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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烛影摇曳的夜晚

2020-12-01叙事散文微雨含烟

《烛影摇曳的夜晚》小城因限电突然停电,电视、电脑等一切用电设备全体下岗。往日不太热闹的街头顷刻人声鼎沸。有的一家人牵着手在街上散步;有的拿着自家的小板凳儿找一处凉快的地方坐下来聊天。没有KTV、酒店等场所的喧闹,小城好像回归于乡村的恬淡中
《烛影摇曳的夜晚》   小城因限电突然停电,电视、电脑等一切用电设备全体下岗。往日不太热闹的街头顷刻人声鼎沸。有的一家人牵着手在街上散步;有的拿着自家的小板凳儿找一处凉快的地方坐下来聊天。没有KTV、酒店等场所的喧闹,小城好像回归于乡村的恬淡中。在远离城市的乡村夜晚,村民们坐在自家院门外东家长西家短的话着家常。没有大都市里的各种声色娱乐,星星格外明亮地挂在高空,人们脸庞上写意着小山村的宁静与和谐。   此时的小城除了政府大楼及邮电大厦等几处场所的照明正常外,所有民宅全部陷入黑暗。街灯全部黑着,往来的车灯如炬,一束束光柱打在平坦的柏油路面上,滚动的车轮不知奔向哪里。若是雨夜,雨打在车窗上,晶莹的雨珠被雨刮器扫来扫去,粉骨碎身地滚落,会不会听到它们落地时的尖叫呢?或者它们是踩着黑夜的鼓点姗姗地敲进一些人的心灵,把落寞传递给那些敏感的神经。可惜现在没有落雨,灰尘随着飞转的车轮扬起,一轮满月悬于夜空。传说月光之子流落民间,每当月光女神思念她的孩子,就会将自己变成缺月。只有在月圆的日子她才可以见到她的孩子,幸福充盈她的身体,我们会看到满月如盘,朗朗地照着大地。今天刚好月圆,大街上人流涌动。是不是月光之子就在我们的人群之中呢?或许他每天都行走我们的身旁,我们却因忙碌的生活而忽略了许多事情。也许我们都不能超越自己,平凡地行走着,像月光女神一样终日悲伤,而幸福来临的时刻,我们又是多么欣喜与雀跃着啊。   拉着女儿的手,走在方砖铺就的人行路上。街边一些商店点起了蜡烛,闪动的烛光吸引着我们的视线。走进一家店铺,柜台上的蜡烛很整齐地排着,摇动的烛火充满了神秘,也制造出浪漫。小小的白色蜡身裹着细长的棉芯,溶化的蜡油一滴一滴慢慢滑落,在白色的身体上挂出垂线状或水滴状的形体。从最初的冰凉到炙热地燃烧再到冰凉地凝结,这小小的光之源,无言地把光明送给人们,燃烧着自己。小时候,家里常常停电。如果正好家里没有备用的蜡烛了,便常常是我攥着几角纸币跑到一家小卖部买来一大包蜡烛。那时的蜡烛只有红色和白色两种,没有现在商场里卖的装饰蜡烛漂亮。摸着黑回到家,借着将要燃尽的蜡烛的光亮,细细挑选一根比较直的蜡烛点燃,然后将它的底座粘在上一根将要燃尽的蜡烛之上。这时,倘在屋子里走动,身影会庞大起来,投影到墙壁上。姐姐们围在一张长方形的桌子边写作业,我则学着小伙伴们把两只小手交叉在一起,做不同的手势,投在墙壁上的影子会变换出小狗、小猫等不同的图形。或者找来一只手电,把平日积攒的糖纸取出来,用手电照着上面的图案,就会有不同色彩形状各异的图案投影到墙壁上。随着糖纸地不停变换,墙壁上仿佛演小电影一样,陶醉了我也丰富着我童年的夜晚。   我喜欢看蜡烛燃烧时坠落的泪滴,常常用眼睛盯着它们慢慢滑落。那些水滴样的液体一点点从蜡烛顶部爬下来,有时停在上一滴凝固的油滴之上,有时会顺着它滑下来,结成新结。有的不能凝结成水滴样的结就长长的线一样的挂着。人们常把它们比作眼泪,更有“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千古名句的流传,这是多么美的眼泪啊!人们将蜡烛比作母亲,比作老师,比作一切具有奉献精神的人。