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座山
心里有点儿乱，脑海老是萦绕着父母的身影，浮现一些点点滴滴记忆的往事。
一天夜里，我失眠了，半夜里拿起手机简短、零散的写几行字，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厘清思绪，便睡意来了，睡着了。后来的几天里，脑海里就这么始终浮现着他们的身影。但有时候，我也常常想起他们来！也时常想起小时候的我们。
我的母亲在我不到六岁过世。那时候，二弟不到4岁，三弟不到6个月。父亲也因肺癌晚期，最终于2017年4月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对于父亲的肺癌的病情，我们三兄弟商定一直善意的封锁，但现在想起来心里面很愧疚，愧疚没有跟您说明病情的真相。身边人说的，包括亲戚也说，到临终前要告诉他真正病情实情，但我们始终没有讲，也没来得及讲，就这样成了我的遗憾。也或许成了父亲离世前的遗憾！到去世也还不知道自己是咋个离开人间的。但愿，他在天堂里能明白做儿女的心意，是为了不让您带有太多心理负担，是为了不让您背负病情的担心和焦虑，是为了想您没有病而开心地活着，多陪陪我们是我们的初心，也想多陪陪您而善于欺骗了您，望您在天堂里能原谅我们。
细细想来，人的一身就这么短暂。走得那么匆忙，走得那么的狠心，尽然能狠心地丢下了我不满六个月的三弟！不晓得当时那个年代发生了什么？不晓得她咋个想的，让她走得如此干脆、利索，无牵无挂！
母亲离世前的身影留在我记忆里清晰依然。在母亲亡故那天，走得太匆匆了、太突然了。那天早上，气候比较阴冷，在脑海里萦绕着、依然犹新。儿时不懂事的我，似乎不晓得害怕！不晓得母亲去的另外一个世界是怎么样的！离世那天短暂的记忆，却深深地扎根在了我的心底，直到长大、懂事、成人成家。
那天一早，母亲端起一筲箕芹菜去我们队上的河沟里堰口洗，似乎是准备中午饭的菜！路上，我紧随其后。洗完回家路上，母亲跟我说：“兵娃，晌午等你阿爸回来了，就喊你阿爸跟你们煮米饭吃，我去楼上挽柴（就是将干柴扎成一把一把的意思）”。就这句话，没想到尽然成了与我们诀别的遗言。
后来，我也不知道我母亲什么时候上的楼。反正我回家后，自己就玩耍去了！但没过多久，我大姑三儿来访，问起我母亲时。我说：“去喊，并告知母亲在干嘛”。他说：“不用去了，我赶场去了”。
事后才知道，那天我阿婆也赶场去了！再后来与家人念叨我母亲洗菜回家前跟交代的事，与队上长辈们、令居们也讲起！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也听生产队的长辈们（邻居）时而讲起：“说那年正是春耕窖红苕苗旺季，父亲和生产队几位长辈（社员）到中江县冯店乡买种红苕去了。母亲出事那天（自家泥楼上上吊窒息而亡，她连楼梯都一并拽上了楼的。事后，生产队长组织人员将我母亲将其放下来的），是我三叔当时开吉普车（说是到广兴公社检查工作的车，三叔是退役军人，西藏兵，也听他讲起过剿匪的场景）接回来的”。母亲就这样狠心地丢下了我们！
每当想起我们成长的一幕幕。母亲去世以后，我父亲也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就这样大事小事都得一个人自己扛着。从此以后，父亲就既当爹又当妈，父爱如山，我最伟大的父亲！
记得，有时候父亲累了，喝点酒解乏，但酒后似乎也有些醉意，躺到饭桌旁就不知不觉睡着了。我们三兄弟守到身旁直到睡醒，等他醒来夜已很深了。养大三兄弟还真的很不容易，父爱如山还真不是一句空话。他却用他一生吃苦耐劳的精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作为一位父亲的责任担当。我父亲是六十年代末的退役军人，四川乐山工程兵，在当兵期间是修铁路的，他曾经说。特别能吃苦，做起事情来特别利索、动作也快，是他在部队八年练就的一贯作风。如今，三兄弟各自有家、幸福。
几十年来，总有一些琐碎事时常让我想起，不能忘却。有时候感到很遗憾、也很伤感、愧疚感悠然而生！感觉自己始终没能照顾好自己的父亲、特别是在饱受肺癌病痛的折磨的最后几个月时间里，一切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必须得打理！一次，外出耽搁了一会，等办完事回到家看到的一幕：父亲自己去到厕所后尽然就坐在了厕所里小凳上，看到他瞬间无助一刻，我惊呆了。找不到回寝室了，也不晓得自己在哪里？同时他也在问我。还有一次，父亲自己也不晓得咋个溜达到小区外面（周围）的。
