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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阳 台

2020-09-24叙事散文摇曳风铃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4:07 编辑

阳 台严格地说,从我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就遥想着能有一扇宽大的向阳的窗——阳台。因为当时我对外的窗不过是一口南墙上的方洞。最初见到我婆婆家的阳台,是开放式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4:07 编辑 <br /><br />阳 台

  严格地说,从我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就遥想着能有一扇宽大的向阳的窗——阳台。因为当时我对外的窗不过是一口南墙上的方洞。

  最初见到我婆婆家的阳台,是开放式是,没有封闭,阳台上摆满了花草和杂物,经常能看到来此做客的灰尘和落叶。我就想,这种阳台就像远离家的独立的空间,座落在高空,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再就是我母亲家的阳台,大了很多,近二十多平米吧,但一半的地方充当了厨房,又有一小半像是储藏室,终日弥漫烹饪之气,浪费了阳台先天的资源。所以我对先生说,封闭而整洁的阳台才是家的一部分。

  女儿上小学那年,我们从整齐排列的平房搬到了楼上,最顶层,六楼。我先安置阳台。

  装饰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封闭阳台,用了宝蓝的玻璃,六块给合而成。阳台长不过四米,宽也只一米五左右。

  我们将其中之一的老式的柜式书架从平房顺利移植到阳台的右边,下面的柜里放得全是一些陈旧的杂志,读书文摘、新华文摘,苏联文学以及随笔和读书等等,跟随多年,仍舍不得丢弃,偶尔还会翻出,像到刚从邮递员的手中接过,虽墨香已散,可内容读了还是新。双层的书架则有演讲、营销,书画鉴赏等等五花八门的种类,很有些时尚的况味,阳台上闲适的时候,这些都会在手中供奉。

  左边,将弃之的小小面板凌空架设,放了花草。下端,做了护围,若屏风一般,挡住了下面的各色鞋盒——那里面安放着我们一家的鞋子。

  中间有三米多的地方做为挪步和安歇用,虽然小了些,但却成了家里连接外面的最大的窗户,这是开阔着我瞭望世界最宽广的视野。因为这块宝地,先生还特意买了一具能收缩的摇椅,还有一张喝洒喝出的奖品——钓椅。俩人都有雅兴,便互不干涉,一边识字,或一边看风景。

  窗帘有两色,夏天的金黄,冬天的浅黄,都是秋天的颜色,看起来,在每个季节都能收获好的心情。

  这份惬意的构图,想必就是旧时大小姐们最憧憬的了。

  很容易产生错觉,以为躺在其中或立于其间就是享受着大小姐们的待遇了。
  我很知足。

  阳台的夏天如果没风没雨,则很少涉足,只能在清晨,甩开窗帘,对着窗外进行深呼吸,让沉积在身体里的废气与外界的新鲜气流做一交换。幸运的话,可以最先听到鸟们欢娱的声音,只一两声,便掠过楼宇之间的电话线、宽带线飞往别处。

  领略了自然赋于的生机,便将厚厚的金色的帷幄放下,用以阻隔一整天强烈的光线骚扰。

  有雨的日子挺美,将头放出窗外,使劲聆听来自天籁的乐章,也顺便将自己身体的一小部分置于雨中,进行浅淡的沐浴,似乎这也是洗涤燥热和疲惫的最佳选择。

  春日,总是迫不急待地侍奉阳台上那几盆花草,松土、施肥,期待着它缔结果实。或许因了我不善管理的缘由,花儿是开了,却不成体统,缺乏神采和光鲜,花期也是空前地短,索性根除,全部换成绿色的植被,若一叶兰、滴水观音、巴西木还有绿萝。绿萝的滕蔓没有常态向上攀缘的姿式,而是自然地两边垂下,像女子卷曲的长发,在卧室与阳台相济的窗上分别散开,直至地面。这样看来,它的叶脉就跨越了两个疆界,卧室里也常常闻得见她生长的味道或是她拔节绽放的声响。这些植物都不开花,阳台却是四季的春天。

  秋天最好,气候适宜,在随时的段落都可在阳台小憩。如光线略强,便放下窗帘,让太阳停留在布艺和植物的叶子上,阳台内则呈出温暖的色调。看书累了,可以在摇椅上浅寐,让梦里的蝴蝶飞出窗外。

  还有冬天,因为平日里阳台是离外界最近的地方了,所以空气里冷酷的分子会凝固其中,加之室内暖气经常不能抵达正常的温度指数,这些冷凝物很难通过自己的力量消散,同样不是晴朗的日子也很少光顾。但只要太阳露出她的笑脸,阳台就是好去处。特别是星期天,阳光灿烂的时候,背对着她,把自己陷在摇椅里,旁边放一杯透出淡清的铁观音或打着年代烙印的普洱。那个状态很美,经常背部暖暖的,烘烤着全身,此时觉得全身的筋骨也都被太阳烘得疏散了,很惬意。除了简单的饭时和电脑前一两个小时的虚张声势外,我可以不受干扰地与阳光相伴六七个小时,将书一本本地浏览,直到被太阳追逐地倦怠。

  这个时间,可以从阳台的玻璃窗向两侧浏览,见到从许多家红色外围的阳台里翻晒的棉被,在我看来,就像从硕大的口腔里伸出的舌头,或者显出厚实的舌苔,或者被有色的食物浸染过。热烈的阳光的味道还有棉絮被薰蒸的味道,闻起来都惬意。

  因为作息时间的匆忙,空气最湿润的时候总不会在阳台驻留的太久,只轻品一下就匆忙地告别,奔向工作的地方,或者懒觉过了,连张望的时机都没。只有晚上,一切都平静了,才会拖着一天的疲惫,至阳台找到释放的出口。有月的时候,那天空是美的,我遥望着她,似乎能听懂来自天宇的声音或者低呤浅唱。平素的日子倒也罢了,和节日相遇的时候,或是月亮悄悄满了的时候,就会生出一腔的惆怅或是哀怨,心里就会漫延着瑟瑟的萧音,听起来悲切而苍凉。

  有星星的夜晚也是。总觉得像是前生的友人,分居在不同的星球,一个个都是有缘的。我在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其实也正盯了我,有的还用了暗示的语言。后来将最亮的那颗安上已逝的友人的名字,用于这个时辰的缅怀和纪念。因为得悉她离开时,我正在帐篷里躲避着地震的恐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寄托着我的哀思。还有的,是远去不再来的朋友们的符号,只能看着,在柔软地心里记忆着,期待有一天,因为我的怀想而再次走进我的生活。

  雨天,可以看到由天空降落的雨点,像密集而忧郁的感叹号,同时带着一声声感叹,碎了一地。

  我喜欢雪天,晚间。就在阳台上,借着路灯的光线,看白沙一样的东西轻轻漂下来,一层层地把地面铺垫成银色的沙毯了。落雪的声音才好听,像恋人的语录,细碎而轻微。

  把脚步从阳台上收回,心情就像在自然的浴室里了洗涤了一般,虽然有时也会带着一丝沉重,但却宁静和透明——从春天漫延到冬天。

  阳台就像我心底的一块闲置的空地,被我播种和耕耘着思想、情感还有无数的生活的颗粒,逐渐地,她们接受着由外界自然光线传导的营养,成熟而且充满了等待收割的愉悦。

  阳台,我独立的灵魂安歇的一隅。

  在这里,我可以看到秋天的颜色,感触春天的印象。当然还有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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