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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千秋祭

2020-09-28叙事散文祁连云烟
祁连千秋祭每天都看见祁连山。千年的云飞云扬,千年的日升月落,还有那树,那水,那苍崖,那蓝岫,总让我遐想不已。很早的时候读史书,知道“祁连”乃匈奴语“天”的意思。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象那祭天的场景仪式:高耸的白石祭坛,迷蒙的山岚水雾,清风阵阵,柏
                祁连千秋祭


  每天都看见祁连山。千年的云飞云扬,千年的日升月落,还有那树,那水,那苍崖,那蓝岫,总让我遐想不已。   很早的时候读史书,知道“祁连”乃匈奴语“天”的意思。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象那祭天的场景仪式:高耸的白石祭坛,迷蒙的山岚水雾,清风阵阵,柏香袅袅,匈奴巫师手握青铜宝剑,口诵箴言谶语,坛下匍匐着苍生黎民,他们仰望雪峰,朝着深蓝神秘的天穹磕头膜拜,祈求年年风调雨顺,草长花飞……

  多年后,我走进祁连山一个叫扁都口的地方,试图寻找那些古老神秘的祭天石坛,但岁月流逝,白云苍狗,这里的一切古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空旷的雪山峡谷中,只有危石裂岸、苍松遮天的景象,那些野花荒草,以及呼啸的西风仿佛向我诉说着时间的久远和岁月的苍茫。所谓怀古之幽情被一种悲凉与凄迷的境界代替了。面对亘古无语的祁连山,我感到自己的情感乃至生命都沉重了许多,热泪不由抵达心灵,万千感慨欲说还休。

  人们常把河流比作母亲,我们喜欢寻找温馨平和的家园,需要对哺育者的确认、依恋和感恩,于是每条河都成了母亲,成了至柔至美的女性化身。而我要说的是,没有山就没有河;没有山就没有那一份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壮美,没有潺潺涓涓的温柔情怀。河为慈母,山便是严父,它高矗云端,以宽广的胸怀包容着生活在土地上的子民,给他们希望、勇气和力量。在河西走廊,也许很少有人能说清那些铁马秋风战戟沉沙的战争故事,但人们熟悉祁连山的一草一木、一鸟一虫,甚至连峰峦上的蓝月亮紫星星都铭记在心,为它们唱出动人的歌谣,编出美丽的童话。   是啊,祁连山的每一片页岩、每一粒松籽,还有深藏于地下的化石,隐藏在雪谷的岩画,以及残破的烽火台,神秘的天葬场,所有的景物都能证明它的久远和古老。读祁连山,就是读青藏高原陆升海沉的历史,就是读原初的古老与神奇,读生命的傲岸和生存的诗意。   面对巍峨的祁连山,我时常思考着发生在两千多年前的那场战争。史载:公元前221年,一代枭雄霍去病翻越祁连山,一举击败了河西走廊的匈奴,获取了单于祭天金人,那个逐水而居、弯弓射雕的民族被迫迁徙远方,他们长歌当哭,留下了“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的千古绝唱。那一年匈奴野性勃勃的骏马、美若山茶花的阏氏;还有那个童话般的家园,全都消失在狼烟烽火之中。应该说,霍去病远征河西,对开辟丝绸之路,对当地的社会安定、经济发展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随着河西四郡的建立,大量移民拥入走廊,给这里的生态环境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千载以后,当我们走进光秃秃的祁连山,当我们面对日渐消瘦乃至枯竭的河流湖泊,当我们一次次遭受沙尘暴的袭击,是问天?问地?还是问人?

  那个民族如风般远逝了,在他们的身后,烧荒的野火吞没了大片的草原和森林。每次大火过后,豌豆花就会铺展开夏日的旖旎风光,小麦穗则吟唱着秋天丰收的歌谣,农耕文明伴随着祁连山的日升月落,在这里书写着辉煌。庄园和水磨房,牛车和麦草垛,还有夯墙的号子、耕田的山歌,给悠悠岁月平添了几许温馨平和。我们的祖先把希望和梦想交给涓涓溪流,同时也把贪婪的目光投向祁连山。于是,一棵棵云杉被砍伐下来,做成了栋梁和棺椁;一只只野鹿被枪杀之后,变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松柏在流泪,生灵在哭泣,雪峰在感叹,白云在颤抖,但这一切都挡不住罪恶的斧头和枪口……

  怅望祁连,千秋无语。走过苍茫岁月,我愿以良知为香,以心灵做火,祭奠那远去的隐隐青峰、悠悠绿水! [ 本帖最后由 琴若雨 于 2009-4-15 12: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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