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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一路芳华

2020-09-24抒情散文薄暮

一路芳华一当夏走近时,心底总有一些渴望,跳动的,舒展的,生机盎然的,甚至是飞扬的,宛若那些在雨水和阳光里疯长的藤蔓,碧绿,挺拔。最初,对古镇的印象都是模糊的,自从前年游玩了南浔古镇,便喜欢上了这些古朴雅致的江南小镇。早上,拉开窗,没有阳光
一路芳华一 当夏走近时,心底总有一些渴望,跳动的,舒展的,生机盎然的,甚至是飞扬的,宛若那些在雨水和阳光里疯长的藤蔓,碧绿,挺拔。
最初,对古镇的印象都是模糊的,自从前年游玩了南浔古镇,便喜欢上了这些古朴雅致的江南小镇。 早上,拉开窗,没有阳光,凉爽的风拂过脸庞,清新而舒适。 八点多,和女儿出门,老同学的车已经停在路口,他夫人热情的招呼我们,他儿子也很礼貌,微笑着叫我阿姨。 城外的路面宽阔而干净,两旁的花草树木都生机勃勃,那些白色的花布满了我们的视野,似乎可以隔窗闻到阵阵浓郁的香气,正陶醉其间,恍惚中,车子进入一条河流,岸边的芦苇青青 ,随风摇曳,好像在述说着一个遥远的典故——《沙家浜》。我们啧啧称赞,这是一个匠心独运的绿化地带。 偶尔,天空落下一阵雨来,老同学神态自若地驾着车,白色的短袖衬衣,黑亮整齐的头发,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不同的是今天穿了休闲牛仔裤和球鞋,看上去更是神清气爽。 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几个山头,应该是到苏州的哪个地方了。 下了高速公路,就转向东山方向,太湖就在我们的右侧,迷茫而深沉,一大片,浅浅的灰白,和天空一个颜色,感觉那里便是天上,我们这头就是人间,好一个“天上人间”! 老同学夫人突然惊叫,原来一边的池塘里满是开着粉红花朵的荷花,停下来,我们走近路边的那些花木,它们热烈而真诚的展露着绚丽的红和黄。荷静静的,它的美是只能意味不能言传。

这个季节再配上这样的气候,实在是一种机遇。这也是我们和这片湖水,和这些花儿的缘分。也许今天的一切都将会是一种缘。
二 从网络的一些照片和文字中,对东山有了初步的了解,前几年红极一时的连续剧《桔子红了》也看了二三遍,得知那古宅和大片的桔子林的基地就在东山陆巷古村时,便加深了对此地的向往。
“青为洞庭山,白是太湖水。”记不起这是哪首古诗中的句子了,正望着眼前大片的湖水兀自出神,忽听老同学夫人在说:“最有名气的就是太湖三白,白丝鱼,白虾,银鱼。”老同学不禁感慨起来:“是啊,东山真是个好地方。” 山路稍微有些坡度,但并不影响车子前行和我们观赏两边的景致,这里的人家得天独厚,背山面水,每家每户的场院墙角都栽种着各种果树,枇杷均已采摘完毕,而桃子熟了,看得见那绿叶中的点点桃红,甚至潮湿的泥土上也滚了些许的烂桃,还有桔子树上缀满了青园子般的果实,令人脑海里浮现出大片挂满红桔子的桔林。 这是一个曾经被遗忘的角落,那段被遗忘的时光,或许很少会有人记得它的模样。 拐过一个弯,眼前的太湖更是清晰,这边的山坡下,有当地的果农举着写有“上山采杨梅”的牌子,黝黑的脸膛,朴实的笑容,几个中年男女各人拎着一篮新鲜杨梅正走到马路边,高兴的谈论着,听口音是上海人,他们快乐的心情裸露无遗。我们赶着去陆巷古村,所以只能把上山采杨梅的乐趣作保留节目。 坐在副驾座的老同学儿子宽,青春,阳光,一路很少发表意见,刚刚高考结束,也许是他身体素质好,也或他妈妈平时在饮食上对他特别照顾,所以丝毫没有考后的憔悴样子,这时正兴致勃勃地举着摄像机拍摄窗外的太湖,湖边的浅滩处浮在水面的绿萍,稀疏的苇,还有二双悠闲自在的大白鹅让人感觉回到了故乡的小河边,那种静谧和安逸仿佛天边的云朵,如梦如幻。 旁边有个渡口,和岸头相连接的是一排竹筏,一艘不算大的船改造成用餐的所在,水面上有亭子一样的凉棚,可以坐在那里边吃边观赏湖光山色。我应和着同学夫人对这环境的赞美,而内心幻化出一个朦朦胧胧的镜头,一对年轻的诗人伫立于渡口,有低沉的男中音旁白:
让我与你握别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从此生根
浮云白日 山川庄严温柔
让我与你握别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年华从此停顿
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年轻时就喜欢席慕容的诗,这首《渡口》曾经让我揣想诗人当时的模样,那白云和山川如一幅水墨画晕染整个故事情节,内心既欢欣,又伤感。我想,离别时,或许在这样的季节,是否能采撷到一二枝山中白色野蔷薇。

