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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家的松树

2020-09-25叙事散文苏忠伟
松树是我喜爱的树木之一。在我老家房子后边的地埂上,有我亲手栽活的一棵松树。因为从小就喜爱树木,也便养成了爱栽树的习惯。十六年前,在我上山干活的途中,顺便取回了一株只有手指头粗的松树苗,栽在我家房子后边的地埂上,竟然奇迹般地成活了。后来又栽过
 松树是我喜爱的树木之一。

 在我老家房子后边的地埂上,有我亲手栽活的一棵松树。

  因为从小就喜爱树木,也便养成了爱栽树的习惯。十六年前,在我上山干活的途中,顺便取回了一株只有手指头粗的松树苗,栽在我家房子后边的地埂上,竟然奇迹般地成活了。后来又栽过几棵,但都未栽活。乡亲们都说:松树是栽不活的。这样,我家的这棵松树,就成了村子里唯一的一棵人工栽活的松树,我也成了栽活松树的第一人。这棵树长得很快:十多年后,树干根部已有水桶粗,树高已有近两丈了。因为是独树,常受大风的吹刮,长得有点儿弯曲,从八九尺高处分成了两杈,但也有直逼天空的挺拔之势,每次我回老家,都要看望这棵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松树,用心灵与它交谈。坐在院子里,耳闻风吹在松树枝叶上发出的哗哗之声,眼看青翠欲滴的松叶,是一种美好的享受,雨季,被雨水冲洗过的叶,更是绿得可爱,青得醉人。我没有为其浇过水,施过肥,松过土,但它仍然长得那样好,让我感动与感激。松树是用种子繁殖的树种,树桩不能发芽长枝,传说是在开天劈地后,神仙对松树有过封赠:“砍头烂根”,从此以后,树桩便不能再生,松树似乎成了自然界中唯一的一种不能通过树桩再生的树木。因此我对这棵松树也就十分珍爱,春节回老家,每年都进行修枝,为的是让它长得最快、最好,早日成为参天大树,将来能成为树皮老得象鱼鳞壳一样的古松。

  然而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把我的美好愿望断送了。今年春节后,妹妹家建房,只是因为松树稍挡了房沟,就被砍掉了!树被砍的第二天,我回到老家,见到已经倒在地上的松树,松毛还很绿,我伤心得几乎流下了眼泪,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树干断口上流出的松脂,那白而亮的明油在我心目中顿时成为伤心的眼泪和致命的血迹!它好象在向我哭诉:主人啊,你回来迟了,救不了我了!树木是有生命的,但它们出生后,根本就不知道有哪一天,罪恶的刀斧就会砍向它们的身躯。

  我没有责备妹妹和妹夫。妹妹没有文化,妹夫也只有小学文化,是招来的,做得再不对,我从来都不说他,怕的是村里人会说我们待不得上门人。因为即使痛骂他们一顿,也是不能救活这棵松树了,树不是他们栽的,也不会心疼,没有我的这种感受,我是为不能保住树的生命而伤心难过。先前我已经说过不准砍松树的,但还是失败了。我亲手栽活的树,是被亲人砍掉的,我还能说什么呢?

  目睹松树的遭遇,我也想到自己经历的艰难坎坷的命运。经历了两个弟弟和母亲断气的情形,还经受过弟弟走失两年半的痛苦。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疼痛后,对生命、对人生的认识升华了,也看淡了人世间的功名利禄,看淡了一切。以前,每当听到某人走绝路了,总是困惑不解,认为是当事人的脑子断路了,后来又经历了同事自缢的事情,终于明白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只在瞬间,说没就没了,原来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当人生中的挫折和打击超过了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人的精神便被摧垮、蹦溃了。精神不存,肉体何用?想想我走过的人生路程,其实也比这棵松树的命运好不了多少。

  在我的心目中,万物皆有灵,树更是有灵性的。小时候,母亲对我讲过:世上的东西,只要有影子的都是有生命的。她是个信佛之人,主张爱惜生灵、乐善好施、要行善积德。她的善良从小就影响了我,使我成为一个心地善良、富有爱心、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人。

  自古以来,松树就以终年常青、挺拔高洁而受到人们的喜爱,受文人墨客的吟咏,在自然界中,松树被尊为树君。仅是因为松树有做木材、烧柴的用途,就丧生于人类的刀斧之下,这不是它们的过错,而是人类的凶残。人们只利用了其作木材与燃料的价值,放弃了能净化空气、涵蓄水源、防风固土、改善自然环境的用途,即使是在号称科学技术已经很发达的今天,也是如此。这不是愚昧又是什么呢?人如果不能造就高尚的灵魂,有了壮实的肉体又有何益?我热爱文学与中医,文学是治疗心理疾病的,医学是医治肉体的病症,由此说来,我是“佛道双修”了。


                二00九年五月十七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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