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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孤独的观海者

2020-10-16抒情散文暖玉
孤独的观海者文暖 玉 你走着,走在海堤上,已经走了不能说近的路。你只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看看海。然而,似乎许多人有着和你相同的想法,你走,他们也走,你停,他们也停,不然,为何你总是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也想不走了,干脆随便找个地方坐
             孤独的观海者               文暖 玉   你走着,走在海堤上,已经走了不能说近的路。你只是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看看海。然而,似乎许多人有着和你相同的想法,你走,他们也走,你停,他们也停,不然,为何你总是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你也想不走了,干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可眼到之处能权作凳子的地方又都有人先入为主。于是,你只好趴在高高在上离海还有十几米的护栏上,想着就这么看海吧。   虽然你没有生在海边,但离最近的海不足百里,就是离你现在正看的这片海也只有一百公里,看海较之那些离海几百里甚至几千里的人们还是容易得多。你已经不止一次地看过大海了。第一次是二十年前上师范时学校统一组织的。一班一辆大客车,一人两个面包两个鸡蛋一瓶汽水。海是先闻到的,特别是从没有走近过大海的人,鼻子就更灵。司机说离海还远着呢,可一个同学愣是说闻到了海腥味儿,于是,其他同学也用力抽抽鼻子说真的有腥味儿。等到看到了海,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大海!”满车的同学便都大呼小叫。你当然也叫了,叫声应该比其他同学的要响亮,而且你还把相声中的“啊!长城,你真长啊!”改成了“啊!大海,你真大啊!”去年的同学会上,有个男中学一见面就冲着你喊“啊!大海,你真大啊!”   想到这,你笑了,如果此时有人能为你拍张照,你的笑容一定如二十年前那样甜。   然而,还是面对的同一片海,你却没有了那脱口而出的激情。你的那一声喊只为的是那一次的海,而后便成为了声音的拷贝。你的以后的很多声音都没有被制成拷贝,你也就很少能走进那个收藏间。   故地重游,时间的隧道就有了逆行车。思绪的回溯,便是拂尘。拂去二十年岁月的尘埃,一切清晰得如在眼前。海是湛蓝的,浪是舞蹈的,笑是音乐的……其实,那天你的目光除去刚刚看见大海时把大海看了一眼,剩下的时间就是忙着摆姿势照相,忙着你跑我追地打闹,忙着连吵带喊地傻笑。你把笑留给了大海,大海则留在了你的照片中。   如今,眼前的海是灰色的,天也是灰色的,只是海的灰色要深一些,于是,海天相接处才有一条由深灰和浅灰交接的线。有风,但无浪,有的是海水也如老了的人,堆了一脸的总也扯不平的褶。其实,真的有浪,浪里也不会有欢乐的笑。人与万物都有感应吧,那时,你的笑一定是传染给了大海,于是大海也笑了,大海的笑就是浪花朵朵。   你的笑声越大,浪花开得就越灿烂。你站在一块礁石上笑,一朵浪花跳在礁石上笑。他用相机为你定格了你和浪花的相映成趣。那天的礁石很滑,滑得你上了几次也上不去,膝上还磕出了血,最后他抓着你的手硬是把你拽上了礁石。可惜是黑白照片,如果是彩色的,你的红扑扑的脸就是白色浪花中的一朵娇艳的桃花。后来,又到过照那张照片的地方,你还想依着以前的样子照张相,你觉得你已笑得够劲儿了,可浪花就是不配合。究竟是你的笑不够灿烂影响了浪花,还是浪花的笑不够响亮影响了你,你并不想弄清。   忘了那天的海中有没有船。今天的海中是没有船。你眯起镜片后的眼,想搜寻那歌中唱到的“白帆点点归”,然而,目之所及皆是灰。你知道,海的远处一定有船,且一定是大船。船上有大帆,大帆被风吹得鼓胀胀,船上还有炉、有锅、有碗;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有绕船盘旋的海鸥、有追航戏水的大鱼……你有些恼自己,恼自己想象力太丰富,这不好,你知道。生活是现实的,现实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尽管看得见的不都是花,摸到的可能是荆棘。想象是诗意的,诗意是不解饿不解渴的。诗意如果加西北风,诗意就是流泪的烛,燃烧中有疼痛。   终于有了一只汽艇。汽艇在没有风险的海上做刻意地乘风破浪。有女人或女孩在大叫,一定是叫给她的男人或男友听。一个人时,即使真正的危险面前也会咬着牙一声不吭。你也曾这么叫过,别忘了。是的,那是以前,很入以前,久得没有相同的情境便唤不醒相同的记忆。其实,那是你刻意的想忘记,有些记忆如果已有了重量,那就最好是找个地方把它埋葬。   一个男人,中年男人,让你帮他照张相,你才像个抖落过时衣服的女人慌忙扣上了也是过了时的旧箱子。照完相后男人并没有立刻走,也趴在了栏杆上,看似有一句没一句地想和你说话。你不积极,男人也就很礼貌地说声再见走了。男人转身的瞬间,你有些后悔,但后悔只如烟花一闪,一切都归于沉寂。因为你知道,故事总归是故事,有些故事注定只生存于文学作品中,或喜剧或悲剧,都有人陪着笑或陪着哭。现实却很少按故事铺陈,即使有了故事的开端,结果也少有故事的结局。即使悲,也称不起剧,流泪的只是自己。   腿有些酸,坐一坐吧,就在刚才那对恋人坐过的石凳上。石凳有温,相爱之人的体温都是高的。身旁依然人来人往,绝大多数都是或成双成对或携老牵幼或成帮结伙,脸上也大都喜笑颜开。可笑是他们的,丝毫也没感染你。你依然面朝大海,因为只有跳舞的浪花才能搏你一笑。然而,大海似乎也如你般只是小幅度地做着心潮起伏。   大海在想什么?他所想的一定很多。大海的记忆是一部厚重的书,翻动它的只有时间;你的记忆只是几张带浪花的轻飘飘的照片,可你却仿佛它们很重般不愿放在贴身口袋。   还是走吧,让大海在你的背影上书写文字吧,因为无论它写得怎样,你都能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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