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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静下来

2020-10-24叙事散文吴安臣
静下来文/吴安臣我发现静下来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看一片树叶静静的落地;看一朵花静静的开放;看孩子在自己的膝上静静的传出均匀的呼吸;看着妻子在柔和的灯光下静静地梳理她的长发;看友人坐在自己的面前静静地翻阅一本书……这些离自己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静下来             文/吴安臣   我发现静下来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看一片树叶静静的落地;看一朵花静静的开放;看孩子在自己的膝上静静的传出均匀的呼吸;看着妻子在柔和的灯光下静静地梳理她的长发;看友人坐在自己的面前静静地翻阅一本书……这些离自己似乎越来越遥远了,从乡村走入城市,从距离上讲我的心仍浮在乡下,走入浮躁的城市,我的心再也无法宁静。   窗外雨声嘀嗒,许久没有这样的夜晚了,我和妻子说好累啊,要是你在身边多好,妻子也说,要是你在我身边多好,为什么我们都舍弃了这一切,我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人往高处走,城市就是我们心目中的“高处”。 “高处”朔风凛冽,我听到远方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妻子的叹息声,我像一头困兽挣扎在城市的夜色里。许巍的歌带着忧伤和着我失眠,在这雨夜揉碎了我内心的坚硬。   那时还在乡下教书,我和妻子在一所学校,那时真的幸福啊,有人说那是一种简单的幸福,真的,我无法再找到比那种幸福更简单的时光。住在一所几乎废弃的大院里,房子甚至还漏水,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和妻子把床挪到房子的一角,相拥在沙发上,听雨滴在盆啊,碗啊上,像是音乐。第二天去找学校领导,领导说,你以为房子是那么好修的啊,要很多钱呢!是啊,是那么容易修的吗?一肚子的怨攒着,和妻子说了,趁早要是能离开这鬼地方就好了。她也是心里不快,但是很短暂的。俩人甚至还自嘲,只要不天天下雨,咱还能撑下去,不快似乎疏忽间就烟消云散了。雨夜也成了我和妻子读书的最好时光,我读散文,蜷缩在沙发上,或坐或卧,一颗心像沉入湖底的石头,纹丝不动。有时妻子起来敲敲我,我都茫然不知所以,妻子笑我书痴。妻子呢在灯下作画,画自然不是什么大家手笔,但是我和她都用欣赏的眼光看,画布上看不清,贴墙上看,看完两人相视而笑,会心的,甜蜜的。有时妻子还会缠着我讲一个故事,像我的大孩子那样撒娇。那时真不知自己怎么那么能编,有时连妻子也知道我是在编故事,但她仍然静静地听,他说爱一个人,会爱上他的一切,一个善意的谎言,妻子照样欣然接受。于是我像一千零一夜里那个讲故事人,妻子会在我的故事里静静地睡,那种恬然在灯下是一种怎样的美满,现在我才明白。   在一个无风的下午,我和妻子打羽毛球,我的水平差得可怜,连发球都不会,一拍子!球丢向了身后,而我也摔得仰面朝天,在草地上索性睡下,妻子笑得前仰后合,骂我笨瓜,我说笨瓜就笨瓜吧,你找了一个大智若愚的丈夫你还不知道?她一脸不屑,看天上的云朵在夕阳下燃烧着,慢慢卷向西山岗,把一片树叶烧了起来。妻子丢下拍子也和我并肩躺草地上,我说你看那云,妻子顺着我的手望去,那刻我感到幸福像子夜的花开了,绵绵的,软软的,却如水般渗透在平常琐碎的岁月深处。   我和女儿,还是在那块草地上,她蹒跚地追着一个小皮球,格格笑个不停,一不小心,小脚下面一歪,倒下了,顺着软软的草像皮球一样的滚,吓得我赶快去追,小家伙笑得却更响亮了,笑靥如花,绽放在脸上,冲过去,高高的把她举过头顶,她手舞足蹈,兴奋得小脚乱蹬,妻子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爷俩。现在明白那叫天伦之乐。   那时大多吃青菜豆腐,家常小菜,但是饭菜格外的香,因为妻子有的时间花在研究菜的制作上,于是色香味俱全。现在妻子没心思研究菜谱了,因为她自己做出来也没心情吃,她再也无法安静下来了,画也画的少了。女儿跟着岳母在家里,一家人分成三地。在一个大的空间里切割成三块“蛋糕”,面对蛋糕谁也无心吃。女儿说,爸爸来接我吧,我想你了,我说爸爸也想你,眼里潮水涌动,无语哽咽。我安慰女儿,等爸爸赚足了钱,我就接你和爸爸一起在,把妈妈也接来,好吗?电话那头,女儿一阵兴奋,小小的孩子也知道思念的煎熬啊。   时局动乱时有人说,偌大的北平,摆不下一张书桌,现在我想说,偌大的城市没有一块我可以静静读书的所在,其实静的所在不难找,难找的还是内心的宁静。   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我是一个穷人,于是我希望自己精神上富有,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把妻子女儿接来,但是居无定所地辗转迁徙,无法给自己的心创造一个宁静的所在,我只有奔忙。在单位上每天都在忙碌。那部电话,一部老式的电话,响起时,一屋子三个人会弹簧一样同时伸手去接,但很多时候,电话是我的,俩人于是开我的玩笑,说,这电话是内线电话,找你的时候多,所以往后就摆在你那吧,我无奈的应允,电话不断,于是我书页翻开,合上,翻开,合上。   客户那边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一种昏睡之中,但是铃声中我会突然清醒起来。有人说我老了,我说是老的时候了,心在老了的时候就无法看花开花落了;有人说我有白头发了,我说心在老的时候我就无法再关心自己是否白首了,可怜华发生,这是意料中的事;有人说你看你手里有些权力了,工资很高,心情应该很愉快了吧,我说心里再也无法宁静,看书的时间没有。有人说我无病呻吟,说我虚伪。我的内心深处再也没有文字的影子,于是我成了贩卖文字的二道贩子,有人说你真可耻,怎么写那些东西,我说可耻是为了生活,我的灵魂是纯洁的,虽然我现在为他人做嫁衣写了那么多言不由衷的文字,但是还是希望自己高尚一点,一手接孔方兄,一手把这钱送进书商的手里。我睡在书堆里希求在书的躯体上找一些清洁的因子,可是我目光游离的文字之外。那朵书之莲开在远处,升腾着一种圣洁的光辉,我站在现实的岸边遥望,冥冥之中我仿佛听见远处有人说,洗净你的心,再来摘我吧。于是我内心惶恐不安,虽然我睡在书堆里,但我仍像一个伪装自己道学先生,我的内心没处安放一本书。   四十岁,我想回遥远的家乡去了,那个小城,飘着蚕豆花香和老牛叫声的小城。于是再次有人说我矫情,说我清高什么,清高值几文钱?我一笑置之。   静下来,我只想读几页书,让我走进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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