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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回味童年——忆那些逝去的乡野美味……

2020-11-24抒情散文苑慧梅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孩提时,值八十年代初期,那时候的滨州农村——我的家乡刚解决温饱,和许多的同龄人一样,童年的记忆里,没有“可比克”、没有“往旺”、没有“KFC”……当时能买到的零食莫非是一毛钱一根的冰棍,再有就是一种小贩挑着串巷叫卖的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
   孩提时,值八十年代初期,那时候的滨州农村——我的家乡刚解决温饱,和许多的同龄人一样,童年的记忆里,没有“可比克”、没有“往旺”、没有“KFC”……当时能买到的零食莫非是一毛钱一根的冰棍,再有就是一种小贩挑着串巷叫卖的“糖酥棍”。然而,那时的日子实在是清苦,就这两样,精打细算着过日子的父母也不舍得常买给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因此,细细的回忆那段时光,对它们的印象并不是多么清晰,但却总有那么几个片断,有那么几种今天的孩子们闻未闻的乡野美味,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定格。正是这些乡野大地赐给我们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特有的零食和那些经历,把我单调的童年打发的有声有色……                   (一)菇荻 茅根儿        家乡是临黄河的平原,田边,沟渠,处处长满了大片大片的荻草。春风初至的时候,枯死了一冬的荻草开始苏醒,干黄狭长的草芯中开始长出一根嫩绿的芽苞。剥开芽苞柔嫩的皮,便露出里面乳白色未成型的穗絮。把它放在嘴里咀嚼,便会有一股清甜的、带着嫩草芽味的汁水,满口生津。我们老家管这种荻草的芽苞叫“菇荻”。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它取这么个名字,只记得每到这个季节,我们这些憋了一冬的孩子们便开始三五成群的奔向田野。蹲在地上,先剥开荻草那早已干枯的叶茎,娇嫩碧绿的“菇荻”便露了出来。这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把它拔出来,用力太大则会拔断。那时我们都是拔“菇荻”的高手,往往用不了多长时间,口袋里就满满的了。带回去,几个伙伴在平地画几根线,一边玩一种“跳房子”的游戏,一边不时的从衣袋里抽出一根,剥开放在口中,像泡泡糖一样嚼着……到后来,忘记了是那个同伴发明了一种拔菇荻更快的方法——烧荒。从家里偷出火柴,点着那连成片的荻草,焦枯的荻草顺着风瞬间烧烬,只剩下一根根绿色的菇荻竖在未燃尽的草茬上。这时候,只管尽情的拔就是了,一会儿功夫就是一大把。但后来烧荻草的火引燃了大人堆放的柴垛,挨了几次骂后,我们没敢再用。       "菇荻”可以吃也就那么短短的数天时间,很快,里面的乳白的絮开始破芽而出,变成灰灰的颜色,一穗穗的,狗尾草般在风中飘摇。这时候,春耕开始了。我十岁以前的记忆里还没有机械。往往是爷爷在前面牵着牛慢慢的走,爸爸或大伯在后面扶着犁,犁过之处便是湿润润的新翻起的土地。每每此时,我便跟在后面从翻起的土中找一种茅草的根,这种根肥肥白白的,饮料管一般粗细,有着甘蔗般的节。把茅根儿在土中拽出,拿到河边洗净,折成一段段的便可以放在嘴里大嚼,茅根儿有着比甘蔗还要清甜的汁水,带着丝丝春天泥土特有的芬芳,那种滋味,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二)榆钱儿槐花     
     家乡有很多的榆树,这种树在发芽抽叶之前会结出一串串的榆钱儿。刚长出的榆钱儿嫩嫩的黄绿色,极像一朵朵重瓣的梅花密密匝匝的挤在榆树的枝条上。拽住一个小枝,手顺着一撸,便是满满的一把。生吃,清香嫩甜。做成榆钱儿饼更是难得的美味。很多时候,我和堂姐大美、小美抱着奶奶盛干粮的篮子子出门,找一棵低矮的榆树下手,大美用力拽着树枝,我捧着篮子接着,小美则迅速的往下撸那嫩嫩的榆钱儿。一会儿,篮子满了,捧回家,奶奶把榆钱洗净,洒点盐巴,和上玉米面做成一个圆圆厚厚的榆钱儿饼,放在锅里小火慢慢的烙。奶奶烙的榆钱儿饼可真叫香!两面焦黄酥脆,里面的榆钱儿软嫩清香,还带着玉米面特有的丝丝甜味……那时我就想着要是榆树天天长榆钱儿多好! 然而,榆钱儿很快就由黄绿变成干干的黄白色,此时便不能再吃了。我们只有眼巴地看着它干枯、飘落,然后长出碧绿的榆叶。此时,心里便只有巴望下一步的槐花了。

