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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八千里路云和月

2020-09-24叙事散文雪落梅花
八千里路云和月七月中旬,在新农办的安排下,跟随作协的领导和朋友们一起去几个新农村建设点采风,第一站就是郎君镇东村村。车行驶在刚刚建成的宽阔平坦的武荆高速上,窗外漫延着无边无际养眼的绿色,张扬着自然的勃勃生机。刚下过雨,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同
八千里路云和月



  七月中旬,在新农办的安排下,跟随作协的领导和朋友们一起去几个新农村建设点采风,第一站就是郎君镇东村村。车行驶在刚刚建成的宽阔平坦的武荆高速上,窗外漫延着无边无际养眼的绿色,张扬着自然的勃勃生机。刚下过雨,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同行的朱主席打开车窗,说要呼吸一下这盛夏原野里自由的清风。风灌进来,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一下子吹进人的心里。
  七月是生机盎然的季节,也是绽放激情的季节。在这样的季节里去郎君,我内心里难以平静那一份兴奋。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刚从学校毕业到单位上班不久,就被安排到郎君镇开展一年的社教工作,工作的范围就是郎君镇的大寥、王桥、东村、西村四个村。当时村里条件有限,我们被安排在大寥水泥厂厂部的办公楼上。第一次下去的时候,单位里派车将我和另两位男同事一起送往驻地。那也是我第一次去郎君,坐着老式的北京吉普,从应城出发,沿汉宜公路到老虎山,向南拐入老白线,到郎君镇的老镇委会里暂歇,然后再继续开往大寥村。从老白线拐上去大寥的进村土路后,车开始颠簸起来,车内车外尘土飞扬,让人呼吸不畅,双眼迷离,而浑身都快被摇散架了。   我后来是再不愿坐吉普车,当然单位也仅在送去和接回时才会派车。从城里到驻地几十里的路,可以乘坐到长江埠的公共汽车,但没有直达大寥村的,从老白线到大寥村的那一段七八里长的土路就只有靠步行,少说也得走大半个小时。那时候,为了方便工作,单位里为我们每人配备了一辆自行车,于是我们开始骑自行车往返,周一骑车去村里,周五骑车返回城里。从城里到大寥,是几段不一样的路,其他的路还好走,沿途树荫清凉,清风送爽,一路说笑着,路就在车轮下飞逝而过。最难走的就是那条进村土路,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坎坷不平的几里路,骑车也得分外小心,而且必定弄得灰头灰脸。这样的路现在怕是看不到了,在实施村村通工程后早已被水泥路代替。   大寥水泥厂是个村办企业,厂里的办公楼就在生产车间旁边,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两层楼房,整天笼罩在机器的轰鸣声和水泥烟尘中。我们在办公楼上占住了两间办公室作寝室,每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就是一张旧书桌和一张椅子,不再有其他的东西,屋子里灰尘总是扫不净,桌椅擦拭干净了,不一会就又会蒙上一层灰。当时还有一个姓韦的老工程师也住在楼上,是厂里在武汉聘请的技术专家,他只是偶尔来小住几天。我们吃饭安排在厂里的食堂里,用电也倒是方便,就是没有卫生间,用水也得从楼下提上来,在现在看来这样的条件实在简陋艰苦,但当时并没有觉得怎样的难以适应,倒是没心没肺地感觉到一种新奇。新鲜感过后,就感觉到枯燥无聊。冬天里屋子里空洞的冷,门窗不严实,风卷着尘土吹进来,坐在被子里守着昏黄的灯看书都觉得冷嗖嗖的;夏天里蚊子多,天也热,躲在蚊帐里,听着机器的轰鸣声,睡眠总是不踏实。没有书报,没有娱乐,没有年龄相仿的朋友,每天跟随着工作组的同志走村串户,在东村、西村、大寥、王桥几个村转来转去,具体做了些什么工作我现在都记不清楚了,好像不外乎计划生育督办、公粮费税催缴等等在我当时感觉不怎么好玩的事。   但我还是在记忆中保持了一份最美好的回忆,那就是盛夏时节的荷塘。这里是盛产莲藕的地方,盛夏时节,放眼可见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荷塘。虽然以前也时常看见过荷,但没有哪一次有这样近距离地、长时间地亲近她。记不清有多少个清晨或傍晚,我独自一人找了一处处的荷塘看荷,走遍了几个村子。多少次在荷塘边流连,在荷风里沐浴,欣赏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感受着荷“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骨。我深深地沉醉于那满眼的青碧和无边的清香之中,荷叶的清碧与风雅,荷花的清香与美丽,一次次出现在我伴有机器轰鸣声的梦里,让我的梦境也生出清雅的韵味,使人浑然忘记现实中的那些喧嚣与尘烟。

