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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感受社火

2020-09-24抒情散文刘凤贤

感受社火刘凤贤正月的社火是春节的压轴戏,是我们新一年生命与生活戏剧的开始。算来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今四十多年的时间,自己从未认真体验过传统社火的热烈与沸腾,更不曾感受社火那无比壮观中蕴藏的魅力。而今与爱好摄影的发烧友们一道追踪陇中社火从化妆
感受社火
  刘凤贤
  正月的社火是春节的压轴戏,是我们新一年生命与生活戏剧的开始。
  算来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今四十多年的时间,自己从未认真体验过传统社火的热烈与沸腾,更不曾感受社火那无比壮观中蕴藏的魅力。而今与爱好摄影的发烧友们一道追踪陇中社火从化妆到沿街表演的过程,在忙乱的快门声过后,再回想锣鼓声中的热烈场景画面,着实让人难以释怀。
  社火由来何时何地,尚无从考证。问起当地老年人或社火的组织制作者,多称起于明清之后,以清末以来为盛。最近的兴旺期是在上世纪中期四九年解放之后。
  陇中的正月,不论哪个县区村镇的社火尽管规模大小不一,装束或华贵或简陋,表演的节目形式和节目内容均相去不远。大多以戏剧和民间传说故事中的典型情节和典型人物为主要题材,又多以或劝人向善或英雄佳人或忠孝节义为主题,其中最能引人入胜的则是带有地方特色扮相的媒婆和丑角。
  社火表演多在农闲的正月之中。社火一般自十五到十七连续表演三天(当地风俗规定某一村如某一年办社火必连办三年而每年又必办三天),而以正月十七最后一天为最热闹,节目内容最丰富,表演时间最长。
  社火文革中归为“四旧”一类,恢复且渐成规模和气候则是近几年中的事。而首先复苏兴起的内容形式则是家喻户晓的“两亲家打架”及“闹亲”。不知“两亲家打架”表演是否为社火的一种另类,但它的确浓缩了社火的表演形式并传承了社火表演的精粹所在。
  社火的表演过程依然是唢呐锣鼓开道,后面紧跟的是花棒队和跑旱船,接着是由成百人组成的女子秧歌队,她们身着大红色毛衣,下穿青一色紧身裤,腰系一条彩丝带,手舞二把彩扇,载歌载舞,一派喜庆。再后面是卡车队伍,满载着锣鼓、后勤人员一路浩浩荡荡……
  最为精彩的是装扮成各色人物的高腿队,他们蹬着二米高的木腿,小心翼翼地迈着左右旋转的大方步,其中挺着高胸、撅着大屁股的媒婆和随她左右的小丑始终是社火中最大的亮点与欢乐的制造者。
  那是近文革前的一年正月,也是自己对老社火的唯一的一次记忆。当时自己始终被母亲紧紧拉着,在墙跟儿被人们挤得欲进不能。街中心的场景也因为拥挤和自己幼小的身高角度像断续的银幕镜头一样在眼前闪现,只听得人们的喧闹声此起彼伏,渐渐远去。最后眼瞅着更大的孩子们跟着表演队伍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而自己则只能含着羡慕、嫉妒、焦急又惆怅的眼光翘首在母亲的身边。
  每当逢年过节,母亲总爱热闹爱看光景。不论是电影、样板戏还是县剧团演出,不论是在本村还是旁村或镇上,只要我们能去的,母亲带我总是场场不落。如果在本村,母亲就会让我提前扛着长条凳去村大队部场院里占地方。而去的早晚与伙伴们的友好程度及伙伴之间的斗智斗勇就直接关系位置的好坏与远近。常常耗费大半天时间取得的位置与粉笔线的成果,多会因为我们男孩子们贪玩的擅离职守,转身被坚守阵地的女孩子们偷偷地蚕食而去。
  怀念童年的无知与快乐,怀念那一次次岁月也不曾磨灭的经历和细节,至今也不能完全搞清楚,母亲一双小脚,走在来去的路上是那么迅猛欢快有力,整个春节忙前忙后精力充沛,但在观看节目的时候大多都会不自禁地依在我小小的肩头打盹儿。
  文革中没有观看过社火的热闹,但作为儿童在马路上尾随走资派和牛鬼蛇神们的游街,现在想来形式上也有社火的许多意味,只是感到热闹的同时相伴着许多的恐惧:而大人们举着火把列队到局机关里去夺权的壮观场面,至今也未曾看到有哪一个夜晚的火把场面能够企及。
  再后来,八十年代初在大学为国家女子排球三连冠而自发地街夜游行,虽然不是社火的体验,但也有十分的热烈与激动。
  再后来九十年代初期,下海之潮扑面而来,终于有一天自己也加入其中,如今想来心中也有无数个甜酸苦辣的五味瓶,不知是否就是现实生活中的未名的“社火”角色扮演只是事先没让你有心理的准备与化妆。
  再后来教育战线的摸爬滚打,尽管有许多的辛苦,但也庆幸付出尚有一点点所得,只是为何命运会如此安排?如果当年没下海,或早一点进入教师角色,人生想必又是另一种状态和结局。命运就是这样的神奇,它像社火扮演者原本朴素的一张脸,岁月的油彩就那么几种颜料,但任意的一种搭配与组合就会成就想必是完全不相干的另一种人物或角色。进而品味其中有多少扮相是自己涂抹?又有多少是环境所染呢?脑海中尘封的胶片库一旦被什么不经意间打开一点,就会像幻灯一样投下相关或不相关的画面和光影。这是心态的老化么?还是忧郁和感伤?是么?我真的不承认!
  还有那正月里我们十来岁三五成群的小男孩拿着小炮仗,躲在胡同口或村头的路上给来往回娘家的新媳妇或串门看新媳妇的姑娘们放炮仗搞恶作剧。
  还有那年末三十的晌午,母亲一人避开我们在幽静角落嚎啕痛哭的揪心一幕,每到这一刻我都惧怕的要命,不明白母亲为何在哪刻是怎样的伤心与痛楚?当我的小手擅抖着去掰动她的肩头时,身后总会传来大人的呵呼:别,让老人哭吧!哭个痛快!
  时空归来,感受眼前正月窗外的阳光,感受光怪陆离的都市街景和各类影音的强烈冲击,联想起母亲他们那一代人的清苦以及融化在劳动里和儿孙们交流中的少之又少的热闹与欢乐,想着他们刚毅简单的生活,禁不住就会让人生出许多酸楚。更为他们早于这喧闹的时代而去,在我们方能给他们提供或许仅仅是一点点赎罪性的感恩的时候,而他们却只能在照片中凝视无言。如果他们能再活十年二十年,哪怕他们还能领受我们哪怕一点点的报答与感激,也不至给我们留下过多的感伤和叹息。这种将伴随儿孙辈们一生的遗憾,何止一盆清水能够拂洗??
  社火是可以复苏的,而亲人和我们自己过去的经历甚至自己过去的错误都容不得半点回头与更改。这就是让人可感恩与珍惜的人生啊。
  把酒问青天,今昔是何年?
  感受社火,感受正月,也感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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