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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我的头发我做主

2020-09-24抒情散文叶浅韵
孝经里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隔着三千年时空的距离,我还能感知孔老夫子传道授业解惑的一片赤诚丹心。他留下的国学经典,是华夏文明的一盏明灯,给人智慧,发人深省。可时代的潮流是奔腾向前的,所谓与时俱进,要敢于开拓创新。如
  孝经里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隔着三千年时空的距离,我还能感知孔老夫子传道授业解惑的一片赤诚丹心。他留下的国学经典,是华夏文明的一盏明灯,给人智慧,发人深省。可时代的潮流是奔腾向前的,所谓与时俱进,要敢于开拓创新。如嘹亮的军歌所唱: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再以时代潮流的目光去看孝经里的这句话,还有很多嫌疑端倪可以推敲的。比如头发,如今的时尚已容不得你推崇自然之美了。仿佛不鼓捣下这几根父母所受的毛发,就对不起这爱美的天性似的,但你能说这是不孝的行为吗?
  这理发的行当,自古有之,有一副关于理发的对联是这样的:“虽是毫末技艺,却是顶上功夫”,思之觉得充满了文化的底蕴。如今的流行前线,美发的店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名字也取得千奇百怪,什么非发走丝、惊世造型、媚力丝射、时尚顶尖……无一不是创意非凡啊。只是有时我担心这些个创意会不会扰乱了小学生们的视听?随便进去一家,热忱周到耐心细致的服务,让你享受上帝的待遇。
  美发业初始阶段,我们不适应那些异样的颜色,把发头弄得跟鸡窝似的。这个行业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在中小城市中他们文化素质普遍要偏低些,可流行的元素却是他们在传播,这让我很费解。起初发廊小姐们怪异的发型招摇过市,人们由最初的有所鄙视,到看不习惯,再到最后的流行跟风。这潮流是一波又一波奔涌向前,似乎人对新奇的事物总会有些猎取之心。
  记得当初村里的孩子们出去打工回来,头发染成了黄色,跟家里的狗狗们身上长出的毛毛差不离几分,保守的三爷拿着棍子追打儿子,说他伤风败俗,成了不三不四的人。到如今牛仔裤上的破洞,扎起的头发,老人们也见怪不怪了。再没人把这些变化视为异类,都宽容了年轻人们追赶时尚的心。也许因为他们发现这变了头发颜色的儿子不见得也就是不孝子孙吧。
  本来我的思想是属于传统保守的那一类,在一度时期对黄发头有着极度的偏见。自然也不会去把自己弄成金毛狮王的样子雷人雷己。却不知某天动了凡心,也把自己一袭柔顺的长发烫成时尚的大波,还染成了阳光般的颜色。朋友们惊叹这种改变,我多少是有心有所虚悬的,不料却得到几乎一致的答案,说是比从前妩媚了很多,更有女人味了。说得我心明媚嫣然,更多些自信。看着这满街行走的时尚,对美发美容多了些感性和理性的情愫。
  其实发型的变换是最能影响一个人整体的气质形象的。我一朋友长年奋战在美发店,经常鼓捣她那三千发丝,今儿弄直了明儿弄卷了,改日又接长了,嫌烦又弄短了。有时她刚换过发型,我们却一点也没发现,其实仅是一点点的变化,却要花去好几百元。想着替她冤屈,她却不以为然,还是隔三岔五去美发。也许只是为了美丽自己的心境吧。我奇怪的是她那个头发,经常折腾却一样的发质完好,不像我的头发总是经不起那染发烫发药水的入侵,没折腾两次已是快要枯萎的草。最要命的是居然屡屡脱发,每每看着枕边落下的大把头发,洗澡拖地时满地的头发,让我惶恐不安。美发才果,我却要开始治疗脱发,看着自己头顶上略显得稀疏的发头,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我这心情就无比沉重。发誓不再鼓捣我头上这些可怜的头发,还原我的本色。
  头上的卷发慢慢的长长了,剪了,头发也慢慢的不再脱落。又一头柔顺美丽的直发横空而出,我心有窃喜。遂忘记了从前的经验,又开始蠢蠢欲动,却屡被阻止。我心还是不甘,这不烫可以,我总是可以变个发型,换种心情吧。在这样的心灵驱使下,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溜于某美发店,让招牌师傅给我塑造了一个发型,把刘海齐齐剪下,后面搞成有型的直发。左看右看,环顾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多多,心情高兴地回家去。刚巧遇上在楼下顽劣的儿子,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追问儿子我的发型怎么样?儿子上下打量一遍,说:“妈妈,你好可爱哦”。一句话搞得我心里怪怪的,回到家,老公说像村姑乡妹子(哼,我本来就是),老妈说像刚打过的马鬃(这么土气的老妈,没辙),老妹说清纯稚嫩了(多少还算客观,不过只喜欢听前面两个字)。他们七嘴八舌搞得我一头雾水,连作梦也不得安生。第二天上班时,马上追问好友,结果她的话更让我七窍生烟,她说:“你儿子难道没说像他们班的女同学吗?”后来我慢慢明白了是她们不适应我这样的改变,所以才有这样不同的声音。其实这发型是很不错的,她们习惯就好了。近段时间遇上以前的熟人朋友,倒有很多说我怎么越活越年轻了呢?这换发型的心情才平复下来,我又开始没正经的回答:“这人上了年纪,没办法,总是喜欢装装嫩”。众人笑之。其实细想来,又何尝不是呢?年轻时喜欢装老辣,生怕别人嘲笑自己的幼稚,这年长了却喜欢装年轻,生怕别人看出你确实衰老了。人心哪可能会是足尺的黄金啊,所以才徒增了多少烦恼出来。
  家乡有个风俗,父母过世时,作为孝子是要把头发剃光了的。我想这可能也是受孔夫子的影响,认为头发是父母所给,剃光了表示一种诚挚的孝心。还有为婴儿举行的剃的仪式,都是很有讲究的,得由技术娴熟的男技师来完成,据说由如果女人来给婴儿完成这个仪式,这孩子将来长大了就会“软口”。这两个字我追问过母亲是什么意思,她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老人们一直这么说的。我想应该是说女人天性软弱些,生怕把这样的软弱也让初生的婴儿沾上了气息。我小时候曾见过婴儿从一出生就把头发一直留着,留到两三岁,头上全是疙疙瘩瘩的样子。然后选个日子,举行隆重的仪式叫“剃胎毛”,如起房盖屋讨媳妇嫁姑娘那样的隆重,宴请三亲六戚。通常是好不容易生了儿子的人家才这么讲究的,这些年倒是很少听过这样的事情了。
  这头发承载了诸多的故事,古有青丝寄深情,今有断发了前缘。似乎这人的情感总是和这三千丝的烦恼有着深厚的渊源,比如爱情,比如心情,最重要的还是受之父母的亲情。抚摸头上如丝的头发,恰如我此刻顺畅的心灵,正如涓流的溪水。回过头去,正遇上刚换过发型的领导,徒生出很多不适应,我唔口大笑。领导也跟着大笑,忙着解释他刚换的发型。有趣之极!真是我的头发我做主啊,谁会把这样的改变再与孝德相联系呢?
   [ 本帖最后由 叶浅韵 于 2010-7-17 13: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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