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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谁的黄州

2020-10-17叙事散文杨木华
谁的黄州杨木华也许是太皇太后的垂怜,也许是那与君世世为兄弟,再接来生未了情的绝命诗打动了炎凉的世道,拘囚数月之后,贬我去黄州——让“乌台诗案”的尘埃暂时落下。行前,丞相府却不得不去。王丞相那厮让我打心底看不起,政治上的得意掩盖不了文学上的浅
           谁的黄州
             杨木华
  也许是太皇太后的垂怜,也许是那与君世世为兄弟,再接来生未了情的绝命诗打动了炎凉的世道,拘囚数月之后,贬我去黄州——让“乌台诗案”的尘埃暂时落下。
  行前,丞相府却不得不去。
  王丞相那厮让我打心底看不起,政治上的得意掩盖不了文学上的浅薄,干巴巴的黄须下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全是假仁假义,什么“到黄州后好好干”——我一个团练副使能干什么,什么“争取早日回朝为皇上效力”——你肯放我回来?
  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罢了,黄州就黄州。恍惚中,我还是应了一声“谢皇上龙恩!谢丞相关心!”关心二字好像有点重,弄得王丞相的干胡须又抖了抖,可终究抖不出什么诗来。
走吧,走吧。此去经年,无我,京城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山高水长,就这样一路走来,终于到黄州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临江,荒远的小镇竟取了一个大气的名字。拣尽寒枝不肯栖,却只能找了个无主破屋住了下来。
  早上起来,冷冷的江边湿气很重,薄雾轻纱般温柔地绕过旺盛的芦苇,犹如梦中的仙境。在朝中多企望欣赏这样的风景,如今却没了心情——我微薄的俸禄一家人哪能果腹?好在整日无事无朋,出小村,到东边山坡下开荒种地。今天,种了一个月的白菜长势喜人,拔回几棵,打发小儿割一斤肥肉,准备尝新。烧好肉,煮了菜,获罪之后差点忘了自己还是文人,今天陶醉一下,取个诗意的名字吧:天天去村东的坡下种菜,我就叫“东坡居士”,那碗肥肉就叫“东坡肉”吧!名字刚取好,锅里的肉只剩一团了——孩子们几个月不见肉了。
  虽说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但我心还是一紧,谁改变了我?我能改变什么?难道真的可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终于有一个好友,冒险来看我。别人都绕开了,他却来了,拉我到小镇唯一的酒店痛饮。店门口那几株黄菊花在瑟瑟秋风中耷拉着脑袋,特别刺眼。又想起了那次回京拜见王丞相,我给他续写的“秋花不似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听”。一时感慨叫过店主问,店主笑了说,村里菊花仅此一丛,你不会看?真想过去把丝丝菊瓣扯落一地,来应验我的错误,听朋友的劝,还是算了。
  店小,酒淡,情长。谈起过去,诉说现在,却不敢说将来。在薄酒的微醺中,朋友终究要走了,临别时“要豁达坦荡,哪里跌倒就要哪里爬起来”那句,如刀,深深刺中了我的心事。他走后,江边苇下,我思索了很久很久……
  一个月后,《念奴娇;赤壁怀古》,前后《赤壁赋》相继横空出世。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千年之后,历史会记住谁的黄州?
  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多年后,坎坷的黄州成就了历史,苦难的人生成就了文学。
  谁的黄州?
  一个人的黄州。 联通:云南大理漾濞一中初中部
邮编:672500
邮箱:ybymh@yahoo.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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