       然而,槐花却似乎总是姗姗来迟,临近五月,槐树才开始结花苞,我们这些孩子们便和商量好了似的开始准备竹竿,竹竿一头绑上用硬铁丝弯成的钩子,因为家乡的槐树都很高,且长满尖尖的棘刺,没有这种工具是很难吃到香甜的槐花的。终于,槐花开了,白白耀眼,一串串挂在青绿的槐叶间,,煞是好看!我们便拿着早准备好的竹竿来到树下,对准一穗槐花密集的小枝,勾住、用力一拧,枝便断了,白花花的一束落下来,抱回家,边吃边拿着好看的槐花挂在辫子上、衣服上嬉闹……槐花的味道吃起来甜丝丝的,有一种很特别的扑鼻香气。更多的时候,我喜欢把槐花一穗穗的用细线捆起来挂在墙上,整个屋子便会被一种淡淡的槐香充溢着……
 
    (三)枸茄子扑囊果儿
        老家有一种类似枸杞大小的野果。却叫"枸茄子",“枸茄子"棵长不很高,在田间地头的杂草中这一株,那一枝的生长着。一到秋天便挂满了一粒粒圆圆小小的果子,青青绿绿。成熟了的"枸茄子"则变成紫黑色,里面包着酸酸甜甜的果浆。秋季农忙,我们也跟着下地。往往是大人们在田间耕作,我们几个孩子在田边地头疯玩 。偶尔发现一棵枸茄子,便高兴的仿佛得了宝贝一般!挑着变紫变黑的枸茄果,小心翼翼的摘下-------因为一用力就捏破了。一棵往往能摘上满满一捧,分吃完再去寻找下一棵目标。那酸甜的枸茄子往往吃的我们嘴角、小手都粘满了紫药水一般的颜色,惹的大人们边笑边责怨我们弄的象大花脸。但他们要是在耕作的田里看到有棵枸茄子或是比较少有的扑囊果儿时,仍会亮起嗓子唤我们过去解谗。记忆中,扑囊果儿棵长的比枸茄子要矮小,数量也少的多。我现在也不知道它书名叫什么,我们家乡人这么叫它大概是因为它的果子外面包着一层软塌塌的皮吧?。剥去朴囊果儿这层皮,中间便是一颗黄绿色,鹌鹑蛋般大小的果子,味道有点像后来吃到的无花果……                  …………

        后来,到了入学的年龄。我们统统被赶进了村子里的小学,学校附近的小卖铺也开始挂出了泡泡糖和花花绿绿的果冻这些新鲜的东西来吸引了我们。但终究是口袋里的毛票少的有限,所以,每到或菇荻抽芽或槐花飘香……的时节,我们仍像赴约似的在课后一次次扑向田野……

    若干年后,今天,我坐在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这些回忆,脸上不自觉的绽出了一丝微笑和神往的表情,但心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因为我又记起今年春天回老家时,路过村口,一棵已为数不多的榆树正硕硕的开满了榆钱儿,我一时兴起,跳过去小心翼翼的摘下一小撮放入口中,奇怪的是怎么也吃不出记忆中的滋味了,那一撮榆钱儿在嘴里嚼了几下,到底也没有咽下去……

                                苑慧梅 06年12月30号整理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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