三 思绪正如忽而飘过的细雨在窗口萦绕之时,眼前出现一片宽敞的广场,刻有“陆巷”字样的牌坊高高挺立,气势非凡。有二个游客正在下面拍照留影。
进入大门,一条小河静静的躺在村头,碧绿的河水,小鱼在各种肥肥的水草间穿游,一位妇人在石级上搓洗被单,偶尔有捕鱼归来的村民走过身旁,我们便和他们搭上了话,一边走入古老的巷子。一只可爱的小猫在自家门槛外玩,看到我们,几下跳进屋里,还回过头打量着我们,女儿和宽举着相机对准它,它还摇着尾巴,细声细气的叫呢。 轻轻的踏在微湿的石板上,仿佛坐在面貌沧桑的老藤椅里翻开一册历史画卷。 巷口有一个渡口,名“寒谷渡”。据说:古村明代的大学士王鏊就是从这儿登船,出山,上京赶考的。因为旁边有一小山峰叫“寒谷山”故名“寒谷渡”。 也许因为今天不是周末,游人稀少,可是,只一会儿,就见一小组一小组的外国小朋友在后面赶了上来,他们都有老师带班,老师也都是国外的,说着流利的英语。这些小朋友都穿着统一的校服,紫红的的T恤,老同学一边拍照,一边笑着说:“有了这些孩子,镜头里活泛许多,不错!” 巷内整洁,安静,和那些商业化较重的古镇完全两样,所以当我们在怀德堂门口张望时,怀疑这里算不算一个景点,好得里面一位老伯亲切地唤我们进去,这里村民又称其为“花厅”,花厅”之名源于照壁的辉煌,照壁由200多块经过烧制的正方形磨砖拼合的三幅壁画组成。正中一幅为“丹凤朝阳”,并配有一鹿、一猴、双雀、三蜂及一对憩于梧桐翠竹中的仙鹤,有爵禄封侯之意。这里还有一个古代的壁灶,灶上阵列着一把铜制的水壶,还有一个锈迹斑驳的锅子,下面是一些陶制品和木制品,在一间小厅里的桌上摆放着二样老式的音响,一只留声机和一只收音机,这些带着历史印记的物件,在灰尘里充满神秘色彩。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小巧而雅致的,厅堂,厢房,天井,后花园,古井,也包括中间的小石桥,小荷池,小假山等。在这里,除了那些贵重的古玩玉器不能随便接触,别的都可随意亲近赏玩,让女儿给我拍了几张照片,坐在那张木椅里,真是舒适,就像回归到了那个时代,因为发现连趴在窗下方凳上的花猫也是老态龙钟的,半个脸也变形了。 从后门沿着一条窄窄的弄堂出去,是一个简易的菜场,据一位路过的村民介绍,这个菜场建于建国初期,这几十年里稍有修缮,但基本保持原样,都是用砖砌成,上面横放着一条条的水泥板。可以看到有早上卖鱼虾留下的痕迹,一个年轻的外国老师和几个孩子在那条腥味依旧的水泥板旁谈论着,“there are fish here”……

