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棵树

一棵树 　　记忆里隐约着有这样的一种树，它经常和我的生命相呼应。当我的年轮，刻到三十几圈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它正是槐树。 　　它长的也很慢，三十几岁，只是十指一围的粗细。头上的枝杈也仅仅刚过屋檐。若说他与别的不同，只是它多长了一些刺。很少有人亲昵的依傍，顽童也少爱攀援。还有，在她开花的时候，也是满眼的繁华，尽情的芳香。向蜂向蝶炫耀起自己妩媚。 　　对它，我却是那么多的伤情，我总是无端的有些自己的解释。它长了那么多的刺，并没有想伤害哪一个，只是不想让自己在这牵牵绊绊的世界里，变得多么的圆滑。我本就是一棵树，为什么偏偏要我经验那么多的拉扯摩挲。人说，在动物里，长硬壳的东西，往往是胆小的。那么，在植物里，长了刺的树木也是胆小的。它没有许多的保护自己，禁止他人的本领，只好长出了那么多虚张声势的刺。我知道，他是一棵胆怯的树。 　　这个世界总是公平的。有多就有少，有小也就有大。没有胆量接触外面的世界，就要勇敢的经营自己的孤独。在那开花的时节，看她满树的芳华，满树的礼花，满树欢唱起歌谣。我想，那是她积蓄了一年的泪水。不信，你知道她落花的时候，留下了什么？――是满树苦汁的黄莲。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名的。为什么被称作“槐”？人说，它是树木里的鬼。庭院里不能种的，就是在院外种，也不能冲了门口，犯了晦气。不知道是因为它得了晦气的名字，人才对它有了不吉利的印象，还是因为人对其印象不好，才给了它晦气的名字。 　　槐本质坚硬，韧而不弯。成材者独挡一面，应不逊于松柏。但人从不用它当梁当檩。据说，就是因为它的鬼气。但人又拿它做椅，做床，做家具，说最是坚久耐用。斧锯穿凿，又要坐，又要躺，又要在屋内摆放，这又如何不提半点鬼气？人嘴两张皮，槐木两重天。 　　我也真得猜不到槐树是怎样的想法。世界草本的，木本的植物，尽管千姿百态。但，一点相近，他们的果实大都香甜。在自然的法则中，这当然不是为了奉献，是他们生命的需要。只有通过果实的引诱，才能吸引那些能动的食者来光顾。你给了他们甜头，他们也帮你传播了生命。 　　唯独这槐树，偏偏如许的不通情理，偏偏要生出胆汁一般的黄莲。碧透如珠的果实，一串串挂满枝头，滢滢欲滴的是满腹的苦汁。有人采摘是为了入药，试想，没病的人谁会愿意口含黄莲？槐树确实是自寻苦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