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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死亡的气息

2020-10-13抒情散文湘江往北
死亡的气息文/湘江往北接到那个电话,我们就匆匆赶了过去。这里的我们是指家里人,包括先生,姐姐,和母亲,我们匆忙赶去的地方是市一医院。虽然之前我们去过了好几趟,但这次有些不同。医院里躺着姑奶奶,白血病多年了,前些日子再次复发,住进了这家医院。
           死亡的气息

           文/湘江往北   接到那个电话,我们就匆匆赶了过去。   这里的我们是指家里人,包括先生,姐姐,和母亲,我们匆忙赶去的地方是市一医院。虽然之前我们去过了好几趟,但这次有些不同。医院里躺着姑奶奶,白血病多年了,前些日子再次复发,住进了这家医院。今天这个电话是姑爷爷打来的,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你姑奶奶快不行了,就匆忙挂了,而电话这头的我们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时间是中午一点多钟,太阳烘照着这个城市,初秋还是有些闷热,空气中有种混浊而燥动的味道,病房在这层楼的最里间,沿着走廊,我们轻轻的走着,很轻很轻,整个走廊和病房,都是那么的静,里面的人都睡去了,空气开始凝固,没有了流动的声响。我一直感觉空气的流动是有声音的,那种声音却是很难听得到的,需要一种感觉,或者本身就是一种感觉,而我对于这种感觉是非常敏锐的。现在,我似乎能清楚的感觉得到除了时间在不停地流逝,其他的似乎都以固定的方式停留。我们轻轻地走着,偶尔我会往两边看一眼,就会看到病床上睡着的人,很瘦小。其实床也不大,可是人一睡上去,床倾刻间就大了许多,而人睡在上面的姿势是那么的不显眼,原来,不管什么时候,人只有在站立的时候是高大的。

  最后一间病房里,姑爷爷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不停地抹着眼泪。我在门口稍微停留一会,稳定一下情绪,也许是大片的白色刺激了眼球,我还是感到眼睛有一丝湿润。我深呼吸,我需要这样做,需要这样呼吸来稳定自己。   姑奶奶已经昏迷不醒,远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眼睛紧闭,手和脚全部挂着吊瓶,鼻孔也连接着氧气瓶。   姑爷爷起身,用很大的声音在老人耳边说话,婆婆子,你醒醒啊,醒醒啊!   叫了几声,哽咽着再也无法出声。病床上的姑奶奶没有丝毫动静,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情沉甸甸的。   19年前,姑奶奶就患上了白血病。从我记事起,就知道姑奶奶十分的坚强,她总是积极的配合医生治疗,奇迹般的挺过了十多年。这十几年不是在医院里,而是真真实实、健健康康地生活,她乐观坚强地与病魔作着斗争。然而现在,这样安静的躺在我的面前,虽然距离很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远到我再也无法触摸。   走出病房,大家聚集在走廊尽头,给两位老人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姐姐在谈论着老人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保持沉默,我向来不太爱说话,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站在靠窗的位置,朝着走廊的另一头望过去,狭小而细长的走廊向前面延伸,来来往往的走过许多身影,高大的,弱小的,年轻的,年迈的,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便多出一份燥热来。空气不对流,让这个空间显得异常拥挤,这份拥挤无关大小,无关人流。窗口吹来一口风,空气似乎流动起来,突然间有一丝味道呛入鼻间,我之所就用呛入,是因为不喜欢那味道,有点酸,有点老,我能用老来形容一种味道吗?可是那一刻我就想到了“老”这个字。这个味道很熟悉,仿佛很多年以前就有过。我回望周围的人,他们似乎没有闻到。味道仍旧悬浮在走廊中,很淡,淡到稍不注意就会消失一样,我知道我为什么熟悉这个味道。那是8岁那年,我趴在外婆的床前,泪流满面的祈祷上天,不要把我最心爱的外婆带走的时候,就曾经闻过这种味道。20年过去了,虽然那味道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我不可能遗忘,就像很多事情一样,不想起并不表示忘怀,它们始终藏在某个记忆角落里,静静等到有一天会被轻轻的唤醒。   那时,我是多么恐慌多么害怕那种味道,老去的味道。8 岁孩子的心里无法分辩,甚至无法形容,但当时那种感觉是刻骨铭心的。现在,在这个走廊的一头,我又闻到了这种味道,莫明的心悸让我忍不住蹲了下来。我想到了逃离,想到外面去透透气。   当有人说到姑奶奶现在只是在吊着一口气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是为自己难过,为死去的外婆难过,为躺在床上的姑奶奶难过,更为人的一生难过。人的一生就是命,到最后,全靠一个氧气瓶吊着那一口气,气在人在,气不在人也不在。   我选择留在了医院,在走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感觉到人真是渺小,来就来了,走就走了,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似乎冥冥中早有安排,那些红尘俗事现在看来好似一场荒唐可笑的游戏,很多人越来越热衷这个游戏,只不过有些人在游戏里清醒,有些人在游戏里糊涂,清醒的人明白那是游戏却无法走出,糊涂的人不明白那是游戏更加无法走出来。   晚上七点十四分的时候,姑爷爷终于决定让姑奶奶安安静静的离去,姑爷爷作出这个决定时,泪水就潸然流出。他用颤抖的双手拔掉了氧气瓶,也断了一直吊着的那口气。   我不敢走进病房,不是害怕,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老人孤单的躺在床上的情景,虽然周围有很多人,但是终究还是阴阳两隔。   到这时,我才真正感觉到姑奶奶已经与我永世分离了。我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床上的老人,脸已经被布盖上了。顿时,那股气息,那股让我恐惧的气息,一下子将我团团围住,并且不断地弥漫。   终于,我明白了,那是死亡的气息。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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