面的同事说,下午五点开职工会。心想,离下班时间仅半个小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不知局领导又将安排什么工作。当我带着笔记本上到五楼会议室时,尽管离开会还有五分钟,但同事们已黑压压地坐满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职工席位。正前方的圆桌旁,以局
     烟叶黄了   坐我对面的同事说,下午五点开职工会。心想,离下班时间仅半个小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不知局领导又将安排什么工作。当我带着笔记本上到五楼会议室时,尽管离开会还有五分钟,但同事们已黑压压地坐满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职工席位。正前方的圆桌旁,以局长为中心,依职位的高低,从两边渐次坐开去。   “明天,全体职工到大山乡参观学习,看看那里的党员是如何带领群众发家至富的,除特殊情况,谁也不得请假缺席。。。。。。”局长郑重而有些严肃地讲着,内容大概是:大山乡党委以支部挂党员,党员挂农户的帮扶模式,从思想上、经济上帮助农民脱贫致富,这样的帮扶创新思想,受到了中组部的表彰,也掀起了全县乃至全市向大山学习的高潮。对于政治性的参观学习,一直没投入过热情,内心里一直有着排斥,总觉政治做秀的因素要多于实干的因素,即便在电视电影中一切煽情的片段,都是以一种戒备的心态,带着有色眼镜的眼光来看待,或许是因这样的心理,导致现在仔然是一个非党人士的身份。但这只是内心为自己保留一块小小的自留地而已,在行动上,工作中,都以服从的态度,把工作做得尽善尽美。     三辆中巴,再加上三辆越野三菱,就已全部容纳了全局职工的身体。在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男士们都往后靠,这似乎成了一种不能改变的习惯,任何事情,都是女士优先,虽然在人数上或是工作重量上,巾帼并不曾让过须眉,但在生活琐事上,男士们始终保持着这样的绅士风度。坐在车上,听着叫不出名字的音乐,眼睛遍览公路旁的风景,任思绪在想象中天马行空,听着喜欢的音乐,回忆着和朋友的点点滴滴,每次旅行,旅途中所感受到的精彩,从不亚于所要到达地方的风景。      一阵笑声,把我从梦想中惊醒,男女同事都借着电视上歌舞的女孩,相互用语言挑逗打趣着。那些美艳绝伦的,着三点式简单服装的歌女,在影频中尽情卖弄,在这样的氛围中,音频中的女孩并未让人感觉艳俗,到是感觉恰到好处。美丽不是绝对的,优雅的美,艳俗的美,在不同的场景和氛围中显示着各自的魅力。在我旁边坐着驾驶员的妻子,她也和同事一样,仰首望着电视中的歌女,愉悦的笑着。初看她,高大的身材布满肥胖的赘肉,一撮马尾的发揪,不符合年龄的高耸在有着倒三角脸的后脑勺上,宽而长的脸略显呆板,和坐在她周围的那群幽雅少妇相比,不能同日而语。到是影频里的歌曲挑选得很是有些味道,问她,谁挑的这些带子,感觉不错。她笑着,施有粉脂的脸笑开成花,一扫去了先前的呆板,那双白眼珠明显多出的眼睛,在说话间顾盼情飞,莺歌燕语般的话语,温婉尔雅。那一瞬间,我意识到,有一种美丽与漂亮无关,没有娇好面容陪衬的她,在笑语面前,也能如此美丽。美在她的动态中,美在她的笑语里。绕过她的身体,我的视线落在驾驶员身上,宽宽的颧骨,宽厚的肩膀,给人以塌实可靠的感觉,可几乎没听见他说过只言片语,或许,他感觉陌生,或许他天生就不爱言语,尽管他寡言少语,但丝毫不影响他亲和的感染力。     路边的稻谷在为人类付出黄澄澄的谷粒后,又一次蓄积力量,将身体深处的最后一丝力气释放,在初秋的阳光下,再次扬花抽穗,一路上扑鼻的稻花香味掩盖了其他花草的味道。花香过尽,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扬着美丽的脸庞,迎接着朝阳。再往前走,山路更加崎岖,眼前再在也看不到一块平整的土地,山坡上全是已成熟的嫩黄色的烟叶,间或插有一片树丛。一路上收割烟草的人们把一担一担的烟叶放置在拖拉机上,准备拉倒烤房烘干。看着这些一坡坡的烟叶和收割烟叶的烟民,我意识到已是走进大山乡的辖区了。    我们乘坐的车辆在有些规模的烤房前停下,两幢五间并连的烤房似孪生姐妹一样,在山坡上遥遥相对,许多的人站在两幢烤房之间,等待烤房主人,种烟能手黄跃东的到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大山”,我在心里轻唤着,怎么会是他?一年前,他一直住在我家的旅馆里,靠卖“字花”(字花:流行于缅甸金三角地带的一种以古诗为谜底的一种猜谜赌博行为)为生。也因此结识了帮助我打理旅店的表妹。我不知道他真实姓名,听到表妹喊他“大山”,也就跟着这样叫了。一年前,表妹也辞去工作,跟随他不知去向。曾劝阻过表妹,以她自身的优秀,找什么样的对象不可以,为何偏要找这样一个浪荡之子,往后的生活该如何是好。表妹终是一个才刚满二十的姑娘,一如当年的我,年轻气盛,满脑子都是爱的浪漫,才不管以后的日子是清苦还是悠闲呢。此时我明白,种烟能手黄跃东,原来就是大山,“大山”这绰号的有来,也因他家住大山乡的缘故。   