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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这个冬季,拾起残存的记忆

2020-10-15抒情散文马林健
这个冬季,拾起残存的记忆马升红我来之前,这里曾经很灿烂;我来之后,这里的时光已经凋零,如拉市海里入夜的水草,如文笔山上无鸟的旧巢。只有桥还在,我不知道它的名字,苍白中透着荒凉,枯石零星,横躺在湖上,在夕阳的余晖中喃喃地自言自语;只有湖还在,
      这个冬季,拾起残存的记忆
            马升红   我来之前,这里曾经很灿烂;我来之后,这里的时光已经凋零,如拉市海里入夜的水草,如文笔山上无鸟的旧巢。只有桥还在,我不知道它的名字,苍白中透着荒凉,枯石零星,横躺在湖上,在夕阳的余晖中喃喃地自言自语;只有湖还在,“宁静如日本俳句里的古池,蕴一池的寂寞,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一只入水的青蛙”,听说那湖收养了好几个戏水的童男;只有山还在,“枯滕”、“老树”、“昏鸦”,那是一头睡着了的老象,躺在那里挡住了晨风中山那边暖和的阳光。

  我喜欢在清溪湖周围散步,在那里可以凝望雪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水仍就是当年木老爷眼中清亮亮的水,那是天生的丽质。每天早上,一批批摄影师们散在湖边,忘了自己,忘了世界,耐心地只等那雪山上的彩云升起;每天早上,一堆堆的老人聚在湖边,在激烈而又舒缓的音乐里,“哦热热”、“花花色”。清溪湖的早上是属于摄影师和老人的,另外的人没那个福气。每天傍晚,几对约会的恋人,依偎而行,物我两忘。湖边的草儿、花儿、树儿依旧,湖里的虾儿、鱼儿睡了;湖上的桥疆硬地守候着属于它的湖。清溪湖的傍晚,是属于青年人的,老年人包括那些摄影师没那个福气。   冬天,清溪湖会结冰么?我寄望着能见到清溪湖冰冻的湖面,那是一件奇妙的事,于我,我还怀念着故乡冬季里的那场雪。在丽江度过的第一个冬季,我失望了,我站在桥上,看到湖面冒的是热气,这,与故乡冬季的湖有何两样呢?我开始思念故乡:故乡的亲人、故乡的一草一木,还有故乡的麻依散子……啊!异地的游子!在那里,你的灵魂飘到玉龙雪山,化作一朵朵洁白的雪花,每一朵雪花里藏着无数个残存的记忆。我逃离了那里,独自一口气爬到象山顶。冬风呼呼,我已没了寒冷,放眼丽江冬天的城市,一切都凝固了。啊,丽江,我想大声呼喊,我想大声歌唱,但我又害怕惊醒居住在冰冻的土层下死者的灵魂,我害怕惊醒居住在冰冻的土层下死者的灵魂,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让滚烫的泪水自由自在地溅落到枯石上。或许,过不了多久,泪水就会凝成冰珠。   中文系在足球场的东边,依偎在老象的身旁,周围是高大的古树,一堵围墙将这里分割成两个世界,一个象山的世界,一个中文系的世界。透过窗,视野被爬满枯滕的老树挡住,窥见窗外世界若干精彩片断是一个虚渺幻想。这里,窗似乎是多余的。想在早上10点以前享受到阳光的爱抚,这也是一个虚渺的幻想,老赵说,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在这里,“冻”出了栋梁。我们报之于一阵朗朗的笑声。窗外,围墙里和围墙外的草儿们疯狂地生长,像在跟谁挑战似的。   冬天,当我作为第一个从被窝里钻出的学生,穿行在灯光昏黄的校园过道上的时候,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虽然是清晨,但空气却如此燥热,带着从垃圾堆里散出的霉味,渗透进我的每个张开着的毛孔。校园傍晚的空间,流动着一股颓败的气流,在这种氛围里,每时每刻,我都能发现“在那些明朗的脸颊上,捉摸不定的神色越来越多;在那些青春的血管里,汹涌澎湃的鲜血越来越少。”校园里的每一个窗户整个冬天都紧关着,灰尘与水气使它们不再透明。