  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希望着能有机会,重新再亲临那“荷时荷地”,重温当年那年轻女子在荷前的所思所感。这一次,竟然正好在荷花开放的季节,踏上了去郎君的路,心中怎能不感到兴奋和快慰!   车在泛着油光的黑色路面上飞驰,窗关上了,车里开着空调,车速维持在一百一拾码以上。眼前的这条高速公路,在应城境内主线长三十点九公里,而从应城到郎君不过二十多公里,从上高速到下高速,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高速时代,道路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道路也改变了时空的距离。   车开进东村的白粉壁福利院时太阳出来了,杨德清上将题写的“应城市郎君镇白粉壁福利院”几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福利院里一栋栋乳白色的小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洁净明朗。阳光照耀着湿润的地面,蒸发出潮热的气息,而树荫下和楼房前的背阳处却幽静凉爽,几位老妇人闲坐在楼前,微笑着看着我们走过。我停下来,问能否进她们的住处看看,老人们一边答应着,一边有些羞愧地说不知道有客人要来,房间里没有清理,有些乱。老人们这样说着,并没有起身来收拾什么,也没有进来引导我们参观,只是抱歉地说你们自己看啊。我们走进那别墅式的二层小楼里,内在的设计是公寓式的套间,一层住三四位老人,每间房里有单独的卫生间,有公用的厨房和客厅,客厅里有电视,那位老人所说的乱,可能就是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房里的盆子等物没归顺吧。我们看了一圈出来,问老人们过得习惯吗?老人们说,现在真是什么心都不用操,只是享福啊,早晨在院子里走动走动,然后打打纸牌聊聊天儿,晚上在一起看看电视,说说话儿,福利院有食堂,每个星期都安排有加餐。“日子是太好了!”老人们发自内心地说,话语里没有一点矫情和虚假的成分。   从福利院出来,对面就是占地面积30亩、4排28栋别墅式小楼的居民小区,有朋友进入到正在进行装修的别墅内参观后,开玩笑说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筹款,然后来这里买一栋别墅。这说是开玩笑,其实也是心里话,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房价便宜,谁不想拥有一套这样的别墅呢?所见所闻,让我们深深感受到农村与城里的距离在逐渐缩小,新农村建设让农村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里建设了文体活动中心,有图书室阅览室,条件好的家庭购买了电脑,村里还组建了腰鼓队,老年人健身操队和篮球队,农村的文化生活也大大改善,再不像过去那样闭塞枯燥了。

  一路东村之行,我体会最深刻的是变化。这种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并不需要多做比较多去回想。我几乎不相信这就是二十年前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年生活过的地方,我搜寻着旧日的影子,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记忆。二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村庄早已是相貌换新颜,当年那些走村串巷的足迹已被岁月覆盖,再也看不到旧有的痕迹,我就像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的每一处都是陌生的、新奇的。身处其间,我却已不知身在何处。

  可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时,东村的行程就结束了,然后一行人乘车去下一个点。我的心里多少有些遗憾,我依然没能圆自己的梦想。

  在离开东村的路途上,我将目光一直投向车窗外,企图再寻找当年的荷影,哪怕只是在车窗里,远远地望一眼那十里荷塘的壮观景象也好,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看来只有再找时机了,什么时候我一定专门挑个好天气,一个人悄悄地来,在这片热土上独自静静地走一走,看一看!

  车在村里曲折的水泥路上前行,乡间的路,完全掩映在绿树之中,车仿佛就在绿波里穿行,只见村民家的房前屋后或路边田角,凡有水的地方,都会冒出几枝荷叶,仔细看荷叶之中也含羞地开着一朵两朵花儿,不张扬,但也有一分别致的风韵。正当我想仔细地数一数开了几朵花儿时,车已经驶过去了。

  回头,村庄已远。这匆匆的一晤,隔着时空,隔着记忆,短短的距离,在我心里却激起“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感叹! 2010-8-17


漂亮的小别墅


幸福的老人们 [ 本帖最后由 雪落梅花 于 2010-8-18 16: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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