对面就是王家祠堂,给人宽敞明亮的感觉,和刚刚的“怀德堂”有明显差异,白墙,红柱,这里有个门洞很别致,门口收票的大伯热情地叫我们在这里留影,他说:“这是如意门,照个相,年年如意,还有这个石雕的貔貅,你们也摸摸,财运亨通。”我们都笑着拍了照,我导演模样的还让老同学一家在门洞里来了张全家福,女儿担任了摄影师。
四 村中筑有六条巷弄直通湖畔,因之名以陆巷。也因王鏊的母亲姓陆,该村便随称陆巷村。
行走在幽深的巷内,“解元”,“会元”,“探花”三个牌坊接踵而至,这是唐伯虎的老师、明代宰相王鏊的荣誉印记。 小巷两边的人家大多关着门,偶尔有经营小商品买卖的,也有老婆婆在家门口放二篮新鲜的桃子和杨梅,笑咪咪的问询我们是否买点尝尝,只因我们还在寻古探幽,无心思品尝这些看着也舒服的水果。 拐进一个弄堂,就是陆巷保存最完好,建筑最规模宏大,结构分布周密的惠和堂宰相府。踏进正门,并不能直接进入大厅,要拐个弯才能进入第一进的轿厅,顿时,内心滋生肃然起敬的情愫,明朝宰相王鏊的雕像端坐其内,手握书卷,样子威严,他的弟子唐伯虎曾为他作一对联:“山中宰相无双,海内文章第一。”客厅高畅,所用木料均为楠木。 厅内满地的青砖没有一块完好的,后来在一农家乐吃饭,据主人告知,惠和堂在解放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被改建成了村里的小学,可见这些破损的青砖都是后来人为造成的。我们五人刚刚开始一起游览,不知道到了哪一进,分成了三个组,我女儿和同学夫人走在了前面,同学儿子也不见人形,我和老同学则坐在一厅内的木椅里闲聊。而那些外国小朋友也小鸟似的叽叽喳喳,楼上楼下,好像要把这大宅院翻个遍。比如,我和老同学父子俩在一个少爷房间内观看那张老式床,蚊帐放下了,这里也没有开灯,有点阴暗,老同学上去就拉开帐子,我离得远远的,吓他:“啊,床上被子底下有什么呀?”老同学笑了,非但没吓着他,他还让儿子去试试,宽不甘示弱,三步就跨上了踏板,动手起来,他爸竟在后面发出一个较为恐怖的声音。这一切被二个外国小男孩看到了,他们也模仿老同学父子,互相戏弄,好不开心。 我女儿和同学夫人在楼上下来了,我望着这张陡而破旧的木楼梯,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旁边的横木慢慢爬上去,看到有个外国男孩在一扇格子窗口拍照,我也走了上去,从这里可以看到前面那些参差不一的黑瓦屋顶,简直是一幅地道的水墨画。楼上的地板也都坑坑洼洼,破得不行了,我想,《桔子红了》这片子在此拍摄,周迅几个演员要多天爬这楼梯,也不容易。

后花园里的亭子柳荫花树都是簇新的,只有墙角的一口老井是旧物,低头而望,水浅尚清,想来曾有当年的王家千金小姐对井自怜,叹年华似水。只是现在照见的是一张中年妇人的笑脸。
五 轻轻的来,轻轻的去,始终保有着一种单纯的心境,就像眼前的一片桔园,只有一种颜色,浓浓的绿。
同学夫人是一位典型的贤妻良母,温和热情,当我们坐定在一农家乐的饭桌前,她还像女主人一样张罗着给我们拿这递那,特地点了白鱼,还有几个农家特色菜。当我们和农家主人告辞出门时,同学夫人看到马夹袋里的几个桃子,便笑问:“这桃甜不甜,能不能尝尝?”农家主人随即笑呵呵的拎起袋子给我们:“蛮甜的,几个桃子,只管拿好了,刚刚不是说了,来我们这就像走亲戚,随意点。”说着,还来到屋边,从一口井里打起一桶清凉的水倒进盆内,我把桃子一个个洗净,这一刻,我真正回到了年少时的光景,内心满满的装着快乐。 我们一个个都还沉浸在这份简单的快乐里,脚步沿着满是潮湿苔藓的青砖路,拐进了陆巷的另一景点“粹和堂”,刚刚来到弄口,萧条破旧的味道扑面而来,正厅的一半已经瘫痪,里面还住着人家,二只狗在废墙边玩耍,按我老同学的话描述,这里实实在在是个古村,完全是原生态的,连动物都是病猫丑狗。 走过几步,是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当我们以为是否走错了时,里面一位老者和颜悦色地问:“来游玩的吧?请进。”于是,我们走了进去,老者就指着我们身后一扇厚重的大门介绍:“这是石库门,防火的。”里面天井不大,但二层小楼建筑独特,砖雕门楼、精致细腻。老者又热心的告诉我们:这里是叶家在清代建造的,这是一个偏厅,叫阳楼,也叫棋乐仙宫。再看这个砖雕门楼,是陆巷保存最完整,雕刻最精致的门楼,门楼上刻有《三国演义》中的故事,人物造型丰满,立体感强。他接着说:“再看这楼,这种结构的清代建筑在苏州地区少见,这阳台用四根木柱支撑,并只到中间,不着地,每根柱脚雕成各不相同的花篮,过了二百年还完好如初……”

