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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母亲的秋天

2020-09-24抒情散文叶浅韵
秋意渐浓,除了薄雾凉风,还有天空的蔚蓝高远。我在绵绵的秋雨中漫入了秋天的深处,举目都是收获的意境,哪怕是街道零落而下的叶子,也充满着秋天的写意,舒缓而优雅。我在母亲回乡归来的叙述中,好想去秋天的田野里狂奔一回。儿时,金秋总是满怀的喜悦,那些
  秋意渐浓,除了薄雾凉风,还有天空的蔚蓝高远。我在绵绵的秋雨中漫入了秋天的深处,举目都是收获的意境,哪怕是街道零落而下的叶子,也充满着秋天的写意,舒缓而优雅。我在母亲回乡归来的叙述中,好想去秋天的田野里狂奔一回。
  儿时,金秋总是满怀的喜悦,那些沉甸甸的稻穗,弯腰的果子,抬头的玉米。还有二大爷三大叔四大哥们脸上憨憨的笑,在你帮我赶的忙碌中关上满仓的财宝。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是自己亲手栽种的树上结出的果子了,咬上去满口生香,满心欢悦。创造与勤劳的过程与结果是如此充满魔力。那时候城乡的概念和距离都还很模糊,人们在自己的家园里与日月共息,有自己单纯的快乐。整个乡村一片宁静和谐,一条小河蜿蜒流去,留下我们拿鱼摸虾的快乐时光,还有婶娘伯母们嬉笑浣衣的声音。
  远了,都远了,连秋天的表情也有些陌生起来。儿时栽下的树上挂满了果子,母亲执意不肯冷落了它们,不顾我们的劝阻,非在某个午后悄然离去。长在她地里的那些黄瓜茄子小白菜,她慢慢开始放下,只是不愿意做一些城里老人们的休闲方式,也许对于她来说,最好的休闲便是劳作吧。小舅打来电话,那几十棵板粟熟透了,掉得满地都是,母亲就坐不住了。心疼她腿脚不好,不要去翻山越岭去采摘那些浑身是刺的果实。除了父亲,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阻止母亲这些想法。只能由她的性子,在电话里问些冷暖。
  去了好几日,电话催促她回来,她总会用不同的借口来搪塞,无奈我聪明的老妈举手就是说辞,我本不是她的对手。我只是担心她又去地里种上些蔬菜庄稼,隔一久就有了回去的借口,来回折腾得我无法安宁,担心她的安全她的身体。那天母亲来电说,她在赶集市,她高兴地说卖了好几百斤板粟,问我要不要买些土鸡蛋核桃松子之类的东西。我笑说老妈你卖得几百块钱,是不是心里舒服多了呢?老妈边大笑边骂着我。
  又一日,我电话回去,老妈正与人斗气。我就埋怨她不该回去,那些东西送人也无所谓,又何必去与人争不休止呢?我知道母亲是好强之人,她会悲观地想问题,认为父亲不在了,别人就想欺负她。本着这种心理,她越发不舒服。一些矛盾就开始生出来,所以我是不愿意母亲回乡里。农村人纯朴忠厚,总也是有些劣根的,站得不高,无法看得更远。爱争房屋后地,常为蝇头小利而闹不欢,有时是小得象一枚鸡蛋那样的小事,都弄得红眉毛绿眼睛。俗话就说尽了,远亲只望远亲有,近邻只愿近无。巴不得所有的邻居都过得不如自己,这是普遍的一种畸形心理。母亲的孩子们都一个个跳出农门,邻居们就想霸占些土地,或是果树什么的。那些小手脚让人看不习惯,我是劝慰母亲要大度些的。而母亲的观点是如果肯大大方方来索要,她定一口应了,但这种鸡鸣狗盗的行径,她是绝不容许的。她以为个个是她的孩子,都可以影响调教的。这样的老妈,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顺着她由着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这次是邻居想霸占母亲地梗上的一棵柏香树,他就刨了梗子,那树长得靠下梗一点,刨来刨去,非把一棵树刨了站在他家地里。外公高寿了,要做寿材,传说这种树是最好的。家乡的风俗里,常把这种树上的叶子,拿来保清寂平安,树干也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属杂木树,不是国家保护类树木。农村总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样的树也不曾听过要办什么开采证件。小舅就去把这棵砍了,邻居自然百般阻挠,两口子上前拉扯着动起手来。小舅身手敏捷,他们自不是对手,女的就哭天摸泪的躺在家门口装成被打伤的样子。打了电话给林业部门,说是要公事公办。他们以为做寿材的柏树与国家保护类的红杉是一档子事,一副想置人于死地样子,巴不得这事公事公办以后小舅就得去把牢底坐穿。后来人家答复是杂木树,与杉树不是同类时,女的就说她被打伤了,要去住院。
  林业部门来了,村上的司法调解也来了。她要向母亲索要五百块钱,母亲态度坚决,说她宁可被林业部门罚款没收接受政府的处罚,也坚决不可能赔钱。她的鼻子上有伤痕,说是小舅动手打的,小舅说一个女人居然要跳起来打他的脸,不挨他动手才是怪事。母亲只是想着自己人动了手,这点算是理亏,好说歹说,他给母亲写了个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刨地梗,不打别的歪主意,赔了两百块钱了事。
  母亲总算是回来了,大包的家乡土特产,满脸的倦容,一说起村间邻事,又是兴致勃勃。母亲的秋天是饱满的,与创造和劳动有关,所以她要鞍马劳顿的回去,护住她家园里的一草一木,不容许外人的侵犯。而我的秋天是单薄的,只与风花雪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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