下班回家，我看不到父亲，在院子周围到处找。还好，平常知道他要去哪些地方。找了好几处也没发现，正要回屋时，突然看到了我父亲，他尽然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扫把。我慢慢地扶起往回走，路上间隙性歇了几次，可在院子里亭子歇息的时候，父亲不由自主地小便了（尿失禁），裤子瞬间顺流浇湿，不能控制自己的小便。父亲说：“我也不晓得”！我说：”咋个里喃“！口气有点儿重，马上都到家了！回到家里，还是耐心地跟父亲洗澡、打理着，换衣。
说什么报父母恩情。我觉得，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做儿做女的本性、耐性、耐心，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或许有些时候，我还是做得不够好！有时还发火、嘟囔几句！当然，我也晓得自己的是不会计较！也或许这就是父爱如山！作为父母，他能包容你的一些任性，但一旦犯错，肯定是家规，跪香火，毫不含糊！
记得一次因我贪玩，未完成父亲安排的事情，也就是喊我把家里养到的十几头小猪赶出去遛弯。结果喃！我贪玩去了，就没有去。父亲干完农活回家，看到猪还是关到猪圈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便拿起平常赶猪用的竹条刷子（1米多长）一顿打，撵得我跑了一大圈。最后在菜地里辇到了，还是一顿解气地打。直到我说出来：你二天才晓得。二天才晓得：或许在他的心里，阿爸已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是知道自己老了的时候！也或许是自己不能自理了的时候。顿然，他将扬起的竹条一下子放了下来！将要骂我的声音也哽咽了，当时没说一句话，眼睛也好像湿润了，眼睛也好像噙满了泪花似的，便慢慢地离开了我回家去了。后来，父亲再也没打过我了！我也从那以后似乎也长大了许多、懂事了许多，做事也认真许多，完成交代的事情也做得很好了。
我父亲平常对我们三兄弟非常严格，平常教育我们兄弟三人，要求不管做任何事，都喊我们要遵纪守法，不要做违法的事！简短精炼言语里透露了父亲教育自己孩子的理念。或许是那个时候他在部队的作风一直影响着我们三兄弟，严厉的家风家训传承也有时候在他身上体现着。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言传身教，自己做好就是最好的榜样！他教育我们要尊老爱幼，平常教育我们要孝敬父母。在家里，父亲平常对我阿婆也特别的好、有耐心，家里做好的饭菜，特别是好吃的，单独先端去。他都是首先要将饭菜端到我阿婆床跟前、有时候还要亲自喂我的阿婆，我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慢慢的，我们也习惯了将饭菜端到阿婆床前。那时候，阿婆病了的那段时间！阿婆在我读初中的时候病逝了！记得小时候，阿婆带我们也很艰辛，自己脚也不方便，一只脚是跛脚，为了跟我的三弟要奶喂（六个月不到的婴儿）！在生产队到处找奶妈。父亲推石磨磨米粉喂三弟！红薯稀饭里放个小碗跳米而形成的蒸饭跟三弟喂，这个饭软适合喂婴儿幼儿，就这样慢慢把三弟养大。
还记得，七十年代生产队出工计公分的情景，我父亲为了多挣一份工分，为年底家里粮食分足，够吃。常在夜间加班，牵牛犁田的一幕幕场景记忆犹新!那时候，只要夜间加班牵牛犁地、犁田，我便提着灯盏（当时农村用的煤油灯）跟到犁田、犁土。生怕没照亮所犁点，紧跟犁耙。还有那个时候，在生产队挑尿桶（粪桶）总是比其他队员（社员）大一半多（大桶：一桶要顶两桶）。生产队记分员看到父亲担挑的尿大桶，计工分按两担记，而其他的社员没有意见，我阿爸讲过。这个也经常听到队上的长辈们讲起过。有时候出早工也是，父亲他自己最先到，人家社员都按时收工了。他有时候还要加会班，我们等他回家吃饭要等很久，他才回家。那时候家里贫穷，但能解决温饱问题，至少没有饿到我们三兄弟。在那个年代里，生产队的其他社员家庭一样，但比我们家好多了，至少他们有双劳力，甚至多劳力。
八十年代初，国家实行了生产队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包产到户，家里也不缺粮食了，也算不愁有吃的了、偶尔还有肉吃。父亲在做完家里农活的其他时间，还要去做点小生意赚点钱贴补家用，供我们三兄弟读书，生活过得比七十年代末好！
现如今，生活各方面都好了！父母没了，有时候挺想他们！永远留在了记忆力、永远回忆里！我从农村到城里生活，是部队志愿兵十三年退役安置，去部队当兵或许也是受到父亲的影响。我在部队里没有辜负我父亲的期望，嘱咐我在部队好好干！这里，我想告诉您们，我们三弟兄都过得很好，弟兄三个家庭都很好、家庭和睦！放心吧！愿您们在天堂里安心、快乐！
二0二三年四月五日17时于上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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