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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2010年的第一场雪

2020-09-24抒情散文夏日荷风

2010年的第一场雪 (一)很久了,在内心深处,我总是渴望着一场大雪。想象着那时,在上班或是购物或是接孩子的过程中,站立于街头一隅,置身于雪花曼舞的世界,仰望苍穹,于雪花一个偶尔的轻微的目光碰触,我的内心深处,就会轻而易举地曼妙出一种回忆
2010年的第一场雪


(一)

很久了,在内心深处,我总是渴望着一场大雪。
想象着那时,在上班或是购物或是接孩子的过程中,站立于街头一隅,置身于雪花曼舞的世界,仰望苍穹,于雪花一个偶尔的轻微的目光碰触,我的内心深处,就会轻而易举地曼妙出一种回忆,散发着和童年相仿的素雅清香。那时候,我的目光,会在一段深入时光的回望的路途中走向明澈,心境也会穿越时空实现一种亲密深处的抵达。一时间,冰车、雪人、用一根绳线连在一起的棉手套,忽悠忽悠地就会在雪花的舞动中具有了呼吸和动感。然后我便更清晰地看见,一个穿得圆圆笨笨的我,如何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听着脚底咯吱咯吱的声响去村东的小学校上学。
一切的虔诚都会有所回应。
这不,在接连几天潮湿、温润的气候之后,在我曾以诧异的眼神在冬的睡眠中寻觅春的影子之后,于一个诗意连绵的傍晚,夕阳收拢了最后一抹余晖,雪花便开始在布满了心事的天空飞舞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雪花便是大片大片的,只是密度很小,小到让我怀疑这雪花存在的真实。我在街头巷尾的拐角处放慢脚步,然后抬起头深情地透视天空的心脏,我的眼睛和脖颈便偶尔感觉到一种被浸润的冷峭。那是一种独属冬的冷峭。有些调皮,具有毛茸茸的触角,让人在惊诧这冷的同时,心中却总是忍不住地怜爱,且嘴里发出一种善意的嗔怪。我就是在这样一种近乎恋爱的心情中融入这2010年的第一场雪的。我的内心越惊喜,融入雪的那份急切心情越情不自禁,渐渐地,一切关于时间的迹象开始隐匿,一切关于物质的意识开始被疏忽和淡化,我看不见了钢筋水泥的建筑楼,听不见了街头理发店里飘出来的乐曲,想不到了老家中病痛的父亲和小餐桌上等着我去接的女儿。雪,拉长了我的梦和幻想;我的梦和幻想,也就顺便融化在了雪的湿润里。没有边际,没有轮廓,没有黑白对错,没有高低美丑,没有奚落、嘲讽、虚伪和诡秘的眼神和笑,没有自行车和高级轿车并排行驶的街道。一切的行人都手挽着手,步行着,微笑地走在雪降临的大街上。
是一个坐在电动车后座上的儿童的声音把我从一种虚幻中唤出。我就势偷听他与母亲的对话。“妈,雪花再稠密些多好,我就可以在院心里堆雪人啦。”“就想着堆雪人,雪下厚啦,被冻结在路上,你上学,妈上班,就都成为题啦。”“妈,可我还是喜欢雪下的再大些。然后到菜市场买了胡萝卜、拿出抽屉里的从山顶采集的小石子,照着我们英语课本上雪人的样子堆雪人。”声音渐渐远去,和一片飘入我眼中的雪花,同时融化了。
我想到了小餐桌的女儿,此刻,她一定睁大双睛,凝望着窗外的雪花,和我刚才忘记她一样,完全地忘记了我,而和那些美丽的雪花一起,舞动着一切关于它们的心思,从而为自己的童年,镶上一道更加晶莹闪耀的花边。
(二)
雪应了那个坐在母亲电动车后座上的小男孩的心思;自然地,也应了我的心思。
它果真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上班的途中,好像重复着几十年前童年生活的某个细节和片段。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雪给我带来的这种感觉,以一种特定的眼神仔细观看着被雪覆盖的街道。街道上没有了骑自行车、电动车和摩托车的人,偶尔有汽车驶过,也如同动画片里的慢动作,我仿佛见到到此时汽车司机手脚并用地把持方向盘和油门的紧张。几乎全是步行的人。街道上,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此起彼伏,然后相互交织、融合,成为此刻街道上弥漫的主声响。