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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椿芽里的爱

2020-09-27抒情散文丁仁民

椿芽里的爱春暖花开又到“吃春”时。农历三月,正是香椿芽上市之季。每次路过菜场只要一看到那嫣红的叶,油亮的梗,似玛瑙如翡翠的香椿芽时,心里就有一种冲动一种向往一种幸福。 春天,是个青黄不接的季节。菜园里菜的种类很少。在乡下不像城里那么方便,
椿芽里的爱
春暖花开又到“吃春”时。农历三月,正是香椿芽上市之季。每次路过菜场只要一看到那嫣红的叶,油亮的梗,似玛瑙如翡翠的香椿芽时,心里就有一种冲动一种向往一种幸福。 春天,是个青黄不接的季节。菜园里菜的种类很少。在乡下不像城里那么方便,菜市场跑一趟什么新鲜的菜儿都能拎回家。乡间土路坑坑洼洼,那时不通车,离集镇又远,想吃顿荤尝个鲜都要走十几里路。吃了整整一冬的腌萝卜、腌白菜,家里若是来了亲戚朋友也只能拿腊肉咸鱼咸鹅招待客人。我们那里家家都腌咸货,天天吃那大白菜,加腊味,人人都吃得嘴起泡心上火。吃腻了白菜咸货的大人小孩们都在翘首以待,等待杨树长叶梨花正旺的春天,当打着旋儿的山风,把山村餐桌上那阵阵清香、醇香、浓香吹出的时候,整个山村便浸在这浓郁的香海中了。 “门前一树椿,春菜不担心。”不花分文随处可采的“树上蔬菜”,给乡村的餐桌增添了色彩!给我们小孩带来了乐趣!给大人们送来了希望! 香椿树,在家乡随处可见,房前宅后,沟畔山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那时我家人口多,分得自留地宅基地自然也多。房子的周围都让父亲栽满了各种树。香椿只是其中一种。老屋前有一棵香椿树高过我的两层房顶,胸径三十多公分,它就像一柄擎天的遮阳伞矗立在门前的场地上,伟岸挺拔,潇洒翩翩。这棵树有二十多年了,在我们那一片也是少有的,总是引来路人啧啧称赞。近些年,大树下面又自生出了五六棵小香椿树,高有丈许。柴房的西墙角边父亲也栽了五六棵小香椿树。每当桃红柳绿,香椿抽芽时,那嫩绿的叶子紫红色的梗,那特有的香味,便开始弥漫着屋里屋外…… 扳香椿头,是件快乐的事。小时侯,只要香椿一发芽,我就缠着母亲掐回来炒蛋吃。母亲总说:“叶子太小太嫩,经不起开水烫,也没香味,等叶子长到手指般大小,就可以掐了。”一次,我偷偷地拿根竹竿,跑到树下,举起竹竿“乒乒乓乓”一阵乱打,香椿头掉得满地都是,看着自己的战利品,高兴地手舞足蹈,正准备拿回家给母亲炒。忙完农活的父亲到了门口一看,气得火冒三丈,一顿责骂外加屁股挨揍:“你看你,树都给你弄得光秃秃的,头都没了,下次不吃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椿芽菜当时在农村可是道大菜。家里来了贵客,没什么好菜招待的,弄盘香椿之类的菜,足以让客人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临走还捎带上两把,美滋滋地满载而归。客人喜父亲也乐,人穷不能失志,这样父亲的脸面又有了。现在想想当时该打。 自此,我掐香椿头总是小心翼翼。采摘前,先找一个长而结实的竹竿,然后在顶端绑上一把早已磨得锃亮的镰刀,以便能钩到高一点树上的香椿叶。人把高的树易扳,一手扶树,一手按着叶的根部慢慢地向下压,嫩芽脆易断,每棵掐去四周的嫩叶,顶尖边的嫩芽千万不能掐,更不能弄伤尖头。这样,过不了几天又是满树嫩叶。高一点的树只有借助竹竿了,每次都是我爬上树,等在树桠上站好,母亲就把竹竿递给我,我一手抱着树,一手挥动着竿子,照着香椿叶根部一下一下慢慢割。母亲在树下一边拣着嫩叶一边告诫我:“慢一点,手要抱紧,脚站稳了。”“知道了,妈!”我在上面越扳越来劲,不一会这棵树的嫩叶给我钩得差不多了。想着中午能吃上那香喷喷脆嘣嘣的椿芽儿,就不知道什么叫怕了。现在想想,这乐趣这感觉越来越远了,那时在乡间,整整一个春天都会因香椿的存在而过得热热闹闹快快乐乐! “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每次采下的香椿,母亲用井水清洗后放在厨房沥干。香椿因其浓郁的清香、柔嫩的质地和丰富的营养,深受百姓喜爱,在我们那里吃法很多,如凉拌、烹炒、腌食、油炸等。以凉拌和烹炒为主,母亲最拿手的就是香椿炒蛋或炒笋,凉拌臭干或豆腐。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母亲将洗净的香椿下沸水稍焯,捞出切碎,我呢跑到鸡窝拿出两三个热乎乎的鸡蛋磕入碗里搅匀给母亲,母亲等油锅烧热,倒入鸡蛋炒至成块,撒入香椿加点盐炒匀,炒至鸡蛋熟而入味,即可盛盘,这样一盘金黄翠绿相间香气扑鼻的蛋炒香椿上桌来了。凉拌香椿臭干(或五香干)、豆腐,是我们那里的特色小吃,更是佐酒的好菜。母亲常把臭干对半切开,然后从中间切成薄片,再切至细条,与烫好捏掉水分切成小段的香椿一起放入碗里,加入适量的盐、味精、小磨麻油,吃时用筷子拌匀即可,若能加些煮熟切成薄片的鸡肫、鸭肫,混合拌匀慢慢嚼之,顿觉春在口里,味在舌尖,越嚼越香,越吃越想吃,那清香那脆劲那咸味让你回味无穷,妙不可言,一辈子都忘不了。难怪连明代屠本峻在《野菜笺》中也赞不绝口:“儿童攀摘来上茶,嚼之竟日香齿牙。” 遥看桃红飞水过,又是闲嚼香椿时。门前那棵老香椿树历尽沧桑虽然树皮皱裂斑纹满身但是它仍然精神抖擞昂然挺立。那些可爱的小香椿树们更是英姿飒爽朝气蓬勃。前几天打电话回家,父亲说香椿正在发芽,不多久就能吃到香椿头了。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不知怎的,我的心再也激动不起来了。一想到香椿头,就想到了母亲、外婆,我的眼泪又潸然而下。 [ 本帖最后由 丁仁民 于 2009-4-19 17: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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