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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五月,花事了

2020-09-16叙事散文文珺
五月将尽,小镇的季节,已成功的从寒冷的春天,过度的寒凉的夏天。尽管天气一直不怎么热,但并没有影响花儿们的开放。榆叶梅连翘,与月初登场。她们粉色与金色的身影一旦出现,就预示着小镇的春天已真正来临。白的粉,粉的白,深的粉,淡的粉,大多是桃花的颜

  五月将尽,小镇的季节,已成功的从寒冷的春天,过度的寒凉的夏天。   尽管天气一直不怎么热,但并没有影响花儿们的开放。

  榆叶梅连翘,与月初登场。她们粉色与金色的身影一旦出现,就预示着小镇的春天已真正来临。   白的粉,粉的白,深的粉,淡的粉,大多是桃花的颜色。一树一树开,河岸边,街角里,还有路边的绿化带里,都有她们的影子。高的,矮的,单株的,成行的,都开。有的早几天,有的迟几天,都不会错过自己的花期。   那些日子,仍是寒风猎猎。一不小心,还会落一场不大不小的雪。雪花汇集在花朵上,又美丽,又冷艳。一部分花朵,会因此而枯萎,色泽暗淡,不久香消玉殒。

  留下来的继续开放。有的单朵,有的复瓣,但似乎都喜欢挤在一起。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像一群乡野的女子,好奇的站在街角上,含羞看着过往的行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会为她们停下脚步。即使那些内心寒冷的人,也会默默地站下来,在一棵开花的树下站一站,那时,一抹微笑,一定会漾上嘴角。原来,他也被花儿们的温暖感动了,掉过身去,又进入茫茫人世间,那心却已不似过去那般寒冷了。

  花总在开得最热闹的时候开始陨落。小区里的榆叶梅开的迟一些,有一棵树,都已有十年以上的树龄了。花开的时候,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像一团粉紫色的霞,随时都要飘走似的。

  但不过一周的时间,花色渐渐暗淡。树下的花瓣,越积越多,和着尘土,沾在人们的脚底下,渐渐地,被带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了。

  金连翘几乎和榆叶梅一起开。觉得它应该就是榆叶梅最好的朋友。一个地方,只要有榆叶梅出现,必定就有金连翘。它们都是开在早春里的花儿,只不过在小镇,季节往往滞后。立夏已经很久了。   和金连翘有点相似的,是迎春花,也是金色的。它的花瓣更像一朵小梅花,而金连翘的花瓣,却是一个四裂的小金钟,总是含蓄的下垂着。   这个时候,柳树和杨树的叶子,也已开始慢慢发芽了。   天总是不怎么晴朗。仰望柳丝,常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鸟儿们一下子多了起来。清晨,即使在一个冗长的梦中,也会被鸟儿的叫声惊醒。   若是此时去林中,一定会听到山鹂儿的啼叫。唧啾,唧啾,但也只能听到它的声音,影子却看不到,因为,越来越浓的树叶,已将它们藏起来了。   丁香开始打结。她们就像一群心事重重的女子,在阴冷的空气中,默默地等待着。

  偶有天晴,必是一场欢欣和鼓舞。一些花絮,打开自己,每每路过,都能闻到一股幽静的芳香。

  丁香淡淡的紫,无论在那个角落里出现,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安然。   总喜欢在它身旁站一站,让那馥郁的香气,拂过长发,拂过衣角,在心头驻留下来。

  但怎么可能呢。在这世界上,所有一切,都以别人所不为知道的速度,在来到和离去。人,又谁能留得住一缕丁香的忧伤呢。是那个结着愁怨的姑娘吗,她从一首诗里走来,又走入另一首诗里。

  山野的杏花开了,开车去看。

  在一道悠长的峡谷里,杏树三五成群,或就孤零零的站在山崖上。粉的,白的衫子,带着野性之美。   杏适合远观,近看,怎么看都好。远观,在一段破落的矮墙角探出头来,就像一段华丽的篇章,让人忍不住的想大声朗诵。近看,又如一首安静的小诗,放在心的角落里,默默读几遍。

  无以言表,只好拍了大量照片。都想把春天和美好留住,但又怎么可能呢。   好在,总有一场又一场的大大小小花事,陪我们走过人生长长短短的旅途。   居然在这寒冷的地方,看到了一棵梨树。梨花静谧的白,繁密的香,让我沉醉了很久。即使只有一棵,也很令我满足了。   那一天,难得晴好。在以蓝天为背景下,素白的梨花,有一种动人心弦的美好。   在那一刻,忽然想起那个叫白素贞的女子。万丈红尘之中,她一身缟素来到人间,就为了邂逅自己的爱情,与那个叫许仙的男人,发生一段亘古奇缘。   为爱情,她几乎拼尽了全身的力量,但却怎么也拼不过人族内心险恶,最后,被压在了雷峰塔下。   而这一棵梨树,兀自在寒风瑟瑟的街头,开成一个素白的童话。高原的寒冷,使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并不可能结李子,或是成熟。对于她,一生只有这一次绚丽,但已经足够了。安静的,芬芳的美,足以用一生时光去回忆了。   甚至,还会遇到一棵海棠树。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往往会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这棵海棠树,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呢。它已有十几米高了,若不是它开着粉白的花朵,还真是不会注意到。

  这些年,忽然无可救药的喜欢一切的草木。只要是花的事,就是生活中的大事,养花,看花,爱花,就差辞职去种花了。   其实,有这样的想法也很久了。余生,若真有那么一天,在一个气候温和的地方,拥有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土地,一定亲耕力为的种好它。房前栽桃,屋后种柳,院落里种上牡丹芍药月季菊花,每天扛着锄头,在自己地里耕作,侍养自己喜欢的草木们,将是多么美妙的时光。   海棠的花儿很柔和。花瓣娇艳的,如同处子脸颊。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它们,之前的几十年,无知无觉的在它树下走来走去,树是树,我是我,从来都不相识。只有这一刻,我们完全属于彼此,一棵开花的树,一个容颜将老的女人。   有人说。一个人若能懂得欣赏花的美,必能升华精神生活。甚至修行也不一定是诵经、拜佛才是修行,能够从赏花、看花中获得启示,这也是一种修行。   修行的事,还真的不懂。对于草木,却是真心喜欢。在这世上,只有两样东西,让人能真正的安静下来。一是好的书籍,一种,就是草木。也只有在读书和与草木相处的时候,人才是真真的自己。书籍的博大精深,草木的无欲无求,都使一个人深刻的认识自己的浅薄和不足。   余生的时光,或许还要这样走下去。忙时,做好手头的事,闲时,与好书为友,与草木为伴,度过人生最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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