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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清丽版纳,美味傣菜

2020-10-25抒情散文雨夜昙花
西双版纳的美,是在温婉和秀丽间,不经意地绘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使视觉有种突如其来的惊诧,从而再也无法忘怀它那深蓝天空中、被一片如羽般弯曲的棕叶勾纳在怀的皎月;那推窗即在眼前、被墨绿叶片半遮半掩的艳黄果实。自然,傣家女子的温柔和美丽也是版纳别有
  西双版纳的美,是在温婉和秀丽间,不经意地绘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使视觉有种突如其来的惊诧,从而再也无法忘怀它那深蓝天空中、被一片如羽般弯曲的棕叶勾纳在怀的皎月;那推窗即在眼前、被墨绿叶片半遮半掩的艳黄果实。自然,傣家女子的温柔和美丽也是版纳别有的风情,她们窈窕修长,袅娜多姿,丁绍光的重彩画,多以傣家女为题材,想来不无道理。还有傣家女子的歌,也与众不同,虽不知歌词何意,但歌声柔进每节骨,却没有媚意,如泉水低语般清丽。   西双版纳的美,还在它的神秘。早年,农技站的人为了保证植物品种的纯正,每到冬天就去西双版纳江面凸起的一座小岛上栽种植物,夏天雨水来了,岛被淹没,他们就回来了。这有点像古龙笔下的那条河流:冬天来时河床冰冻,人们就在冰面上建屋赶集,冰化后一切随水流走,什么痕迹也不留下。   就是走在景洪的街头,也感觉得到版纳独具的情怀和美丽。各种树木随意地舒展着绿色宽大的叶片,挂着各式各样的果,有的一串串如葡萄,有的如枇杷般大小颜色也金黄,还有洁白中带一抹黄的鸡蛋花静静地开放,那奇异的香,好像从我初初见到它,就一直浮动到我与它再次相遇的日子里。   当然版纳吸引人的不仅仅于此。有小贩在街边出售水果,各式各样的水果摆放得琳琅满目,有形状颜色大小均如小蕃茄一样的羊奶果,有圆圆的墨绿色的怎么也听不清名字的小果子,有生芒果,切成条后拌上辣椒和盐,又酸又甜又辣,好吃得不得了。青涩的木瓜则切成细丝,拌了佐料,又脆又甜,又辣又香。羊奶果也用盐和辣椒拌过,口味奇异,有种独特的味道缠绵在舌尖又在口齿间清香。羊奶果难得,生芒果却不难,然而,无论我怎么拌,都没有那一晚在景洪街头吃到的美味。小吃如此,菜肴也不例外。   第一次到景洪,还没有到宾馆住下来,就匆匆忙忙赶往傣味一条街,品尝传说中无比美味的傣家菜。酸笋炖鸡、香茅草烤鱼、竹筒饭,虽然我们点的傣家菜中规中距,吃后仍然勾出无数相思。别的也就罢了,但有盘油炸叶子,微苦却清香,我想那并不是什么难得的物事,许多野菜都微苦清香,一想念那天在竹楼上吃得酣畅的情形和唇齿间绝妙的滋味时,就去寻苦马菜或车前草,想做盘可口的菜。但至始至终,我没有做出那种味道,也没有打探出来,那被命名为苦凉叶的,究竟是什么植物的叶子。   酸笋却不难得,每年的年货街、中秋月饼街都会有酸笋出售。酸笋有股特别的味道,许多人说臭得厉害,我母亲就不能闻,凡买回家的酸笋一定要包裹得严严实实。我却为了这股味道几成疯魔,只要闻到,就千方百计要寻到,买到,吃到,如害喜中的女子馋某样食物一般。这似病的爱恋直到昆明有了傣味餐馆才结束。