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飞吧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2:01 编辑 <br /><br />　　
　　女儿考取了省城财经大学，挺高兴的。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从没单独出过远门的她，硬是说服了她姥姥、妈妈和我，要一个人提前去一趟省城。

　　送她上车那天，正是“秋老虎”横行的日子。走在去长途汽车站的马路上，午后的太阳就像只火炉，高达40多度像要把人烤熟般的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把女儿那本来就很漂亮的青春脸蛋烘烤得像一朵鲜艳的桃花，白里透红，煞是可爱。心想，这么热的天，女儿不又要受几个钟头罪呀？我和妻子都担心着。幸好车内有空调，让我们悬着的心稍稍有了点慰藉。看着女儿坐上座位后的那种“胜利者”的安然和兴奋劲儿，那滋味，似炎夏在心间流淌的一股清泉，凉爽、惬意，还有点像尝着冰糖葫芦般.....

　　 顶蓬还荡漾着时有时无的烈焰的长途汽车已缓缓消逝在我们视线。可我和妻子还在朝着那个方向，久久张望着.....

　　“‘妈妈，我要那个玩具，那个，那个长着两个大大的毛茸茸耳朵的那个。’妈妈牵着我的手，在玩具店里.....一年又一年，春夏又秋冬，无数个风风雨雨，在哗哗地顺着时间的河流走，美丽的叶子，顺着树干，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然后坠落，我却没有清醒，带着沉睡般的朦胧 ，走过时间的河畔.....”——在一篇获奖作文里，女儿这样描述着她的童年。

　　一生下来，女儿就有三个人看护 。除姥姥、妈妈外，姨婆是她的专职保姆。姥爷的过早去世使姥姥把满腔挚爱都全部倾注在她一个人身上，视她为掌上明珠。怕妈妈初为人母没有经验晚上睡觉压着她，会走路前的绝大部分晚上都总是姥姥抱着她睡，甚至一直陪她睡到现在。特别亲密的婆孙关系，使女儿长大后开玩笑时经常对她姥姥直呼其名，姥姥不仅不生气，回答时的表情反而十分快乐幸福！小时的女儿还挺会整人，不喜吃糖爱吃水果，姥姥和姨婆就用调羹把水果一匙一匙地刮下来做成果酱让她吃，最终使她有了两排洁白如玉而又健康整齐的好牙齿；吃面条要煮的七分熟三分生。太生太熟她都不吃，好像她嘴巴里天生就有辨别面条生熟的试剂；两三岁开始，穿衣服不能太长太短或太松太紧，否则就拒绝穿上身。这些，让在外地工作的我一回家，还经常责怪她姥姥和妈妈太过娇惯。女儿的聪明也经常是一家人的开心果——小时为讨姥姥欢欣，有啥好吃的她会聪明地让姥姥先咬一口，逗得姥姥心花怒放笑逐颜开。当时看了，触景生情，不由让我想起了“孔融让梨”的故事，暗暗高兴。她察言观色的本领比大人还强，上幼儿园开始，只要一回到家，看到姥姥、妈妈或我高兴时，她就耍娇闹腾不止。一但发现谁拉长了脸后，她就静静地一个人看她的画片、童话寓言故事 或作她的作业，像个小大人似的。

　　“在茫茫人海，我用不变的目光，搜寻着她的身影，却从指间划过，像是幻觉，却又那么清楚地感到心口碰触到指尖的隐隐的疼.....一路的艰辛与彷徨，让我由脆弱变得坚强，当风暴迎面扑来，我终于，没有退缩，一路前行.....”——女儿曾经这样解读她的中学时代。

　　女儿读小学时成绩中等，乏善可陈。因为我们也只要求她有好的学习方法和正常的学习兴趣就行。读中学后，学习明显进步，特别是语文和英语较为突出，先后得过一次全国中学生作文竞赛三等奖和两次全省中学生作文竞赛一等奖，还得过学校英语、普通话演讲比赛 一、二、三等奖 等等 ，这些奖励，我都是事后看了街上的喜报或她妈妈、姥姥告诉我才知道的，女儿很少在我面前炫耀。凭着初中的扎实功底她也较为顺利地考进了高中快班。高考能上省城的财经大学虽不是很理想，但我们也满意了！

　　 女儿不是没有苦恼，更不是完人。固执倔强起来还真让你难受，有时学习到深夜要她上床睡觉，可她就是要趴在书桌上打瞌睡，不理你。她在她的日记里还曾这样写道：“不否认，我是唯一；不否认，我是公主.....公主有公主的无奈，唯一有唯一的寂寞......关心就像一包海洛因，得到的越多，在空白与孤单里需要的就越多......如茧缚蚕般的爱该补充多少CC空气才可以不感到闷，不感到束缚？物质终将是一块破布，内心的空缺才是人生的漏洞......笑是悲剧的升华，当空白越积越多，我只会用虚伪的笑来面对黑白的世界——我是猫，我忘了彩色是什么。”读了女儿主动让我看的这些日记，觉得女儿考虑问题了，成熟了，有思想了。在颇感欣慰的同时也在检讨自己——在物质条件基本具备的前提下，独生子女的成长和理想教育问题难道不是当前一个不小的社会问题吗？家庭影响有多么重要，我这个父亲尽到职责了吗？

　　在她要去省城前的一天傍晚，一家人刚吃完晚饭，正坐着看电视。看着看着，女儿说道：“妈，我想先去趟省城，看看我要读的那所大学，可以吗？”（女儿事先跟我说过，我同意她去，但要她自己征得她姥姥和妈妈的同意才行。）“你一个人去吗？”“嗯，是的。”“你从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呀？别让我们担心，不行！”姥姥也插话了：“一个人去不安全，社会多复杂，遇见小偷或抢劫咋办？最好别去。”女儿不高兴了，犟劲来了：“我都十九啦，你们还这样，我就是要去！”姥姥道：“就是不准去！”并站起来，抓起遥控板，关掉了电视。看着婆孙俩较起真来了，我笑着插话道：“呵呵，妈你别生气，疼爱孙子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我们先不谈这个，听听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可以吗？”岳母不置可否地不出声。我也就自言自语地聊开了：“我偶然在一本书里读到了这样一个故事，说小鹰在会飞之前，长齐了羽毛，但还是老呆在悬崖上的窝里，不敢出去觅食，为什么呢？因为他害怕，不敢飞出去，老鹰就想了个办法，在一次小鹰吃饱喝足后，把它带到悬崖边，趁其不备，使劲把小鹰推下悬崖，这时的小鹰急了，为了求生，情急之下终于张开了翅膀......呵呵，妈，我的故事说完了。”看着 ，看着，岳母的脸上的怒气已慢慢消退，妻子也长长地出了口气......晚上睡觉前和女儿一起整理好了行李。

　　“这一路，有辛苦，有失落，也有黑暗，我学会了闭上眼睛，感受那快乐幸福的温度，然后我不觉得害怕了。因为我看见所有的人都在向我微笑。我知道，总会有幸福在我身边的，所以，我会更加坚强地去寻找我梦中的那片海蓝......”

　　在回家的路上，我又想起了女儿的日记。

真诚希望读了我文章的老师、朋友提出宝贵意见，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