于是,看不到窗外的玉龙雪山、清溪湖和清溪湖上的桥了,只好收起骚动的心来。   那段“非典”盛行的日子,这里的空气停止了流动,那些恋人们失去了与湖、与桥的懈逅。有的学生整天围在宿舍里打扑克、搓麻将,倦了后,宿舍里满地狼藉。这是约定俗成的晚休时间,一个接一个的酒瓶从窗口仍出来,有大麦酒、有火爆,更多的是大理啤酒。空瓶子亲吻水泥地时声音伴着女孩矫揉造作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破碎的玻璃片在早晨的阳光下放射着斑澜的光泽。我总算感觉到时空的更替与流转,在一夜间,酒瓶的悲剧简直就是贝多芬的《命运》。这样的日子,这般的景象,如此的……我不会忘记,“黎明前的黑暗”这六个字仿佛六颗明星在我的眼前长久地闪烁着。风从清溪湖那边吹来,又被象山挡住,罕有的温润。   我有过这样的经历,腋下挟着读书笔记,最后一个走出图书馆的大门,独自走在路上,仿佛有双手跟着我追,我的全身开始颤抖。踏着冬天的雨泥,空气轻微地震动,雨点敲打着我的雨伞;雨点格外意深,帮我沉默。“该睡的都睡了,该醒的还醒着。”远方传来犬吠声,我加快了脚步。校园的深处似乎还亮着一盏枯黄的灯,看不真切。一句偈语涌上愕然的心头:“饭颗山头饭颗生,莲花灯下莲生起”。我俨然成了丽江束河石莲山上“石莲寺”中“石莲夜读”的主人——那位主人,可是白发苍苍的老先生?那位主人,可与清溪湖、湖上的桥和象山一样年长么?   那些独行的夜晚,没有月光,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舔着我的脚印。有时,我常常迷糊了自己,象山在哪里?而清溪湖和桥在哪个方向呢?涌上我的喉头的是两句《牧丹亭》的唱词,尽管我依旧沉默:“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起这两句唱词,就像林黛玉想起“赏心乐事谁家院,良辰美景奈何天”一样,那般心情是彻彻底底的绝望。   在这里,我幸运地看到了两场世界杯足球赛,一场是关于中国男足的,另一场是关于中国女足的,两场球中国队都败了,而让我最感动的是中国女足,那种感动是流着泪的伤悲。有人说:“一个时代的结束只需要一秒种”,我赞赏这句话。孙雯、范运杰、王丽萍、刘英、赵利红背影模糊,“玫瑰时代”就这样静静地结束。30多年了,十几年的“玫瑰之恋”终于也到了尽头。从1999的激烈悲情到2003的漠然垂首,青春的唏嘘、体制的僵硬、失败的痛涩,但世人还会以为:“中国女足”=“铿锵玫瑰”。马良行扼腕长叹:“中国女足要打回来,至少还要4年时间。”殊不知,4年足以又老去一批女人。最真实的生活状态,其实没有想象中的悲壮,一场大火式的恋爱结束了。有人记得,30多年前,玛丽莲•梦露在洛杉矶大剧院勾魂摄魄的演出唯剩传说,梦露说:“记住我,记住大火烧尽之前是热爱”,然后香销玉殒。   我又一次爬上象山,象山是我最忠诚的倾听者,因为象山孑然而躺着;我的眼角是一湖的水,这些水曾溢满几代人的眸子;我的脚下是桥,这桥曾演绎了多少爱情绝唱!湖容纳游鱼,山呼唤飞鸟,那么,湖上的桥又做着什么呢?其实,不管是山,不管是湖,还是桥,它们都是有灵魂的,它们的灵魂是丽江数万人的灵魂。如果没有山、没有湖、没有桥与丽江相伴,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尴尬呢?   我不会忘记,走在校园鹅卵石路上那个衣衫褴褛、苦读的自己;我不会忘记,掖下夹着一叠破旧的报纸、骨瘦如柴的自己;我不会忘记,那些黑暗里诚惶诚恐独行的夜晚;我不会忘记,那些曾经给予我帮助和关心的学校领导、老师、朋友、同学……于是,象山告诉我,你要拾起那残存的一部分记忆;清溪湖告诉我,你要拾起那残存的一部分记忆;清溪湖上的那座桥告诉我,你要拾起那残存的一部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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