当天晴得不着一缕云彩的时候,又或心情灰淡得滋生不出一丝欢愉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傣家菜:天太热,要傣家菜的酸来调剂;情绪低落,要傣家菜的辣来调剂。而且,但凡我请客,必定生方设法把朋友带到傣味餐馆,哪怕相距多少路程。   请朋友到傣味餐馆吃饭,特别是异地的朋友,是非常划算的事。大老远的到云南来了,自然想看看云南有何与众不同。傣家菜的鸡、鱼、肉都不再是寻常滋味,何况店中饰物的民族风情,服务员长长的筒裙,音响里傣家女子柔柔软软的歌,怎么都别有风味,朋友们也就因而久久不能忘怀这一趟云南之行。   昆明有家金傣园,为舞蹈家刀美兰艺术文化产业的一部分。既然是号称艺术文化,进餐就有别样的享受了:神似傣家竹楼的餐馆里,随处摆放着民族风味的饰物,语声温柔的小卜哨,再配以桌上色彩鲜艳、口感独特的佳肴,很容易就能使人铭记于心。   酸笋炖鸡、牛扒呼和撒撇是吃傣味必点的菜。傣族人说:“酸笋炖鸡,不笑心也喜”,可见他们喜爱的程度。此外,傣族爱吃牛肉,谚语说:“傣楼少不了龙竹,傣味少不了牛肉”。据说他们早上起床后就会炖一锅牛扒呼,配以各种点心作早餐。牛扒呼是把牛肉、牛筋等配上香料炖到肉和筋都软扒扒的,再配以大叶芜荽、小米辣等。吃时入口即化,香味浓郁,汤也好喝,若泡饭,饭都特别有味。   一盘细米线和几片冷牛肉,一碗蘸水,就是撒撇了。看着简单,其实是道功夫菜,主菜不稀罕,稀罕的是蘸水。俗话说:“汉炒、傣蘸、基诺舂”,傣家的蘸水十分特别,各样菜的蘸水均不同,有的把蕃茄烧熟捣碎,加入剁细的小米辣和芫荽即可,有的却十分复杂,撒撇蘸水的制作就让人叹为观止:把净瘦黄牛肉剁成肉酱煮熟但保持其嫩度,配上香柳、大叶芫荽、小米辣等,若是柠檬撒,就加入柠檬,若是苦撒,就加入特制的牛苦肠汁,即牛小肠内的消化液经过滤、加水、煮沸后制成的黄绿色苦水。通常夏吃柠檬撒,冬吃苦撒。这道菜酸辣可口,十分受人欢迎。

  一次请朋友吃饭,因我认为荤食最能代表傣味精粹,所以一桌菜就没有素菜,朋友开始时好奇,又的确美味,吃饱后才想起:自己是素肚子,光吃荤菜受不了。立即再点一道菜:蔬菜喃咪。喃咪是傣语里对各种酱的统称,傣家有近十种喃咪,以用料的不同而区别开,常见的有三种,分别用螃蟹、竹笋、番茄制作。螃蟹酱是把螃蟹舂细,洒上盐,放锅里熬到水干备用,吃时加入辣椒、大叶芫荽等配料舂细拌匀,竹笋酱的做法与之相近。番茄酱最简单,把番茄放火上烤熟,去皮放碗里,加入配料剁茸即可。把蔬菜,如烫熟的莲花白、洋花菜,以及生黄瓜等蘸了吃,甚至还可以直接拌饭吃,酸辣可口,别有风味。此外还有虾酱,有点臭,口味有些奇特,我不喜欢这种,但会吃的人一听到有虾酱,就是七尺大汉也会喜笑颜开。

  对于傣家菜,我不是样样都爱,剁生就不敢尝试。书上说:“凡夷人会饮,切生肉杂野蔬与蒜食之,谓之剁生。”但傣家人爱,有谚语说:“皇帝家的燕窝炖人参,不如傣家的茴香蘸剁生”。但又说:“吃惯螃蟹酱,剁生也不香。”既然不敢吃剁生,那就到勐腊吃螃蟹酱好了。
  在勐腊,最有名也最正宗的傣味餐馆在曼竜代。这里要提前一天到傣寨预订,因其工序复杂,不事先预订就无法吃到正宗傣味。傣家人也特别实诚,会告诉客人,时间不够,许多菜无法准备到位,他们宁肯不赚这笔钱也不接待客人。那次大哥请我们品尝傣家菜,就是先去订了,隔天才带我们去。   在曼竜代品尝傣味,别有趣味。傣家人热爱自然,崇尚自然, 他们认为“保住山上常青树,沟底清水年年流”, 因此从不上山乱砍伐,每到一地,必先种下一种名为铁刀木的速生树木作为烧柴。