她们的奉献精神在小小蜡烛的身躯上展现得那样火热与光亮,可小蜡烛自己怎知道它可以完成这样完美的形象代言呢。   将燃得只剩一小截的蜡烛集结在一起,放在一个铁盒里,父亲一边和我聊天一边用它粗糙的大手为我搓一根棉线的芯放在中间,这样一个自制的蜡烛就又可以多燃一段时间为我们的黑夜带来光明了。那时,父亲的手因为经常干活,每逢冬天,粗糙的手指就会皴裂。有时他会把蜡油滴在裂着口子的手背及手指上。我偶然不小心时体验过蜡油滴在手上的疼痛。看着父亲把一滴滴的蜡油滴在手的裂纹上,我的心会揪紧。问他疼吗,他摇摇头,说手滴些蜡油会舒服些。蜡油滴在手上怎么会不疼呢?我无法相信父亲的理论,可又觉得他的话是应该相信的。我的手细皮嫩肉,接触了水马上可以擦干,也就不会皴裂,而父亲整日忙来忙去地干活,哪有时间顾及保养他的手呢!   小时候常穿母亲亲手为我缝的鞋子。红色的条绒布面,上面印有白色的花纹。母亲依鞋样剪好尺寸,再贴上用几层棉布粘在一起做的衬里,然后缝在一起。鞋底不是现在的皮底或者胶底,而是母亲用棉布粘了浆糊粘出几层硬的布面晾干,剪好,再一针一线地缝起来。不是有首歌唱“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吗?我的鞋便是母亲一针一线纳出来的,现在我都可以想得起那些密密的针脚。赶上停电的夜晚,母亲做完所有的家务活,在离我和姐姐们学习长桌稍远的距离坐下来,一针针开始为我们缝鞋子。母亲的头发黑得发亮,她最漂亮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鞋子。穿针走线的空隙不时举起针在头发上搔几下再继续缝下去。在那样微弱的烛光下,母亲时扬时落的纳鞋动作看起来很有流动的美感也很温馨。这样做出的鞋子一定是暖暖的了。   想到蜡烛,不禁又会想起灯笼。小时每逢过年,即使再忙父亲也会亲手为我扎一只纸灯笼。他用细铁丝扎出一只灯笼的雏形,再买来一张大红纸,剪好图形帖上去,用一些黄色或绿色的纸裁成细条做穗子。再在灯笼的中间插上一只小蜡烛,一只精致的纸灯笼便做好了。这时,小伙伴们纷纷举着买来的或是纸扎的灯笼来找我,父亲便慈祥而满足地看着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夜幕进发。那时小城仅有几处路灯,泥土的路面不平坦,周围很黑。我们一边举着灯笼一边唱着歌,互相比谁的灯笼最漂亮,或者谁的歌唱得最好。看小伙伴们高举着买来的色彩鲜艳图案丰富的灯笼,我颇有些羡慕,但想着我与父亲一起制作灯笼的过程,我更喜欢父亲亲自为我扎的灯笼,那上面还有父亲的体温,还有铁丝划破父亲手指遗留下的星点的血迹。举着这样的灯笼,所有的夜晚都不会黑,也不会摔跤,那红彤彤的光亮映着我被寒风吹红的脸蛋,温暖却是自内心升腾起来。这种幸福难以用语言表达。   “妈妈,咱家里不是也有一只蜡烛么?咱们回去将它点燃吧。”女儿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啊,家里还有一只去年在北京旅游时买的装饰蜡烛。透明的玻璃瓶里灌了蜡油,加了紫色的染料,中间以麦穗为装饰,底部是几只小小的贝壳。因为喜欢它的外观还有它为我带来的回忆,一直将它摆在柜子上做装饰。现在女儿说要点燃它,我真有些犹豫了。那只蜡烛点燃起来一定很美。可是,一旦将它点燃一定会破坏它,而留下一段残缺的身躯甚或连记忆都是残缺的了。我真不想破坏它的完整。还是在想象中让它发出光亮吧,照着我们前方的黑暗,亮起生命中最亮的灯。              2006.08.10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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