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雾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2:34 编辑 <br /><br />　　早上起床，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起雾了！女儿大惊小怪地扑向窗口，“哇塞！哇塞！”地叫个不停。也难怪，处在干旱少雨的西部小城，小家伙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弥天大雾哩！其实，不要说孩子，就是我们这些成年人，记忆中又有多少这样的湿润追忆呢？多的，恐怕只是年复一年、没完没了的沙尘暴吧。
　
　　街上能见度很低，来往的车辆都亮起了红灯，小心翼翼地在雾中穿行。不过行人却都很喜庆，一边东张西望地行进着，一边夸张地嬉闹着谈天论地，重复着一些西方人才惯用的交谈措辞，仿佛被一种高亢的情绪鼓动着、渲染着。路遇熟人，大多开玩笑地说：这都是你们建湿地公园的功劳啊！自然不敢贪天地之功。于是，一边似是而非地诺诺着，一边心里却是满溢着快乐。这样的情绪中，连匆匆来去的俊男靓女似乎也比往日多了许多，“心旷神怡”、“赏心悦目”，大约说的就是这种身在仙境的飘逸了。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艾川的《岁月里的雪》：“这些雪\从唐朝出发\一路颠簸\换过了多少快马\踏破了多少铁鞋\把青丝\跑成白发\把眼前\跑成天涯\越跑越快\快成我眼里\一闪一闪的泪花\”。或许，诗中的雪，便是我情感中难舍难分的雾了。亦或者，更多的时候，我们与之相通的，只是刹那间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而那些花草树木，便被那些大团、大团的白雾一会儿吞进去，一会儿又吐出来，一个个水淋淋的，很是招人怜爱。放眼望去，整个城市，到处都是湿润，到处都是流动，到处都是忽浓忽淡、时远时近的变幻。连那些平日里熟稔的、枯燥了的景致，在这样的背景下，在这样的心情中，也禁得住再三品之，渐渐地咀嚼出别样的一番韵味来。

　　其实，雾不过是一种常见的天气现象。当低层大气中的水汽达到饱和状态时，水汽凝结物就会悬浮在空中形成雾茫茫的景致。如果单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大雾不仅危及交通安全，而且对人体健康有害，因为雾气中含有很多污染物。可是，生活不能只有理性，否则，人也就遑论万物灵长了。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喜悦在一种情绪里，激动在一段迷茫中。
　　而较之今人，古人优雅得多。透过无数文学作品，我们看到，在古人看来，雾是诗意的，是能够产生雾里看花的缺憾和美感的，是能够增加人的无限联想和期待。于是，雾也像风、雨、霜、雪、云等自然景象一样，成了诗词里经常出现的意象。最早的咏雾诗当属南朝梁萧绎的《咏雾诗》：“从风疑细雨，映日是浮尘。乍若转烟散，时如佳色新。” 不过，从个人的喜好来讲，我更喜欢唐代韦应物的《凌雾行》：“秋城海雾重，职事凌晨出。浩浩合元天，溶溶迷朗日。才看含鬓白，稍视沾衣密。道骑全不分，郊树都如失。霏微误嘘吸，肤腠生寒栗。归当饮一杯，庶用蠲斯疾。”因为，诗不仅仅仅是诗，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心情、一种情绪的表达。而现实的企盼，有时或许真的就是“归当饮一杯”这么简单却无法企及吧！
　　　因此，有雾可赏，有诗可读，生活就是湿润的、流动的，它忽浓忽淡，时远时近，患得患失，用心品之，自然别有一番情趣。这种美，自然是只可意会，却无法言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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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9-11 16:11 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