说来有趣,这又名为黑心树的树木一年能长两、三米,越砍越发,而且燃烧时火力旺,又不爆火花,最适宜在竹楼中使用。因而在版纳,时常可见到这种“底下一棵桩,顶上一片林”的树。关于它,还有两个不同版本的传说,一个版本是说古代有个土司作恶多端,死后醒悟过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而忏悔,甘愿化为柴火供人烧。另一个传说则是关于爱情的:一位女子得知丈夫有外遇后去投江,负心郎得知后赶了去,一切已无法挽回,他在江边化作了黑心树,一生承受刀辟斧砍之疼。传说是传说,但傣族珍爱树木却是不争的事实,因傣寨所处之地,必然山青水秀,林木森森。   不知是否所有的傣寨都依江而建,但每座傣寨都有凤尾竹却是一定的,因为他们说:“淘金十条河,不如栽十蓬竹”,而且每丛竹子都围有篱笆,不让牲畜进去拉拉绊绊。歌里唱道:“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哟……”,纵然是在朗朗日光中,凤尾竹也有着使人在炎热空气中感受到宁静的美。它的每一竹枝都是喷涌而出的水流,直直窜出后,由粗至细,去势渐缓,竹尖朝下,在天空中勾勒出一个柔和的半圆。一丛凤尾竹,就如此波散开来,像一朵刚刚绽开的礼花,也像一注恒定的喷泉。傣家竹楼就掩映在竹丛间,秀气玲珑。进了傣寨,有浓而不腻的花香起伏涌动,这世间,可能再也找不出这样浓烈的清香,这是柚子花。看到柚子花会有奇异的感觉——怎么可能,这么香的花,竟从不听人提及;又怎么可能,这么小的花,会结出那么硕大的果。整座傣寨,都弥漫在这香味中,而触目可及的枝干上,挂满了由大到小椭圆的果……   仅是这景色就惹人爱,何况竹楼中已有满满一桌佳肴呢?烤竹笋一股清香,酸笋煮鱼味浓而回味悠长,生鱼片考人胆量,细如丝绒如棉的青苔特别惹眼,入口即化,还有又酥又脆的炸牛皮。炸牛皮,是傣族特有的传统食品,制作工序复杂:将切成块的新鲜牛皮蘸冷水后,用火烧,把毛的污物刮去,再放入冷水里浸泡八小时左右,洗净后放入锅里煮软,再刮洗,切成长条晒干,放在干燥处可贮藏2、3年。食用时油炸,边炸边用铁钩拉皮条的两端,牛皮被炸得又泡又大,佐以傣家特制的调料,十分香脆爽口。牛皮还可烤吃,将其埋入炭火十分钟左右,发泡色微焦黄后即可。这项吃食还有个传说:人类没有文字时,派了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贝叶、棉纸和牛皮去寻找文字。找到文字后,就抄在贝叶、棉纸和牛皮上。然而回乡的路上遇到暴雨,虽然生起火后,很快烤干了衣服、贝叶和棉纸,牛皮却被雨水泡得软软的,只得把牛皮挂在火堆上一夜烤到亮。早晨起来,牛皮被烤得发泡变脆,三人就把它作为食物充饥,发现又香又酥,特别好吃。这项吃食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青苔则是糯米饭的配料。傣家人爱吃糯米饭,他们说:“十块毫崩,顶不上一团糯米饭”,毫崩是傣家特有的烤泡的粑粑。傣族的竹筒饭、菠萝饭都是用糯米制成,竹筒饭已有竹子的清香,菠萝饭则取菠的香甜,常规煮出来的糯米饭就要配上一盘炸青苔。从江里捞出青苔,洗净后压成薄饼,洒上配料晒干,吃时用油煎出来即可。有的餐馆则干脆裹以鸡蛋油炸,成为单独的一道菜。
