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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祭红釉

2020-09-24抒情散文清浅居
瓷器釉色名。亦称“鲜红釉”、“霁红釉”、“宝石红釉”、“积红釉”、“醉红釉”。釉色似初凝的鸡血,深沉安定,莹润均匀,釉中无龟裂纹理。祭红釉瓷器为景德镇所创制,但祭红的生产气氛不易控制,因而十分名贵,因祭红器作祭祀郊坛之用,因古时皇室常以它作




  瓷器釉色名。亦称“鲜红釉”、“霁红釉”、“宝石红釉”、“积红釉”、“醉红釉”。釉色似初凝的鸡血,深沉安定,莹润均匀,釉中无龟裂纹理。祭红釉瓷器为景德镇所创制,但祭红的生产气氛不易控制,因而十分名贵,因祭红器作祭祀郊坛之用,因古时皇室常以它作祭器,故称“祭红”。

-----题记

  易碎的未必都不坚硬,遗忘的未必都不刻骨。

  列车启动的那一时刻,被扬起的尘土四散开来,追随着滚滚的车轮,向前,再向前。

  孤独的小站,清冷的站台,阴冷的黄昏,还有决定离开这个小镇的我。

  摇晃的车厢里充斥着浑浊的气体,缭绕的烟雾不时的从列车的接缝处飘摇过来,在嘈杂的人群里随意的勾画着烟雾行走的轨迹,由浓到淡,淡到最后的把末梢的丝丝蔓蔓也潜入到了流光的影子里去了。恍惚的灯光在车窗外游走,消失,夜在飞驰的窗外很快的暗淡下来,列车与钢轨交汇的节拍渐弱渐强,暗色的光影慢慢的在眼前转换成华丽的色彩,在那迷离的暗夜里,我似乎看到了时光的隧道,有若干羽毛伴着蝴蝶和我一起飞翔……

  血红的釉色里透出温润的玉感,润泽的胎质折射出通透的灵秀,隔着千年的时光,我和婉红一起赏析着千年祭红的妩媚,暖色调的祭红釉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平和的端详着每一位过客,往来游客的影子不时的映照于瓶端,隔着保护的玻璃我看到了我和婉红的影像印刻于此,我把她搂得更加紧了,婉红绯红的脸颊与祭红的釉色交融辉映,这不单单只是美,而更应该是媚!贴耳私语,海可枯石可烂,那个先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碎了,碎了,眼前的祭红釉顷刻间打成了碎片,慌乱之中婉红突然也没了踪迹,婉红,婉红……

  列车匀速的行驶着,东倒西歪的旅客沉睡在车厢里,无眠而又孤独的我点燃一支香烟,在逐渐清醒的意识里凌乱的搜集着婉红残留的碎片,不断的拼接,黏合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拼凑出祭红釉甁的造像,想着白天里的同学聚会,想着如今婉红的境遇,心境里那股酸楚的源泉汹涌迸发,下意识的再燃一只烟,慢慢的直立在桌面上,耳畔轻柔的奏响起凄楚的挽歌,缭绕而起的烟雾,围绕着我,右手不断把玩着那块祭红釉的残留瓷片,看着那只自己燃烧着的香烟,一点点的化为灰烬,也罢,应该是了却了半生无序的尘缘,祭奠了一场殇逝的爱情吧,也许婉红,亦是祭红!

  高朋满座,谈笑风生,这次聚会,婉红执意要自己掌厨,熟悉的淮扬菜,依稀如昨的口味,慢慢的咀嚼着婉红用心烹饪的佳肴,在唇齿的留香间,努力找寻着曾经关于我们之间的温存。无语的我不善酒令,这席间不乏高官富豪,吆三吓四,乌烟瘴气,国税局长是婉红现在的老公,他更是得意洋洋,醉醺醺的拉着婉红给同学们还有高朋们敬酒,已显雍容华贵的婉红,只是淡淡的和席间每位客人敬酒,没有太多艳俗的话语,高贵的一抹微笑始终挂在脸庞,她还是那个婉红,卑微而不失尊贵,柔弱而不失坚强。

  推杯换盏间,无意的对视,婉红犀利的眼神足以洞穿一切尘世里的阻挡,直刺我的胸膛,不时会有殷红的鲜血在流淌,一直会满过他家摆设着的祭红釉甁,直至将整个尘世淹没!我无力的挣扎着,用最大的力气去和婉红碰杯,而那只沉重无比的杯子无论如何也推不出这一席之间的距离,婉红在莞尔的浅笑后,轻易的便碰响了我的酒杯,漾起的红酒散落席间,跌落在我的衣襟上,不一会便晕染开了,还是那深深的殷红色。

  没有太多的客套话,没有太多繁杂的过程,酒席散了,好赌的政客们围坐在一起推起了麻将,更多的好事者围坐其后,指点着江山。婉红麻利的收拾着残局,我远远的注视着她,起伏的身影依旧是那么的婀娜,借故我去了厨房,说真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但只想近距离的再次感受她独有的气息与韵致。

  “还好吧”

  “还好”

  只有五个字,但这最平常的五个字足以穿越我在尘世里所有的行程,我借故不胜酒力,先行告辞,赌局正酣的同学与婉红的老公,没有太多的理会我,只是安排他的司机在楼下等我而后送我去宾馆,并嘱咐婉红送我。

  婉红没有下楼,我知道她是不会送我的,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婉红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温软的纤手里挪着一个物件,她递了过来并紧紧的捏了一下我的手,就此告辞,但我清晰的看到了有泪划过她美丽而又白皙的脸庞,反身,回屋,关门。于是我看到了门框上被碰落的尘埃,很轻很飘……

  重重的关门声,刺痛着我的耳膜,门的里面是婉红,而门外却是我!

  摊开手掌,一片破碎的祭红釉片,残缺的断面早已被尘世里的尘埃永久的沾染,泛起灰色的印记,莹光透亮的红釉面里有着我孤独而又沧桑的容颜,残碎的瓷片上,依稀留存着婉红的余温与气息,紧紧地贴紧再贴紧…..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邻座的孩子把一个玻璃杯打了个粉碎,细碎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遗落在我的脚边,从车厢那边断续的传来一个妇人粗鲁的呵斥声与孩子呜呜的哭声。

  合上疲惫的双眼,想起儿子憨憨的笑颜,舟车劳顿的疲乏慢慢袭来,渐渐的,渐渐的我下了火车,手中却多了一张陈旧的船票,那是通往原乡的客船,我背负着沉重的行囊登了上去,嘈杂的人群里没有座位也没有熟悉的面孔,船夫痛斥着所有背负行囊包裹的人,必须舍弃掉一切身外之物,一件又一件,自己变的愈发轻松起来,但那片祭红碎片还是久久的不愿抛去,船一直没有开启,船夫再次催促道,要想开船必须要舍弃身上所有的物件,不得有任何保留,谁也逃脱不过的,否则他永远都不可以回到他的原乡。

  红色的瓷片慢慢沉入到了碧色的水中,一点点没有了踪迹,就此沉没!祭红,祭红,我的祭红…… [music]http://202.103.221.29:81/bk/0/2007-10/82319265835.mp3[/music] [ 本帖最后由 清浅居 于 2010-3-6 17:1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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