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毽子与跳房子
踢毽子与跳房子
刘荆洪
一
海口高校放暑假，我回到武汉，小学同学聚会，我们谈到了儿时的游戏时，你一言我一语，津津乐道。我说：“我们少年时期，玩的游戏，就地取材，十分简单，还蛮有趣味，对于健身也有作用。今天，时代进步了，科技在发展，少年们的电子玩具真多，可以玩手机、玩游戏机，还有公园里的碰碰车、摩天轮，青少年玩得满头大汗还不知疲惫。我的孙子就是如此。一天，孙子问我，爷爷，你对我说过，你们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机，没有碰碰车与摩天轮，你们玩什么游戏呢？我说，我们那个时候玩的游戏也不少，很有意思。今天想起来，还很有童趣，回味无穷。例如，踢毽子。”
代仁荣说：“是啊，六十年代初期，我读小学时，武汉人称女同学为姑娘伢，称男同学为儿子伢。姑娘伢儿子伢都喜欢玩一种游戏——比赛踢毽子。这种毽子，头子上是一个铜钱，扎上彩色的鸡毛，蛮好看。我的邻居大姐是踢毽子的高手，左脚右脚交替踢，毽子灵活地上下翻飞，就是不落地，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王金枝当年是班上的文体委员，她说：“我记得，同学比赛踢毽子，看谁踢的时间长，先落地就算输了。踢毽子的基本动作有盘、拐、磕、蹦几种。姑娘伢喜欢‘盘’，这是用脚的内侧踢，俗称‘盘毽子’。儿子伢喜欢‘磕’，用膝盖将毽子向上弹起。高手或用拐，即用肢外侧反踢，俗称‘打拐拐脚’。或用‘蹦’，即用脚尖踢毽，俗称‘叮叮猫打镖鸡’。”
我说：“《辞海》对‘踢毽子’有记载，指出踢毽子这种游戏可以健身，对活动关节，加强韧带、发展灵敏和平衡有良好的作用。”代仁荣说：“踢毽历史悠久，起源于汉代，盛行于南北朝和隋唐，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小学当少先队中队长的管许叁说：“我在船厂医务室当医生，我研究过踢毽子的健身作用，踢毽子是湘、鄂、渝、黔四省边境地区民间传统体育娱乐项目之一，20世纪初，踢毽子仍为我国青少年喜爱的体育活动。北京、上海、广东、浙江、河北、湖南、福建、山东等省市，都举行过踢毽子比赛呢。”
王金枝说：“我在小学当语文老师与班主任，我建议学生业余时间可以‘踢毽子’，学生问我，古人是不是也踢毽子？于是，我找资料，读了一篇文章，提到清初著名词人陈维崧曾赞美女子踢毽，说女子踢毽比踢足球还巧妙，比下棋还有趣味。足以证明，古人也喜欢踢毽子。”
我说：“我羡慕女同学苏桃香，她身材苗条，左右旋转，一双长腿，左右开弓，踢得毽子围着她的身体上下翻飞。忽然，苏桃香将毽子踢到半空，至少有十多米高，就象一只小鸟在展翅飞翔。”代仁荣快人快语说：“我记得，半空中的毽子开始下落，我想，毽子肯定会落地的。没有料到，苏桃香金鸡独立，稳稳地伸出穿着布鞋的脚，象有磁力一样，将毽子稳稳地吸在她的脚背上。”
我说：“那时候，踢毽子蔚然成风，我的书包里，除了课文、作业本、笔盒外，还有毽子。这个毽子，我是四处弄来铜钱与公鸡的彩色羽毛，求邻居大姐替我做的。”我记得，当年，行走在武汉街头巷尾，到处都可以看见姑娘伢儿子伢踢毽子的场景。现在，我眼睛眯上，仿佛看到姑娘伢儿子伢踢毽子的身影。这是当时青少年游戏的一道风景线。
二
王金枝说：“荆洪、仁荣，你们记得‘跳房子’的游戏吗？”代仁荣说：“我记得，一天，我与几个小学同学，谈到了儿时游戏——‘跳房子’。‘跳房子’是在一块空地上，用粉笔画上几个格子，一个格子代表一层楼，写上1、2、3、4、5、6。代表楼层。”
我难忘，六十年代初期，我读小学四年级，一天下午，文体委员王金枝说：“今天下午下课早，我们男女同学分成两队‘跳房子’，男同学属于甲队，女同学属于乙队。”学习委员熊琦负责联系男同学，生活委员路娅负责联系女同学。不一会，二十多个同学分别进入甲队与乙队的队伍中，排成长龙阵一样。
我难忘，打着羊角辫子的王金枝，泼辣地拨开人群，拿着粉笔在地上“刷刷”地画出六排十二个格子，代表六层楼房十二个房间。我们甲乙两队成员认真地排着队，甲队与乙队，轮流派出的一人上场后，先伸出手来，将小沙袋掷在最后一排的格子里，然后一只脚收起，一只脚像金鸡独立，单脚往前跳，跳到有沙袋的格子里，弯腰捡起沙袋，然后单脚跳出格子为赢家。
代仁荣说：“我将小沙袋丢到最后一排格子里，第一步取得成功，甲队为我鼓掌。我左脚收起，右脚往前蹦跳，我跳得十分吃力，终于跳到最后一个格子里，是丢沙袋的格子，我满脸得意，可是，等我弯腰去捡沙袋时，身体向前探出，好不容易捡到小沙袋，一只脚却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我只得双脚落地，才免得摔倒，男同学们惋惜地叹气：‘代仁荣只差一步，太可惜。’”
我说：“王金枝，乙队轮到你出场，你将沙袋掷到最后一个格子里，一只脚收起，一只脚灵活轻巧地跳到最后一个格子里，弯腰捡起沙袋，单脚跳出格子外。女同学们鼓掌喊：‘王金枝，好样的，王金枝，好样的。’你们赢了一局。”
代仁荣说：“荆洪，我记得你‘跳房子’摔得四肢朝天。”我说：“仁荣，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忘当时甲队轮到我上场，我将沙袋扔出，落在最后一排格内，我骄傲地挺了一回胸，然后，收起左腿，右脚开始像断腿的青蛙一样向前蹦跳。好不容易跳到沙袋格子里，我已经感觉十分吃力，腿子发软，我弯腰去捡沙袋时，身体失去平衡，我不情愿两脚落地，摇摇晃晃地坚持，但还是一下跌倒，摔了一个四肢朝天，惹得同学们“哈哈”大笑，我觉得十分尴尬，半天没有爬起来。同学们想起我当年摔跤的狼狈相，一个个忍俊不住，弄得我无地自容。
王金枝说：“你们别笑，刘荆洪摔一跤很正常。本来，‘跳房子’看起来是十分简单的游戏，开始单脚独立，弯腰成功地捡起沙袋，但需要保持身体的协调与平衡，成功确实有一定难度。”管许叁说：“因为男女同学分成甲乙两队在比赛，互相鼓劲我，所以令人感到兴奋，玩起来，既有个人成就感，更有有集体主义荣誉感。”
同学们这个时候，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想不到，当年参加“踢毽子”“跳房子”这样简单的游戏，同学之间很团结，玩起来兴高采烈，今天对这样的传统游戏怀旧，是因为这样的游戏，很有意义。有的说，是呀，当时玩“踢毽子”“跳房子”这样简单的游戏，没有想到，同学们一个个兴趣盎然，今天，回忆起来，还觉得充满童趣，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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