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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的情感

2020-09-24抒情散文潇湘渔父
华人的情感第一次到欧洲旅游虽说有女儿在伦敦专等,但因她有公务在身,不能陪我和老伴游玩,一旦开始旅游行程,那就是人地生疏,举目无亲。想到这一层,在北京临上飞机前我心里还很紧张呢,可后来的情形却完全打消了我的这一顾虑,并让我深切感受到华人之间那
                   华人的情感
  第一次到欧洲旅游虽说有女儿在伦敦专等,但因她有公务在身,不能陪我和老伴游玩,一旦开始旅游行程,那就是人地生疏,举目无亲。想到这一层,在北京临上飞机前我心里还很紧张呢,可后来的情形却完全打消了我的这一顾虑,并让我深切感受到华人之间那种同文同种,血浓于水的感情。

  我们在欧洲的行程开头七天都是在伦敦进行,从头到尾都有女儿陪着。她是最好的向导,我与老伴只需用腿、用眼,根本不用动脑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从12月17日开始就完全不同了,因女儿还要上课,脱不开身,她让我与老伴坐海峡快车前往西欧旅游,先在巴黎乘坐旅游大巴游览市内景观。这种没有向导的旅游人们习惯称之为“自由行”。我与老伴虽也学过英语,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脑海里只剩下几个最简单的单词;至于法语,则从未见过面,何况高傲的法国人也不屑于讲英语。女儿既然作了这种安排,我们也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上路,可心里却直犯嘀咕,心想千万不要把自己弄丢了。没想到刚下火车不久就遭遇了一场尴尬。

  女儿安排我们住在一家华人开的私人旅馆,说白了那不过是临时出租的房间。那家私人旅馆离火车站尚有一段距离,得坐一站地铁,出站后再走一分钟才能到达。女儿也怕我们弄不清道路和方向,特地给我们画了一张草图,还标上了中英文名字,又事先给房主通了电话,可事到临头我们还是出了问题。

  我与老伴下了海峡快车后立即来到地铁站,可我们却不知道该在哪儿买票,只得一脸茫然地在大厅中张望。就在这时走来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华人,我赶忙靠上去同他打招呼,询问他在哪买地铁票,他很热情地告诉我们,他是新加坡的华人,也来法国旅行,他要我们跟着他排队就是,并告诉我们地铁票单买是一块二欧元一张。我口袋里欧元硬钞倒是不少,可弄不清币值大小,他又细心地指点我们,那是一元的,那是两元的。我们这才顺利地买到了地铁票,并跟着他坐上了地铁。可因他与我们乘坐的并不是一条线路,我与老伴只得与他分手告别,下面的路只有靠我们自己去找了。

  还在车上时,我们就发现整个法国大地都是白茫茫一片,显然雪已经下了很久了,而且还在下。我们遵照女儿的嘱咐只坐了一站就下车了,可没有想到的是法国的地铁是双向的,与英国的全然不同,当时我们没有留心,一下地铁就往外走,结果走错一个道口。女儿说旅馆主人会在地铁道口等待我们,可我们盼来盼去也未见旅馆主人到来,我一想“糟了,肯定是我们走错了道口”,无奈之下,我们只得给女儿打电话,要她给旅馆主人联系,对方告诉女儿他早就安排他妻子去地铁站迎接我们了,并对女儿说肯定是我们走错了道口。这时他正在上班,他安慰女儿说请放心他马上请假立即去地铁站找我们,放下电话他就直奔地铁站。

  这时雪下得正大,我与老伴站在雪地里东张西望,盼望着旅馆主人和平先生早点出现,可他上班的地方离地铁站较远,一时间也到不了地铁站。我与老伴又不敢躲进屋里,身上虽然落满了雪花,也只好站在雪地里冒着严寒等待和平先生的到来。当时,我俩心里真是急呀。就在这时,一位西式打扮的中国姑娘出现了,她主动地走过来询问我们的情况,然后对我们说:“你们不用着急,只要不离开地铁口,接人的先生肯定会找到你们的。”说完就进了地铁 站。才过了一阵,我们的电话响了,原来是旅馆主人和平先生打来的,他要我们返回地铁里面,他已经乘地铁过来了。听了他的话,我们的紧张心情才松驰下来。我们如约返回地铁,很快就在出站的地方与和平先生相见了。

  这是一位中等个子的朴实男子,大约三十多岁。他很热情地握着我们的手,一方面嘘寒问暖,一方面安慰我们,然后就带着我们朝他家走去,只走了几分钟,就到了他家。开门的是他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她也是刚从地铁站回来的。一进门,小夫妻俩就请我们坐下,然后送上两杯热腾腾的开水。一看主人的言语、神情和举动,我俩从内心感觉到这是一对为人善良、待人真诚的年轻夫妇,于是心里也就完全踏实了。

  只坐了几分钟,男主人就说:“对不起,我是中途请假出来的,我还得去上班,不能陪你们,请原谅。”我俩赶忙起身向他表示谢意和歉意。临行前他又对妻子说:“俩位中国老乡还未吃早饭,你给他们弄点吃的吧。”他妻子点点头。说完,他就上班去了。