  在版纳,非去不可的地方是勐伦植物园和原始森林。   勐伦植物园是个非常奇异的地方,里面有许多花朵开放,行走中,一段有一段的香。有一种芭蕉,花如紫莲,却不结果,火烧花则是娇嫩的花朵就开放在枝干上,因而喜欢打麻将的人称它为杠上花,当地人会把这种花朵摘下来用水氽后炒了吃。亚热带的花是大方的,它们奔放热烈,不同于别处的花朵羞涩婉约。它们一朵一朵,一枝一枝,一树一树,开得美艳自在。这一点在景洪热带植物园也可感受到,有许多树开满了花,粉红大红桔红紫红洁白,无比明艳欢快,走近才知就是昆明大街小巷均可见到的只有紫红大红两色的九重葛,好像地域换了,平凡也可化为神奇。   这就如版纳的鸡和鱼。鸡是茶花鸡,据说是鸡的远祖,其瘦小轻盈,每张口叫唤,必是“茶花两朵”,因而得名。过去几近绝种,后来云南省畜牧兽医研究所的一研究生到景洪开了个大青树公司,把茶花鸡弄到寨子里封闭饲养,封闭指的是这座寨子不再养其它鸡,茶花鸡在这里却自由自在,整座寨子都是它们的天下。我曾参观过那些寨子,鸡们在树枝上飞来飞去,有趣至极。一次买了几只茶花鸡回家,昀阳一听名字美丽,以为是什么新鲜玩意,忙去开箱,立即飞出一只,不等众人有反映,它已飞出阳台,随后就见它在三楼的平台漫步——距我家阳台足足十层楼,由此可见茶花鸡的野性。茶花鸡非常小,但无论烤或炖,都无比鲜美。   鱼是烤鱼。罗非鱼自然不稀奇,哪都有,但同样的鱼,到了傣族手里,不知怎么就更加美味了。他们把鱼剖开,放入许多佐料,除了认出辣椒外,其余的东西我一概不知,再用香茅草捆好,放火上烤。这鱼现烤现吃味还次些,若用芭蕉叶捂一夜再吃,就成了人间至味。那年带着昀阳在景洪夜市吃烤鱼,凉爽的空气,高大的棕树,还有傣家老迷桃(音,意为老妇人)的笑脸和小卜哨(少女)温柔的语声,确是十分惬意的事。但离开版纳,虽然没有了那如画的景色相衬,烤鱼依然无比美味。每次到版纳,必然要带的就是烤鱼。一次飞机晚点,到家已近凌晨一点,昀阳竟为了这几条烤鱼支撑着不睡,等我回家。一听门响,立即飞快地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找出烤鱼放进早已准备准备好的碗里。其实不仅是昀阳喜欢,同去开会的人一说起傣家烤鱼,都口水横飞,有人说老公出差回来,得知带了烤鱼,半夜都爬了起来吃;有人说出门时家里人就嘱咐:别的都不用,就是烤鱼,怎么也得带些回来……而且,价钱便宜得让人不吃都觉得亏:五元一串,一串两条鱼。   版纳又岂止鸡或鱼呢?还有种小玉米,比拳头还小,又糯又甜。二嫂知我爱吃,每次从版纳回昆明,总要买一袋,但毫无办法:煮熟后因气候炎热,一天就馊了;带生的,到昆明后再煮,却已不甜。惟一的办法是坐飞机回昆。那年我在景洪夜市见到,一吃就爱上,问明了当地人,机场也有出售,才放下心来。傣家女子们就蹲在候机厅外的榕树下,身前的竹篮里装的便是煮热了的小玉米。那次我提起一篮就称光——足足十斤,回到昆明,吵醒父母,让他们下楼来吃,他们一面吃一面赞美,全忘了要批评我搅了他们的清梦。隔天和朋友一家外出爬山,提袋玉米出门,昀阳一路就吃呀吃,惹得有些挑嘴的朋友之子忍不住,不顾起初我左哄右骗均不吃的固执,也拿了一包吃起来,刚吃入口就称赞:“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玉米!”昀阳则一面吃一面感叹:“住在景洪的人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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