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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艰难的春天》(外一篇)

2020-10-31抒情散文杜文辉
■ 杜文辉春分过了,清明过了,春天还没有来。其实,春天早在“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唐诗意境中来了。然而不是我构想中的“杂花生树,草长莺飞”的春天,或者代表着欢乐、轻松、新奇的春天。西北风卷着沙尘铺天盖地,冲塞着高原人的生存空间,包括眼角和心灵。
                        ■ 杜文辉
 
  春分过了,清明过了,春天还没有来。   其实,春天早在“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唐诗意境中来了。然而不是我构想中的“杂花生树,草长莺飞”的春天,或者代表着欢乐、轻松、新奇的春天。西北风卷着沙尘铺天盖地,冲塞着高原人的生存空间,包括眼角和心灵。似乎春天总是这样,干旱,扬尘、沙暴、旋风……   西北风劲吹,阻挠着春天前行的脚步。   我望见春天风尘仆仆的身影,迎风飘举的裙,我看见春天娇颜之上风沙搓打的憔悴和伤痕……她还是要来,她紧抿一丝永恒的微笑。   迎着春天的最先是枯岭之上的山毛桃,它提醒人们要忍耐,要充满信心,要克服眼前的寒冷和风暴。在山毛桃的感召下,人们纷纷拭擦去年的犁铧,筛选种子,等待一场梦寐以求的雨,或者一点点象征性的潮润,就开始了一年的耕耘。   早开的山桃花总要遭受几番风吹沙打,形销色黯,然而还是站在高高的山崖,引领了山下的毛柳鹅黄、身边的小草青绿。像蛰伏的所有生命,在艰难困厄中积攒力气,一旦风调雨顺,它们就猛蹿一截!   春天,众望所归,怎么不来呢?迟尽管迟了,可从来没有失约!   这样的时间,容易想起一些丢失或正在丢失的物事,那些擦肩而过的正在擦肩而过的。崖畔的山毛桃,让我想起一张脸正在面临风化巨变;那些弱絮,让我想起病恹恹一个人对我的千万期待和祝福……   对不好的事,总想着着一下子过去。对美好的总想留个永驻。而东山魁夷说:“生命究竟是什么?我在某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又要去另外的地方,不存在什么常住之世……只有流转和无常才是生的明证。”   确实,已是春的最后几天了。              
                   《流星划过秋夜》   夜班回来的时候,已是星河打斜,月亮升上东山。   竟然没有任何睡意,每夜都是这样。将俗世关在门外,随意翻着几本书。   新雨之后,空气新鲜,秋气浮上来。屋后川洼一片蛙鼓,像祷告什么。在这蛙鼓里熟了苞谷,黄了糜。夏和秋,这两位已嫁出的女子,将要离开最后的土地,越走越远。她们是我的好姐妹。
在秋的地平线上,小屋如螺壳。   一些轻巧的蚊虫,白天偷偷地伏在屋内墙角。夜间亮了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它们伺机吸血。静得最脆弱的时候,总有一两只围系白纱裙的飞蛾,反复拍打我的窗口,在玻璃外颤成美丽。清早察看外窗台,果然有碰落的铅粉和翎翅。每夜都是这样,让我想起蒲松龄《聊斋》里婴宁式的仙子,在这人定清寂的夜里,携香而来,笑态可掬……   阶前有一窝蚂蚁。我们长期相安无事。晚饭时小儿子爱趴下来看蚁城的喧嚷和热闹,在无意间掉下一点饭粒和面包渣,它们会感激着声势浩大地搬运。这些小小的黑色精灵,很能理解人,时间一长,我们成了朋友和亲邻。这个时候,总有一两只穿过窗缝,走到我的书桌上来,进入书页的字里行间,走走停停,像寂寞的诗人……忽然记起一个故事来,说是一个屡考屡败的穷秀才,在一个旅店里用馍渣救过一只快要饿死的蚂蚁。这次赶考回来,他觉得自己还比较可以,他的困苦日子也许就要结束了。可仔细一想,在一句诗的“玉”字上忘了一点,他急得团团打转,是那只蚂蚁偷偷地爬在他考卷的“王”字适当位置上,监考官给他判了高分,使他赶考得中。   门前有一排白杨。我来这间宿舍的时候,白杨新栽,天气也是这般清冷,白杨苗子有笔杆那么细。如今已经是三把粗,高耸入云,成一堵绿色城墙。我常在天将亮未亮时,听一群无名小鸟在树上练嗓、歌唱,或者开民主生活会,这给我慵懒的心几多激动和振奋。黄昏中,我一次次仰望那生命成长的壮观和美丽,它们是一列长阵,张扬绿色的旗帜。这样的一年一度中,我终于省察了自己的渺小和艰辛。秋声响起,我是这样。秋雨下起,我愈是这样。   悄然拉开窗帘半边,夜已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一颗流星划过长空。                         (邮码:7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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