曾经那样一个飘摇浪荡之人,缘何摇身一变,就成了种烟能手?他走到众人面前,还是那一身随意的夹克装,只是脸更比一年前变黑了,也变瘦了。他的自我介绍,让我感觉有些振奋,让我重先认识了大山,也了解了大山乡党委在农民心中的先锋堡垒的形象。我站在密集的人群中,把太阳帽拉得足够低,今天阳光未曾露过笑脸,戴上太阳帽的目的,只是用来遮挡从烤烟房中飘出的煤烟,那些未全燃尽的煤烟,从烤房里的烟囱里随着烟雾飞出,肆意地在空中飞舞,凭借身体里还存有的一点点重量,慢慢朝着地面的方向飘落,落到头顶,脸上,直至衣角,都留有黑黑的印迹。我暗自庆幸,随身带了这样的一顶帽子,它既可遮挡煤灰,又可遮盖我专注的表情。他款款地讲述着自身的经历,一如面对老朋友一样自然。   未满30岁的他,毕业于广州轻工业学校,曾在糖厂从事技术工作,作为家住农村山区的人家,供养出这样一个学生,已是十分艰难,好不容易毕业参加了工作,心想,可以为家庭减轻一些负担,好好孝敬父母,却不曾想,刚参加工作不久,糖厂就因资不抵债面临破产,糖厂的破产有如一声闷雷,让他找不着方向,随之面临的是下岗的尴尬,以及生活的无奈。他一度消沉迷惘,做着赌博,买卖“字花”这些违纪违规的事情。在这期间,他也和其他许多下刚工人一样,怨天尤人,骂天骂地,骂党。是村支书主动找他谈话,帮助他从消沉中振作起来,说服他种植烤烟,并主动和上级党组织联系,帮助他建盖烤房,因他有文化,懂技术,他种植的烤烟,规模大长势好,预计今年还完贷款后,能获静利润在3至4万元以上。对党曾经有过怨恨的闲人,现在已是一个大忙人,党对他的切身帮助,改写了他对党的认识,前不久,他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并以老支书的帮扶精神为榜样,在管理好自家烟地的同时,从思想上,技术上,帮助其他农户种出优质烤烟,并作为一种责任进行跟踪监督。他说这是他发自内心想做的事,只有这样才能感谢党组织对他的帮助。象他这样的人在村子里很多,他只是众多年轻人中的一分子罢了。为了实现共同富裕,他们做到一个支部一面旗,一个党员一盏灯,做到支部带党员,党员带农户的致富联合体,他们就这样互相帮助着。   如果换了一个人在讲述,我或许依然会用怀疑的目光来审视话语中的真实分量,但面对他,如果我还有那样的想法的话,那只能证明我的卑微。因为从脚下的弹石路面,以及周边村落的房屋建筑可看出,村民们因科学种植烟叶而发了家致了富。他结束讲话后,就转身跑进了烤烟房,在众人面前没丝毫做作的步态。我紧随他的踪影追寻,在烤房门口,追上了他,问表妹的一些近况,他说表妹就在烤房附近,唤了几声,没有应答。因时间紧迫,我来不及等待,就已匆匆踏上返回客车。在车上,我看见了那位帮助大山走上致富之路的村支书,我顺便和他聊起表妹的状况。他伸出拇指,说,了不起,你的那位小表妹,一天能扎一炉烟,比那些长期从事农业生产的一般妇女还要厉害,只是皮肤变黑了,没有刚来时的水灵鲜润。我不知道一炉烤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但从老支书赞许的目光里,我明白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听着老支书的话,我也似乎明白,为何叫她不应答的原因,当然她不可能知道,我来到了这里。曾经那样爱美的一个女孩,为爱情,或者是为了更美丽的梦想,放弃良好的生活环境,来到没有一寸平地的山寨和男友一起来种植烤烟,这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她又何止在乎太阳晒黑了皮肤,或是煤烟熏黑了曾经亮丽的衣裳。   下午,我们到乡政府所在地,走进那间、间整洁而简单的乡政府办公小院,有着文学性的,技术性的黑板报,还有宣传弘扬当地文化的诗书画学会,虽然感觉还很稚嫩,但一股蓬勃生机在大山深处冉冉升起。那些集文艺、工作、厨娘于一身的政府工作人员,彼时还系着围裙在厨房准备客人的佳肴,此时又脱下围裙,为客人歌舞演唱,许多的时候则是和农民同胞劳动在烟地里。基层工作的零锁多样,造就了她们多方面的工作技能,这样的一群基层工作人员,真所谓是下得厨房上得天堂之人。这样的一个集体,这样的一种氛围,这样的基层党组织,没有理由缺乏凝聚力,那些无偷盗无赌博行为的民风寨风,一定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逐渐形成。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些以漂流赌博为生的浪荡之子,一改往日的懒散,忙活在田间地头,就连那对哑巴夫妇,在党组织的帮助下,也走上了致富路。   夕阳中的大山乡,高低不平的房屋星星点点、零零散散地隐藏在树木中间,间或有一坡青草地在房屋边上,房在树木中,树在山坡上,分不出谁轻谁重。没有一块平整的土地,也没有宽敞的大道,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下,却程现一种祥和、拼搏、团结务实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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