  男主人走后,我俩与女主人开始交谈,得知她姓刘,是湖南衡阳人,是在法国打工期间与和平先生相识的,结婚一年多了,已怀孕八个多月,很快就要生产了。我们也向她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以及这次的行程。一说是湖南老乡,她显得更热情了,马上挺着大肚子为我们去下面条。过了十来分钟,她就端来了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原来为了去接我们,她到现在还未吃早饭呢。面条虽然是素的,但因放的是排骨汤,所以味道还不错,何况我俩在雪地里先后等了近一个小时,身上正冷,肚子似乎也有点饿,有了这碗面条下肚,身上自然暖和多了。

  吃过饭后,我们表示按计划要去坐大巴游览巴黎的主要景点,小刘当即表示她送我们去地铁站,并帮我们去买地铁票。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我们实在有点不忍心,就说还是我们自己去吧,可她坚持说我们初来乍到,不熟悉如何乘地铁和买地铁票,然后也不由分说就拉着我们一起走出了屋子。她买好地铁票,将票交到我们手里,我们要她回去,可她依旧不肯,坚持与我们一起上了九号线的地铁列车,直到“老佛爷”站才与我们一起下车出站,往前走了一阵,大巴车站就在眼前,她用手一指,说:“那就是旅游大巴车站,只要来了车,你们上去就是。”说完又目送着我们朝既定目标走去。

  我们在巴黎游完第一天,回到她家时已是下午近六点了。她见我们回来,先问玩得怎样,然后询问我们吃饭没有,并要我们同她一起吃,我们婉言辞谢了她的好意。晚上她又指点我们洗澡的地方,并请我俩到她房里看电视。

  第二天,我们结束了两天的巴黎自由行,临睡前去同这对小夫妻结帐。我们住了两晚,每晚三十元,小刘又代买了十二张地铁票,每张一点二欧元,该是一十四块四欧元,又在她家吃了一顿面条,我坚持要给她八十欧元,可她说什么也不肯,最后只收了七十欧元。当我说起第二天上午九点要去香榭里舍大街138号参加文华旅行社组织的西欧五国四日游,担心坐车出问题时,和平先生又热心地给我们画了一张草图,既标明路线,又一一加注中文和法文地名,小刘则另外写了一张字条,作文字说明,和平先生还说要送我们。我俩说:“不用,不用,有你们的这番指点,我们肯定不会再走错地方了。”我俩又一再向他们表示谢意,可他们却说:“谢什么,都是中国人,到了国外就是亲人,何况我们还是湖南老乡呢?”

  在西欧旅游期间,因本团全是来自中国的游客,或是在欧洲留学的青年学生,虽是初次相见,却有一种浓浓的乡情,相互间很是亲密,气氛也很热烈、友好。在团里,我与老伴年龄最大,也最受大家的关照,因下雪路滑,年纪轻的担心我们摔倒,就主动前来搀扶我们。这些,都让我们深受感动。

  12月24日起,我与老伴又参加了英国五日游。尽管这次旅行社的组织难以让人满意,导游的素质与服务质量也与法国文华旅行社的导游有不小的差距,但同游的中国人的那份特有情感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由于欧嘉美旅行社采取的是每到一个景点先由导游简单介绍一下情况,然后即自由行动的方式,这对我们这些年纪偏大,又不懂外语的来说,实在存在不小风险,弄不好就会走错地方,或弄反方向。我与老伴心里直犯嘀咕,生怕到时把自己弄丢了。旅行的第一天,第一站是游览牛津大学城,集合仅10分钟就解散了,然后就是自由行。牛津城的街道都不宽,各条街道都差不多,建筑也相似,如不懂英文很容易走错。我与老伴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别人后面。我们看准了一位从北京到伦敦出差的小伙子,就跟在他的后面。后来打听到他姓姚,我们就称他小姚。他身高一米八几,走起路来大步流星,我们有点跟不上。他一看,赶紧停下来,说:“对不起,我走快了!”我俩赶忙说:“是我们拖累了你,妨碍你参观、游览了,请原谅!”他笑了笑说:“俩老请放心,我一定把你们带回到集合点。”就这样我们跟了他一个半小时。

  那天下午游莎士比亚居住的小镇,那里的街道更小,也更不规范,因此也更容易迷失道路和方向。导游把我们带到莎士比亚故居前,讲解了五分钟,然后又是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和老伴心里越发紧张,只好又来了回跟随战术,跟定一个在剑桥搞课题研究的青年学者。他似乎知道我俩的心理,走得不紧不慢,有时还停下来同我们拉拉话。于是我俩跟着他闲逛了好一阵,并按时回到集合点。