我们又进门看到了地上稍微破碎的青砖,还有这老者和家人还在用的灶台,整洁而高畅的厅堂,木柱粗壮发黑,感觉这么多年还保存得如此完好,真是不容易。因为毕竟也遭受过文革时期的破坏。


顺着农家的场院墙根,我们穿过几片老桔树,不一会,就来到了“宝俭堂”,“宝俭堂”不大,小巧精致。又名“梦园”,这里已经修建,崭新的面貌,园子以水池为中心,周围布置了亭阁轩庭、山石花木。我们几个在曲桥上观赏池塘里的金鱼,却发现有二只黑色的蝴蝶总前后或左右的在枝头飞绕,粉墙黛瓦的沉稳和蝴蝶的轻佻形成对比,和谐而不突兀。园子一一相连,从这头进去到那边出来正好一览无余。这里还充分利用了窗洞、玄关、镜面来扩大视野,整个园子虽小却不显得局促。我们坐在亭间的小凳上,看鱼儿在水中嬉戏,听鸟儿在枝头鸣唱,凉爽的风拂在身上,闭上眼,心在梦园,神已游荡……
出了梦园,我们加快脚步,去最后一个景点:寒谷仙境。走到村口,右拐,一条斜斜的小径伸向村边的一个小山头,小径铺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石块,再上去就是一级一级的石板,两边是满山坡的桔树,走到途中,蓦然回首,心胸豁然敞亮,整个陆巷山村尽收眼底,它地处山坳,依山傍水,每家每户都种有自己的果树,茶树,这里确实是块宝地啊! 我们蜿蜒走向山顶,这里杂草丛生,也许因为“寒谷仙境”的名字太迷人,所以没露一点惊艳之色,只是登上一个亭子,远眺太湖,才醒悟过来,这里才是名副其实的“仙境”,真可谓是“ 湖光岚影景清幽,丛丛萃萃拂晴烟,登楼更觉胸怀爽,一片平丛水映天。” 近处的北箭壶岛像一艘绿色的舰艇停泊在离岸不远的湖面上,现在改名为“巩俐岛”,因为巩俐在这岛上拍摄过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可以看到岛上芦苇密布,还有几间茅草屋和亭子,以至后来我们在码头乘汽艇环游太湖,船公问我们是否上岛时,我们都说不了。 下山时,有果农背着竹筐上山摘杨梅,我们跟了上去,发现不显眼的山地里种满了杨梅树,一颗颗杨梅红红的挂在枝头,果农告诉我们,再过几天杨梅全部熟了,现在先挑熟的摘,因为时间有限,我们只好取消了摘杨梅的念头,后来买了二篮回家,甜中带酸,果然不错。 走出陆巷古村,眼前有些迷蒙,原来天空飘来一阵细雨,我的心境愈发平静,心底浅浅吟唱着:“偶尔飘来一阵细雨 点点洒落了满地 寻觅雨伞下那个背影最像你……朦胧的眼 朦胧的雨 面前呈现着美好远景……” 此刻,我还需要寻觅吗?那个结着愁怨丁香一样的撑着油纸伞的姑娘正默默走近。


于2009年6月


(此文非首发,贴来和大家交流分享。谢谢!) [ 本帖最后由 薄暮 于 2010-5-4 20: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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