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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对"枪"的一段回忆

2020-11-05抒情散文汪彤
小时候,打过枪。记得爸爸为治疗弟弟的病,专门借来一把打鸟的气枪。气枪子弹很沉,一盒一盒排列很整齐。下了班,爸爸提着他的枪到处乱转,找有树林的地方,屏住呼吸等候一个让子弹离开枪膛的机会。那样的机会,是鸟儿们最困顿或者最麻痹大意的时刻。它们在打
  小时候,打过枪。记得爸爸为治疗弟弟的病,专门借来一把打鸟的气枪。气枪子弹很沉,一盒一盒排列很整齐。   下了班,爸爸提着他的枪到处乱转,找有树林的地方,屏住呼吸等候一个让子弹离开枪膛的机会。那样的机会,是鸟儿们最困顿或者最麻痹大意的时刻。它们在打盹,或者发呆,在盯着看异性漂亮的羽毛。这时候,爸爸气枪里的子弹就出镗了。   爸爸的靶子谈不上准,但每天回来都有收获。提一串用树枝穿起来的灰色麻雀,弟弟每天晚上都能吃到一碗麻雀脑和麻雀肉。   当我站在饭桌旁,看油乎乎的肉碗和弟弟咀嚼的嘴巴,咽着口水时,妈妈提起筷子,从碗里捡出一小块肉放进我的嘴。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嚼动,肉便滑进我的嗓子,这让我很懊悔,懊悔总也没有尝出麻雀肉的滋味。于是很多年以来,我一直认为麻雀肉是世间最好吃的肉。   有时休息日,爸爸累,没有早早出门。那只汽枪便早早架在打开玻璃的窗台上,对着门前鸡窝的矮墙。   我家的房子是部队营房的最后一排,另开了门户,住了五户人。我家门前有颗碗口粗的树,是这个排营房院子唯一的树。可树上早没有了鸟儿.鸟儿们仿佛有记性,在一次类似人类9.18事件的大劫难后,鸟儿很少来我家的树稍停留,它们仿佛在空中飞的时候,早就看到那把架在窗台上对准树梢的枪。   那气枪不甘心空对着没有鸟的树梢,于是我们在鸡窝的矮墙上,放了几只酒瓶子。那酒瓶子是爸爸培养哥哥弟弟来练靶子的。爸爸不喜欢女孩子提猫斗狗耍枪,我远远眼馋的看着男孩子们练枪。一声枪响,一个玻璃瓶碎了,一声枪响,鸡窝的土墙上有些尘土扬起。   当爸爸领着男孩子们去打鸟,妈妈在家里做家务.这时,我便赶忙跑去鸡窝的土墙上用手抠那些打进土里的子弹。抠不出来,便用炉子上的尖火钳掏。我把鸡窝的墙上淘满了小洞。那小洞里的子弹都被我攒起来。我心里有个计划,等哪一天爸爸不在家,偷了枪,我也来打那些玻璃瓶子,没准还会打死一只麻雀。我这样想着,掏着,掏着,想着。最后在妈妈的制止声中,我手里的火钳子被妈妈夺下来。妈妈说:“再挖,鸡窝要倒了。傻孩子。”   妈妈像看透了我的心思。等爸爸再让哥哥打枪的时候,她便拉我到爸爸跟前,央求的让爸爸应允我也打几枪。我终于亲手握住枪,射出几颗自己掌握的子弹,虽然每一枪都打在墙上,可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打进墙上的位置,我心里偷偷想:“那是我打出的子弹,没人的时候我会挖出来。”   哥哥和弟弟总嫌弃我浪费了子弹,我打枪的时候,他们起哄,埋怨,让我打不着。我瞄准着鸡窝上的玻璃瓶时,突然抬起枪向房顶上瞄,那里营房的屋顶上有个战士,正在透烟囱。我就瞄准他高高掘起的屁股。爸爸发现我的举动,马上压下枪镗,又下了我的枪,厉声的说:“你这孩子,怎么瞄人?”。   我被爸爸的吼声吓得直哆嗦。这是我第一次用枪瞄准人,可那以后,我心里总幻想着一些追捕场面,用枪瞄准一个实实在在的猎物。   后来爸爸把汽枪换了小口径,在冬天的大雪天里打来野兔。爸爸说碰到过狼。于是,在童年的梦想中,总等爸爸打狼回来。   如今我也时刻准备去打狼,那些狼不是冬天的雪地里觅食的狼,是在晴朗的日子里出没要食人血的狼。每年打靶的时候,我都很认真,我在为必要的时候能打中一只“狼”,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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