  旅行团来到爱丁堡,因是圣诞期间,古堡关门,导游把我们带到堡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就宣布自由行动,时间是三个小时,六点半集合。我与老伴想,三个小时的时间不能老跟在别人后面,于是就放开胆子,决定也来个俩人的自由行。因旅游团不负责吃饭问题,我俩就想,干脆一边游览爱丁堡的市内风光,一边寻找中餐馆。路上碰上三位在拉伯丁大学留学的中国学生,当时我与老伴并未注意,是他们主动打招呼,向我们问好。分手后,我与老伴信步由缰,只管一边行走,一边游览,可因我一时大意,走得太远,结果中餐馆是找到了,还吃了一顿中式面条,但却远离了上车集合点,一问店主人(郑州的三位姑娘),连他们也说不清该从哪条路回到爱丁古堡。我与老伴真是急了,心想如果不能按时赶回集合点,那可就糟了,只能自己乘车回旅馆。店主人一面安慰我们,一边替我们思考如何才能找到集合点。就在这时,那三位留学生也进来了,一见面他们就热情地打招呼。当得知我们的情况后,他们也立即行动起来,其中一位长相清秀的小伙子尤为热心。他向我们要了笔,先是画了一幅草图,然后又用中、英两种文字给予标注。但因他们学校是在王子街那边,来古堡也不多,对这边的街道并不很熟悉,所以也难以具体说清该怎么走。就在大家都在着急的时候,又进来三个中国人,一个是中年男子,另两个是年青女子。那位中年男子一听,也顾不上点菜,立即拿出他身上的爱丁堡市内交通图,给我们指点路津。听他一说,道路是清楚了,可因我们离古堡实在太远,很难自己走回去,何况时间也不够用了。这时,店里已聚集有十多个中国人,大家七嘴八舌,都在给我们出主意、提方案。有的说最好搭公交车,有的说最好打“的士”。因我们知道欧洲的“的士”很贵,于是接受了打“的士“的建议。那位清秀的后生把我们带到马路边,指着不远处的公交车停靠点的牌子,告诉我俩就在那里上车,并具体说明搭几站,然后才进去。可因为是大雪天,公交车并不多,我与老伴等了半天,也不见有车到来。可我们一看表,只剩下二十多分钟了,再等下去,时间就来不及了。无奈之下,我俩只好返回小全羊火锅店,店里的中国老乡一看,差不多全都站起身来,替我们着急。我们径直找到店老板,表明我们已无别的选择,只能“打的”了。听我们这样一说,店老板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我们出了店门,一起在外面等候“的士”。

  过了几分钟,终于来了一辆黑色的士,她立即招手,示意对方停车,然后就走向司机,用英语向司机说明情况,叮嘱司机一定要把我俩带到古堡前。见司机点头答应,她才放心地让我们上了车,然后挥手告别。司机也并不欺生,还是很诚实地把我们送到了古城堡前。正是在这些中国同胞的帮助下我俩不仅没有迟到,还提前了十分钟赶到了集合点。

  在五日游的过程中,还有一位台胞也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是一位中年男子,在东莞做产业,祖籍陕西西安。他带了一家六口来英国旅游,是这次旅游团中最大的一个小团体。大概因为他对大陆印象好,又秉承中国社会尊老敬老的传统,加上他为人热心,从第二天起他就特别关照我俩,一到景点,就找机会同我俩在一起,谈他对大陆的观感,对台湾的看法,还给我俩照相。每当分散行动时,他就有意无意地挨着我们,他的妻子、儿子、女儿、侄儿、侄女喜欢逛商店买东西,他就有意落在后面,同我俩在一起。可能出于担心我俩走错路,只要看见我俩没跟上来,他就会停住脚步等我们,或者是原路返回来寻找我们。看着他的这些举动,我与老伴心里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

  还有一件事则让我们一家三口终身难忘。我们离开英国回国的那一天,因为走得匆忙,女儿把护照和一些重要的票据拉在了房里,待发现时,离登机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了。她如果回去取,时间虽来得及,但却没有时间办理退税手续。当时我们心里都急得不行,怎么办呢?我试着说:“敏敏,你给那位邻居博士打个电话,把情况告诉他,看他是否愿意替我们跑一趟,找到东西后坐地铁送过来。”女儿点点头,抱着试一试的心理,给那位已经在英国办理了绿卡,并在德意志银行英国代办处工作的博士打了一个电话。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博士答应得非常痛快,电话中他热情地表示一旦他找到了那些东西,就立即坐地铁送过来。我与老伴一听,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也对这位博士充满了感激之情。要知道,从我女儿的居处到希思罗机场坐地铁最快也得一个半小时,来回就得三个小时以上。我与老伴对女儿说:“这位博士真是难得的好人,得好好谢谢他。”女儿点头。我们又嘱咐女儿,无论如何要把乘坐地铁的钱给他,女儿也说:“那是当然。”可后来女儿告诉我们,那位博士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地铁票款,并说:“我要是连那点地铁票款都舍不得,我也就不会跑这一趟了。”我与老伴听了,更是感动无比,觉得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实在难得。

  只有到了国外,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血浓于水”。作为炎黄子孙,不管是大陆人,还是香港人、台湾人,还是留学海外的学子,抑或是海外华人,不管是否认识,都有一种天生的亲情。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华人在,你就用不着担心,到头来都能顺利解决。这种不是亲人而有如亲人的感情让你感到亲切、温暖,有一种他乡遇故交的感觉。


[ 本帖最后由 潇湘渔父 于 2010-1-26 15: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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