我并不是第一个踏雪者。街道上的雪早已经被赶时间的人踏过。他们走后,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并不是很宽的印痕,这印痕因沾染鞋底的尘土而略显黑色。踩着这样的印痕走路,可以减少雪带给脚的阻力,力气是省了些,可是却越滑,每走一步,就得往下面看一次,稍微一疏忽,就会有使身体不平衡的趔趄发生。在一段并不是很长的路程之后,三五个这样的趔趄打过,我原本就很紧张的神经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就是走在没被人踏过的路面上,也必须小心地提防着那些隐藏在积雪底层的深黑色冰团。紧张写在每一个行人的面部表情上。无论这些行人在不久的将来将要做一件怎样令自己放松和舒展的事情,此刻,他们却必须彻底地忘却这即将出现的激动场面,而把自己的所有心思,用在小心翼翼地走雪路上。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升华着紧张。虽然,此刻我恨不得自己脚趾的趾端能够生出几个铁钉,以便使自己每次在雪地上站立的间隙,脚底能够因铁钉的存在而不再打滑;可是,我的内心深处,依然深深地感谢着上天,依然深深地眷恋着这场被我虔诚邀约而来的大雪。
(三)
来到单位。匆匆上楼,把有几分装饰色彩的深红色蓓蕾帽放在办公桌上,来不及关门就加入了单位大院的扫雪队伍。因为时间很早,扫雪的人并不是很多。眼神不算好的我,稍稍眯起眼睛,见门口有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此时正用扫帚扫雪,那是我们局长。旁边一个身材娇小、烫着一头时髦卷发、脖颈系着素雅丝巾的人,是一楼办公室的一个比我年长一岁的姐姐。她此时正猫着腰,用平锹使劲铲着已经冻结在路面的足有几厘米厚的积雪,因为力气不够,铁锹与结冰的水泥地面相接时,发出一种并不是很有节奏的声响。可是她是卖力的。这从她猫腰的姿势和铲雪时胳膊的动作幅度可以明显看出来。
我顺手拿了一把铁锹,挨着她铲起雪来。
单位的人都想到了大雪后的大量劳动。只是十几分钟之内,他们就陆陆续续地到单位了。除雪工具便显得紧张起来。不久,我手里的那把铁锹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小伙子拿去,铁锹便开始接连地在他的手中舞动起来。逐渐地,越来越多的雪被堆起,往大门外抬雪的任务就显得艰巨起来。为了抬雪的高效率,人们也不再有所顾虑,一些人纷纷走到自己的车旁,从车厢里拿出演出时用的布质的宣传条幅或是参加丧礼时收到的白色孝布。这些因创新而具有了更多的使用价值的东西,被接到我们这些因没有工具而闲置着的女人们的手中。我们两个人一组,一人抻着一头,把这些特殊的抬雪工具在雪堆旁放下,手中有锹的人便把雪放在这些摊开的长形布的中间。待到雪放到不能再放的程度了,我们便每人抬一头,一边说笑一边走着,把它们扔到单位院墙外边的墙根处。
我和兰姐谈笑着,大步流星地抬着雪往外走。我们规定好掷雪时一起喊个一二,然后她撒右手,我撒左手。可是最初的时候,雪并不能一下从布面上倒干净,有些雪花便就着轻风吹起的布面飘扬起来,落在我或她的头发、脖颈或是衣领上。这时,我们便被这些调皮的雪花,引得清脆地笑起来。院内铲雪人的目光被我们清脆的笑声引来,充满着艳羡。他们不时也附和着我们的笑声而大笑起来,而同时,手中的扫帚或铁锹,却舞动地更加快节奏起来。
单位的雪打扫得差不多时,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便带着工具,坐上车,去打扫我们局的卫生区——城南的立交桥了。女人和上了年岁的人,继续在单位扫尾。
中午我回家的时候,主道上的积雪已经完全被铲除了,我骑着自行车,呼吸着雪后的清新空气,听着街面理发店里传出来的流行音乐,心情格外地好。
而这时的阳光,也最灿烂。 [ 本帖最后由 夏日荷风 于 2010-1-14 10: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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